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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噩耗传,忠孝心

    凤鸾宫中,季月锦倚着床榻,微微蹙着眉,不知为何,这几日來,她总是心情不畅,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小腹已经渐渐鼓起的越來越大,孩子的胎动也越來越清晰,她总是动不动的嗜睡,可是心情仍是不安着。

    “夫人,把安胎药喝了吧。”琼楼小心的测过安胎药的成分,确定无毒后,捧至季月锦的面前,轻声道。

    季月锦点了点头,接过安胎药,苦涩的很,却不得不喝下,她可以失去一切,丈夫,身份,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这孩子,她不愿失去,故而,这安胎药,她必须喝。

    咬牙喝下那苦涩的安胎药,季月锦哑着嗓子,问道:“琼楼,如今什么时候了?”

    “夫人,都已经十月了,草原上天冷,过段时间也该点炭火了。”为季月锦拉了拉身上的锦被,琼楼看着季月锦依旧微皱的眉头,问道:“夫人,怎么了?”

    “琼楼,能不能帮我打探一下南苏的消息?”握住琼楼的手,季月锦望着琼楼,她知道琼楼能在苏慕言手下,自然不会是个多简单的人物,她必然有着自己的消息渠道,她想知道南苏的情况,她的心依旧在不安着,这不是个好现象。

    琼楼一愣,看着季月锦近乎哀求的目光不知道如何作答,她自然是可以探知消息渠的消息,可是这段时间來,她尽心侍奉季月锦已经很少和苏慕言手下的势力接触了,况且,沒有苏慕言的同意去接触不属于自己所属范围的东西,是不被允许了,是大忌。

    “夫人,新上任的叶上大夫來拜访各宫夫人了。”就在琼楼思索之余,云岚走入内殿,对着季月锦行礼道。

    苏慕言建立北苏后,平侯府中的众人都跟了过來,便是原先照顾自己的几个侍女也都回归到自己的身边,这云岚便是其中之一。

    季月锦愣了愣,新上任的叶上大夫?她从來沒听说过,前朝臣子上任会來拜访后宫夫人的,让琼楼扶起自己,季月锦看着云岚道:“云岚,你先让叶上大夫稍等片刻,我换身衣裳便來。”

    云岚行了个宫礼退了出去,季月锦则是披上衣架上的紫红色雪绒长袍,让琼楼绾了个清雅的发髻,也许是怀孕的缘故,她越发懒得动弹,也懒得穿上厚重的衣服,戴满头的发簪,那会让她很累很累。

    “琼楼,我知道,我刚刚的要求的很为难你,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南苏的消息。”在琼楼的搀扶下,季月锦缓缓走入大殿,声音却是缓缓传入琼楼的耳中,琼楼一顿,却沒有答话,她知道自己的主子其实是苏慕言,但是,她也心疼夫人,这个爱的无力的女人。

    大殿中,叶钦苒一身北苏的一等朝服坐在下手的座位上,说來,北苏的朝服和南苏极像,许是由于苏慕言对南苏的执念,北苏的朝服只是比南苏多了一圈保暖的毛绒,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不同。

    看着缓缓走进的季月锦,叶钦苒起身,行了个宫礼,道:“微臣叶钦苒,拜见月锦夫人。”

    看着眼前的男子,季月锦一惊,在南苏,她虽算不得多关心朝政,但是这叶钦苒,她多少还是知晓些,他明明是南苏的朝臣,怎么会到北苏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上大夫,请起吧。”迟钝了一下,季月锦却沒有多僵着,她有很多事情要问叶钦苒,但是他们两谁都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季月锦身边监视的人不多,但是叶钦苒身边监视的人就多了,他毕竟是刚投奔而來,苏慕言不管如何,心中都会对叶钦苒怀有戒备之心。

    “谢夫人。”叶钦苒起身,坐在原位上,或多或少的扯这些闲话,半盏茶后,叶钦苒再次起身道:“夫人,今日微臣是來拜访诸位夫人,今日也该去见见各位如夫人,就不多留了,夫人的茶是好茶,下次微臣再來叨扰。”

    看着叶钦苒看着自己闪烁的眼神,季月锦亦是眸光一闪,微微点头道:“叶上大夫客气了,去吧,天色还早,可以多拜访几位夫人。”

    “微臣告退。”叶钦苒点头离去,待叶钦苒离开不久,季月锦起身看着叶钦苒遗留在桌上的茶杯,开口道:“琼楼,我累了,让宫人们先下去吧,我想在大殿静静。”

    琼楼是个聪明人,立刻点头对着四周的宫人道:“都下去吧,为夫人准备些清淡的膳食。”

    “是!”云岚和倾潇行了个礼便带着宫人离去,待大殿空荡下來,季月锦对琼楼道:“琼楼,细细看看那个茶杯。”

    琼楼眼色极尖,看见了茶杯底露出的淡淡的白色,琼楼扫射了一眼四周,确定沒有隐卫在观望,立刻抽出那张纸,交给了季月锦。

    季月锦急急打开信纸,信纸里面写的字数极少,却让季月锦一瞬间愣住了:季良已殁,凶手夫人之夫。

    快速将纸条揉在一起,季月锦点起一支烛光将信纸烧去,心中却是久久不能平静,父亲死了?她这些天的不安竟是因此?她温柔和善的父亲,尽忠尽职的父亲,就这么死了?

    眼泪无意识的溢满季月锦的眼眶,季月锦紧紧攥紧自己的衣袖,父亲死了,父亲死了,她嫁给了仇人,肚子里怀着的还是仇人的孩子!好讽刺,好讽刺!

    “夫人!”看着如此的季月锦,琼楼担忧的夺过季月锦手中的烛火,扶住季月锦,无措的问道:“夫人,怎么了?”

    季月锦紧紧抓住琼楼的手,力度之大,似乎是要捏碎琼楼的手指骨,可是琼楼却不能说什么,她能感觉到,季月锦在极度的不安着,极度的害怕着,甚至极度的悲伤着。

    季月锦的呜咽声越來越大,哭声充斥着整个凤鸾宫的大殿,琼楼只是一边静静的拍打着季月锦的后背,一边护住季月锦的肚子,避免季月锦情绪失控动到胎儿,她知道季月锦是因为那张信纸而失控,可是,她并不知道,那张信纸里,写的是什么。

    许久,当季月锦终于哭累了,倒在琼楼怀里时,琼楼才隐约听到一两句低喃:“爹,爹,你别死,女儿错了,女儿错了,爹,女儿不嫁了,女儿不嫁了,爹,你回來好不好。”

    扶住已经失去意识的季月锦,琼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她怎么也沒想到那个在苏慕城层层保护下的季良居然死了,想來刚刚叶钦苒交给季月锦的消息便是季良的死讯,可是,为何夫人陡然不想嫁给陛下了,难道,死因和陛下有关?

    不再多想,琼楼将季月锦扶入内室,将季月锦放入床上,为她盖好锦被,望着季月锦苍白的脸色,琼楼长叹一声,她本就知道夫人这一路会坎坷,却沒想到,竟是坎坷至此。

    与此同时,南苏的朝廷中,收到了北苏发來的讯息:叶钦苒亲封为上大夫,位列北苏一品大夫。

    消息传來,南苏朝廷陷入了一片喧闹和怒骂中,月泠和苏慕城皱眉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叶钦苒这个人的忠心,若是想要背叛,何必等到现在,他的忠心只是对着苏慕城,可是如今,这是为什么?

    看着下方喧闹的朝廷,苏慕城幽幽开口道:“怎么,朕的朝堂是集市,允许你们肆意喧闹?”

    冰冷的声音瞬间让朝臣们安静了下來,苏慕城站起身來冷哼一声继续道:“一个个就只知道喧闹吗?是离了朕这苏国就沒办法鼎立下去了?如此,朕还要你们这些朝臣何用?沒了叶钦苒,你们就不能为朕效劳了?那么朕现在就撤了你们的官职,让给有能之士!”

    众大臣们气息一敛,立刻跪下道:“陛下息怒。”

    看着跪了一地的朝臣,月泠亦是眉头一皱,走上前继续斥道:“息怒?有你们这样的朝臣,陛下如何息怒?只知道跪,其他什么都不会做,要你们何用,都给本宫站起來!现在是让你们跪的时候吗!”

    闻言,那些朝臣皆是战战兢兢的起身,却是不敢抬头,月泠微微露出脖间的岚虞坠,看着底下皆是垂头无力的大臣们,冷笑一声,继续道:“给本宫抬起头來,好好看看你们现在的模样!苏国有你们这样的朝臣,怎么可能鼎盛!”

    大臣们互看一眼,微微抬头,看着上方的月泠和苏慕城,苏慕城冷眼扫了众人一眼,无声的释放着威压,有些事情,不说话比说话更给人压力。

    月泠则是默默关注着众人的神色,她需要知道哪些人是自己楚国的暗卫,见岚虞坠,便如见楚侯,楚氏暗卫必须臣服。

    果不其然,有几个大夫瞥见月泠的岚虞坠,脸色一惊,头再一次低下了,月泠默默记下几个人的位置和性命,她现在还不想动他们,但是,未來,他们绝对会是她的利刃。

    “都想好了吗?是要留还是走?”拉着月泠坐下,苏慕城望着下方站的笔直的大臣们,冷冷问道。

    “愿为陛下尽心!”赫连礼先是出列,恭敬行礼,声音坚定。

    “愿为陛下尽心!”有了赫连礼带头,那些大臣亦是一个鞠躬高声宣誓,看着苏慕城满眼的忠孝之意,苏慕城和月泠对视一眼,有了这份心,后面便好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