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寒枝孤雀
面对张磊的逼问，朵儿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张磊。 原来，那天神迹洗礼资格赛当日，张磊刚刚出门，石灵就已经晕倒在屋子里。若非吴力教头去探望，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 经过老医师廖镜一番诊断，断定石灵是内伤沉重，心智劳损过度，若再无良药，几乎性命不保。朵儿的父亲黑白子闻言，二话不说，把收藏的几味名贵药材都拿了出来。然而，这也仅仅暂时稳定住了石灵的。 “暂时吊住这口气不难，要想痊愈不易。”廖老医师这样判定，“你也要住几天，以便让我观察情况，你的内伤不痊愈，即将迎来的神迹洗礼可是有很大风险的。不过你的师父似乎很明了自身的情况，还给你留下了一封信。” “信？” 张磊急忙打开廖镜老医师给的那封信，打开信封一看，根本就不是信，而是一张时间计划表。上面写着张磊突破千斤之力的日期，皇龙真气入体的日期，服用龙腾虎跃的日期……张磊躺回病榻，并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不妥。 “师父，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这一刻他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好把信收起来，能望着窗外的冬日暖阳，寒枝孤雀。龙城的冬天并没有想象的冷，却也不暖和。 朵儿走了之后，张磊除了发呆，还是发呆。 他在思考，自己追求力量的原因到底是什么？现在他终于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一名武者，这具少年躯体，仍然略显稚嫩，短短一年磨砺，就让他有了一些沧桑之感，气质和外表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 历经大劫，跨越时空，为了回家，为了寻她，再度面临苍界大劫。似乎全宇宙的大劫都针对他张磊一人而来。 “我他妈只是想回到原来的世界生活而已！“ 张磊很快就在这种挣扎中昏睡了过去。没过多久，他就迎来了第二位探病者——孙奥。 这位原来傲气十足的少年，曾经找上过张磊，如今被赵光雄用宝器所败，失去晋级武者的资格。不知道所来为何。 “我就直说吧，我想求你一件事，他日成为武者，我希望你能为我寻一株草药。” 孙奥是个直性子，曾经在黑白校场上与赵光雄三人公开对峙，算是帮助过张磊，两人自然有同病相怜之心。 继而，孙奥说出了他的难处。 孙奥的父亲孙无悔，本是一名寻常武者，武技虽然普普通通，也不惹什么事，小富即安，一家过得倒也不错。直到他的父亲参与了一个猎团，在西荒树海猎回不少珍惜药材和妖兽，可算是发了一笔。 然而，这也正是孙奥家中不幸的开端。 好日子还没开始，就已经被黑白帮的掌财长老徐琨盯上了，他伙同赵阙、董进二人，一同设局，大摆筵席，在龙城酒家宴请了孙无悔。 几人相谈，无非是西黄树海的近况与猎物信息，为此徐琨也慷慨解囊，给了孙无悔一大笔钱。交易信息，这在武者之间本属常事，倒也没有任何不妥。 但赵阙却在酒中下了一种药给孙无悔，那并非毒药，却比毒药更可怕——元石散。这种药又称元石毒、神仙毒、忘忧散、升仙散。 偶尔食用元石散对身体并无大碍，还可以提神凝气，但却很容易上瘾，一旦上瘾，若是离了这元石散，那便整日坐不稳立不安、茶不思饭不想。 “妈的！”张磊听到这里，才明白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以为只有在原来的世界才有，没想到这个世界如出一辙，甚至更为明目张胆。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徐琨惯用的伎俩。先给人点好处，然后不断蚕食对方。这种手段徐琨也曾经用在石灵身上，借钱给石灵，然后利滚利，让他还不起，目的就是那座老宅子。亏得石灵先他一步布局，把老宅子过到吴力教头名下，否则很可能就沦落到无家可归了。 “你放心，若是我有这个能力，一定会为你找来祛除毒瘾的药材。”张磊拍了拍孙奥的肩膀，他看得到孙奥的眼神里几乎都是仇恨与绝望，“除此之外，我还要收拾了那三条老狗。” 孙奥闻言，立马跪立当场，砰砰砰，磕了三个头。 “若是如此，来日我愿做牛做马……” 我不要你做牛做马，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做朋友。”张磊急忙扶他起来，“你我都为那三条老狗所害，吃过不少苦头。你以为我师父为何会躺在那里？” 张磊气愤填膺，一口恶气从心底涌了上来，狠狠道：“就是因为那三条老狗！” 孙奥同样激动万分，眼眶中含着泪水，当下从怀中掏出一本枯黄的羊皮笔卷来，道：“这是我爹年轻时意外得到的，不是什么绝世功法，只是些武道见闻，希望对你有用。” 此地毕竟是黑白帮的医馆，孙奥也不敢久留，以免引起他人注目，嘱咐了几句之后就急匆匆离去。 张磊百无聊赖之际，就翻开了那部羊皮卷，果然是一些武道见闻，还有一些武道修行的常识，内容不多，却十分符合他当下面临的境况。 来到苍界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之下，他也知道武者修行，共分九个境界，分别是从一元天到八元天，四元天和五元天之间还有神秘的中元天境界。 吴力教头就是处于中元天境界，一旦突破中元天境界，便可一日千里，远胜往昔。黑白子的境界相当于五元天，深不可测，在龙城也是有举足轻重地位之人。 至于黑白帮三大长老，徐琨身处二元天境界巅峰，董进处于三元天境界，赵阙处于四元天境界。尤其是赵阙，在连天斗气的修炼体系之下，虽四元天境界，也可与吴力教头一争长短。 至于张磊，经过神迹洗礼后，便可达到一元天境界。一元天证明开辟气海，可以修炼功法，猎取武魂，发挥出宝器的十成威力；和准武者想比，是天与地的区别。一个武者若想灭杀几名准武者，无异于碾杀几只虫子一般简单。 这几日，张磊突然发现，这一切都在师父石灵的谋划之内。从修炼力道开始，打断柳木桩、松木桩、铁桦木桩，皇龙真气入体，龙腾虎跃，凝聚气海源点，净空体内元气…… “这一切的一切，不知道是巧合……” 张磊再次拿出那封信，凝视半晌，发现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都在后面标注了一个小小的记号。 “神迹洗礼，腊月初八。”张磊恍然大悟，“难道师父早就已经为我谋划好一切？” 张磊灵机一动，下了病榻，走到廖镜老医师面前：“廖老医师，请问你认识我师父吗？” “呵呵，你说的是石灵长老吧？我们在黑白帮共事多年，他的医术成就可比我高，很多医术上的知识还都是他教给我的。”廖镜手中并没有停下忙碌，倒腾着各类药材。 “廖老医师，那我师父年轻时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一两句很难说明白你师父是怎样的人。总之说他很聪明，是一名天才，总能料事先于他人一步，处事果断又重情义，人缘很好，但他并不太相信他人，只和吴力教头交情深厚。怎么说呢，对就如同冬日里的寒枝孤雀，世情通透，又不蝇营狗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