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青冥歌
青冥歌万阕,策马扬鞭,衣尘过三千。踏灭关河啸,穿柳长剑,酒入辩真言。 与何人仰天,一笑翩翩,驿站落桥边。醉山巅,空摇绿影月弓似箭,楼台空挂剑,一别经年,为谁拨断琴弦。朗月又复圆,西风睡莲,犹作谪下仙。平卧望溪浅,江湖路远,孤舟寂寞眼。 且笑一夜烟霏白衣,青丝缠缱绻。 青冥歌,为青冥洞天门派典籍,记录了青冥洞天的几经沉浮,以及在每一个风起云涌的年代里崛起的每一个英雄人物,在这些人物当中,当之无愧的精神领袖毫无疑问就是青冥洞天的创始人青冥子,青冥子一生颇具传奇色彩,在日后的青冥洞天内,有关于青冥子的故事,一代传于一代经久不息,【青冥歌】开篇的这一首歌就是歌绘青冥子翩翩一生。 遥想当年青冥子,峥嵘一生,抖一抖脚,整个西原都要为之而震颤,一把青莲长剑问遍同辈之人,无人敢撄其锋。甚至就连青冥洞天也在一时间敢于和世家圣地叫板,钟鸣鼎食飞虹满天。 韩易细细读来,不禁为青冥子的传奇一生而唏嘘感慨,强大到如同青冥子一般的人物,那又会是何等的境界? 光曦境界? 那决然是不可能的,尽管在凡人的眼里光曦境界能够驾驭飞虹,瞬间飞越千里,但是在一般修者眼里,如果将修为等级比作一座高山,那么光曦境界最多只是处于山峰的半腰而已。 “究竟到哪一天我才能够拥有青冥子祖师那等强悍的修为?”韩易在心里充满了无比的向往,此时在韩易的心中,青冥子就像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不过即使山再高,终其一生,也可攀援而过,如果还没开始就已经因为畏惧而退怯,那么岂不是在修炼之上自负牢笼,永无可能寻得仙家之道?” 不过更大的疑惑在韩易的心里升起,阅遍整篇青冥歌,也不曾看见有关青冥子后半生的描述,文中隐隐所述,青冥子至死也未曾证得仙道,最后寿元耗尽含恨而终,终不能踏入长生之列,如此峥嵘人物,也不能求得仙道……那世界上还有几人能够成仙? 韩易又将青冥歌中叙述的所有英雄人物全部看了一遍,没有一个修成传说当中的仙身,这么说来整个青冥洞天就从未出现过真正的仙…… 古人有云:仙,长生之迁也。 若能够修炼成仙,便拥有无尽寿元,与天地同寿,侣鱼虾而友麋鹿,飞虹而去驾鹤而归,逍遥自在于天地之间。 但是,这世间上可真有仙?韩易不禁为之而大惑。在心中思虑许久,终觉自己不过是在杞人忧天,现在自己才丹海一重境界,距离光曦境界尚不知有几千几万里之遥,就妄想长生之事,岂不是好高骛远? 苦笑着摇了摇头,韩易收好记载着《青冥歌》的那枚玉简,取出《太荒通史》,太荒通史是描述太荒大陆的典籍,其中内容包括太荒大陆的地形分布,迄今为止为人所知的生灵种类,以及那些震古烁今的天才人物,甚至关于逆天的药草和珍惜的灵兽都有详尽的描述。 阅读《太荒通史》,韩易有一种井底之蛙的感觉,到了现在才知道自己认识的世界相比于整个太荒大陆而言,是多么的微乎其微。 曾几何时,韩易以为突国是一个辽阔无际的国家,在他的眼里,这就是他的世界。 殊不知,突国只是西原当中一个极小的国家,在苍苍茫茫的西原之上,类似突国这等小国数以百计,小国之间常年杀伐征战,烽烟不绝。西原之大,凡人穷其一生无法走过百之一二,修者强大如光曦之境,驾驭飞虹历经一生也无法横渡。 而且西原仅仅只是整个太荒大陆当中的五大部分之一。 东泽、西原、南荒、北漠、中州,构成了太荒大陆的五大部分,西原之外的四大区域每一个部分的面积都不亚于西原,尤其是北漠,更是浩渺无边,比之西原尤胜数倍! 由此可知,整个太荒大陆有多么的浩大。太荒大陆是太古洪荒时期流传下来的大陆,太荒之名也便是出自于此。在这片神器的土地之上,流传着无数飘渺而令人热血沸腾的故事。慢慢品读之间,韩易经不住心驰神往,沉浸其中久久难以自拔。
将《太荒通史》泛读一遍,竟然恍惚之间过了数个时辰,天色渐黑,韩易所在之地处于山林之间,此时已经是黑暗弥散,夜莺轻啼,鹧鸪低吟,一股僻静而清冷的气息从四野之中汇聚在一起。 从蒲团上站起身子,韩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细步走到庭院之外,门口处已经放置了一个竹篮,想必张仪已经来过,但是进不了这座被阵法护住的庭院,便只好将饭菜放在了门口。对于张仪,韩易并无好感,所以也不想和张仪有过多交集。 饭菜入肚,韩易便将竹篮再次放在门外,又在庭院里打了一通拳法,这才回到屋里取出《长生经》,【长生经】其名甚大,意为修者长生,然此长生非彼长生,并非指真正的长生仙境,只不过是延长生机的意思罢了,因为在心里早已经料到如此,所以韩易并没有什么失望。丹海之境若能修得大圆满,臻至彼岸之境,人之寿命可成倍增长,此处【长生经】大抵也就是此意。 “凡修长生久视者,先忘意,无七件事,方始得成。故曰,先须静意。无散乱、无烦怒、无起着、无妄想、无贪爱、无邪yin、无放逸。凡修道散乱,其意不坚,何时得就。若有嗔怒,其心神燥,放逸成散乱也。又不得起诸缘着,故修之要一意精勤,无诸妄想。又其意多为贪爱起邪yin,故其心不忘,其事不成。但无贪爱,岂有邪yin。凡修身一志,不要放逸,若放逸则不成。假使一年功修得十一个月日已上,放却一两日再修之,前功劳皆失也。是故不离时晌放逸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