第十章 早逝
“客…客客官，大夫…夫给…您请来了……”突如其来的声响将夏天无拉回了现实，只见气喘咻咻的掌柜一边扶着门框，一手正拽着一位白胡子老者。 老者头发有些凌乱，但衣着很是干净，背着一个药箱也是气喘咻咻的扶着另一边门框，一双虚弱的眼眸撇了撇店掌柜口道：“唉呀！我这把老骨头差点让你给拽散架了。’ “人命关天啊！冯大夫这可等不了人啊！”依旧喘着粗气的掌柜，赶忙语重心长道。 冯大夫刚想开口回击，只见夏天无面如死灰的站在他的面前，不等其开口夏天无竟拽着冯大夫往屋内走去。 这种情况冯大夫也不是第一次遇见，没有多计较，捋了捋胡子任由夏天无将他往里拽去，当看见躺在床上毫无生机可言的少女时，老者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李掌柜，快去打盆清水来。”冯大夫声音不快可很是有力，李掌柜闻声也顾不得还没喘匀的气小跑了出去，不一会就打来一盆清水来了。 冯大夫撇了一眼紧盯着祸悻涵满脸心事的夏天无开口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您夫人的手上血渍擦洗干净。” 冯大夫的话语让愣神夏天无点了点头，可当两大盆的清水都被染红后，一道深深的伤口浮现了出来，夏天无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而老者看了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真是太不爱惜自己了……” 语罢不等夏天无反应，就从药箱里拿出一瓶金创药来倒到了上面，看伤口不在渗血后简单的包扎了起来，接着叫夏天无拿起祸悻涵的另一只手，号起了脉来。 只见老者的表情从刚开始的眉头紧皱，变得满是疑问，到后来竟然有些欣喜的看向夏天无：“老朽行医数十载，夫人这体质真当闻所未闻啊，见所未见啊！” 闻言夏天无也不知是喜是忧有些着急的开口道：“老先生，此话怎讲？” 看出了夏天无的急态白胡子老者摆了摆手开口道：“公子放心！夫人并无大碍，夫人体质寒如冰霜，冻入骨髓，按理说这样的人应当终日离不开火炉了，且活不过髫年，可夫人竟然和常人无异，更让老朽没想到的是，正因为这体质夫人失血过多后反而进入类似“休眠”的自我保护机制，看似毫无生机，却处处都是生机。” “真的吗！”夏天无欣喜的露出了笑意，道谢的话刚想说出口只见老者捋了捋胡子开口道： “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夏天无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见老者明显话中有话，本来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世间万物讲一个因果循环，正因为夫人这体质让她有惊无险，也正如此她的体质将大不如前，还可能伴随着各种各样的后遗症，轻则整日昏睡，重则折寿早…逝！ “你说什么……”夏天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那明显顿了一下才吐出的“早逝”让夏天无瞪大了双眼。 冯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恕老朽才疏学浅，今后夫人定要好生修养，不然……”后面的话冯大夫有些不忍再重复了，语罢便转身往书桌走去，不一会几份药方就出现在了他手中。 老者见夏天无仍然呆立在原处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这几份方子多为药膳，我先交给李掌柜让他先去把东西准备好，到时候姑娘醒了你吩咐他一声就行了。” 夏天无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看向老者和掌柜：“劳烦两位了”之后便掏出了几张银票递了过去，老者和掌柜本想推脱下可见夏天无此时根本没有心思搭理他们，识相的收下后，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只留夏天无和祸悻涵两人。 “滴答滴答”的声音传来，不知不觉窗外就下起了雨来，雨滴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密，其中还掺杂着不少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弄得狼狈不堪嘈杂的脚步声，可最后窗外还是归于平静，只剩下滴答滴答…… “滴答”泪痕沿着它的轨迹，滴在银白色半截面具上，房间中昏暗的视线悄无声息，突然一只冰冷的小手拂到夏天无的脸旁将夏天无眼角的泪擦了去，夏天无触电一般的睁开了双眼，只看见被绷带包扎的小手缓缓放了下来，一双虚弱的眼眸正呆呆的看着夏天无，噗的一声夏天无再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一边擦着滚下来的泪珠，一边笑着开口道：“你醒了啊！刚刚眼睛进沙子了！哈哈……” 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骗术，可祸悻涵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哭，是为我吗？祸悻涵的脸颊不可察觉的微红了起来，无力的扯了扯夏天无的衣角，然后小手往自己右侧脸盘方向移动，缓缓将半截面具拿了下来，一张完美无缺的容颜出现在了夏天无的眼前。 夏天无呆住了，他曾猜想过面具下的容颜会是怎样的，那张面具是不是为了遮盖住什么缺陷，可如今看见这张绝美的容颜，不艳不妖如上天最美的恩赐一般，可接下她虚弱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夏天无彻底惊呆了。 “我很好！只是好困好困，所以请不要担心我！”轻柔的声音虽然很是无力，但却仿若天籁，安静的让夏天无思绪万千，声音？虽然夏天无好想更她道歉，可他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 “嗯！好……你就安心的睡吧，我……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夏天无一边点着头一边有些狼狈的抓了抓脑袋。 祸悻涵小声的“嗯”了一下，就将夏天无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扯了扯只露出了眼鼻来，接着眼眸就缓缓的闭了起来。 依旧是悄无声息，如果不是那张紧闭双眸楚楚动人的脸盘的话，夏天无怎么都觉得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幻觉。 可夏天无却不会知道那被被子覆盖住的小手此时正死死拽着半截面具，而那半截面具里面写满了一道道血红色的禁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