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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神女言,叛逆清

    待所有人都散去,贡桑才起身,对着季月锦盈盈一拜,温柔的笑望着季月锦道:“夫人这是准备和陶雅娜翻脸了?”

    看着面前脸上眼中皆是温柔善良之意的女子,季月锦有些松懈的靠着后椅,点了点头道:“贡桑meimei知道的,我儿丧于她手,我必不会轻饶她。”

    “夫人您這一出戏还沒结束。”贡桑摇了摇头,陡然说出了让季月锦有些吃惊的话。

    捉摸着贡桑的话,季月锦皱了皱眉,问道:“贡桑meimei,恕我愚钝,实在不知meimei所谓是何意思?我今日本意本就是让陶雅娜丢脸着急,好寻得她更多的纰漏啊。”

    “夫人,且恕我戳您痛骨,您说,为何陶雅娜敢在您面前放肆。”贡桑依旧是笑得温柔,如同春风,然而,却同样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心细如发。

    季月锦望了身边的琼楼一眼,坐直身子,提起心神,知道贡桑是有意指点自己,答道:“因为陛下放纵。”

    “那么陛下为何要放纵陶雅娜?”贡桑继续问道。

    “因为陶雅娜身后的格雅族。”季月锦沒有任何犹豫的回答道。

    贡桑点了点头:“夫人所言极是,但是夫人也应该知道,在后宫,若是一个女人,既得势,又得宠爱,怕就是无敌的了。这些,夫人生自中原,怕是明白的。”

    季月锦不是愚钝之人,瞬间明白了贡桑的意思,咬了咬唇,季月锦与贡桑相视一笑,答道:“多谢贡桑meimei指点,月锦受教了。”

    “夫人客气了,只是,贡桑能得这两本书已是欣喜,”贡桑笑着,行了个礼,随后却是正色道:“夫人也该知道,贡桑出自祭司殿,多少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本來这个事情贡桑想就此烂在心中,不告诉任何人,但今日,贡桑觉得,您便是可以知晓此事之人。”

    看着贡桑的神情,季月锦起身,走下首座,对着贡桑行了个大礼,道:“请贡桑meimei明示。”

    贡桑上前扶起季月锦后,在季月锦耳边低声道:“草原人本就是桀骜不驯,北苏必然不会持久多久,若是想让陛下活着,请夫人见准时机带陛下离开为好。”

    说完,不再等季月锦多问,贡桑退后几步,行了个礼,走了出去,看着走远的贡桑的背影,季月锦抿起嘴唇,或许,这才是这后宫真正的最强大的存在。

    凤鸾宫外,贡桑身边的贴身侍女上前一步,低声问道:“神女何必指点那月锦夫人?这北苏终究会亡不是吗?”

    贡桑笑了笑,回头看了眼凤鸾宫,答道:“娅鹊,月锦夫人的命数在她的孩子落下之时,便已经改变了,北苏必然会亡,但是,陛下或许不会死。”

    “娅鹊不懂,但是,祭司殿给神女下达的继承任务便是看着北苏灭亡不是吗?”娅鹊看了眼身边温柔笑着的女子,有些疑惑,这个女子,自幼被送入祭司殿,天资极佳,被大祭司收为传承之人,祭司殿尊为神女,如今这入北苏后宫,也仅仅是因为,大祭司给她的最后一项任务,便是看着北苏灭亡。

    贡桑微微一笑,沒有多说什么,心里却有了思索,她或许明白大祭司为何让她看着北苏灭亡的原因了,是因为这一瞬间的变数,是因为那月锦夫人,身后之人。

    南苏城月殿中,月泠看了眼手中从姜国传來的迷信,笑着点了点头,不负她所托,夏青玦和楚暮寒顺利的控制了姜国朝廷,而沐汐也已经被安置在了姜国,沐汐的聪明也在此时再一次的体现了出來,此时的沐汐就像是一块海绵,不断的吮吸着,就等着自己去将为她挤一挤了。

    看到信的最后,月泠的眉头一皱,最后一句话很明显不是夏青玦的笔记,是楚暮寒的话:速查清姜国暗卫之事,到如今我和玦儿皆是沒有遇到姜国暗卫,恐有生变。

    将密信放入炭盆中烧去,月泠心思百转,各国都有暗卫,这几乎是大家公开的秘密,便是如今的北苏,虽是新立朝廷,却依旧有着天地玄黄四大暗卫组,可是姜国却至今沒有被夏青玦和楚暮寒发现暗卫,那就有些不正常了。

    皱了皱眉,月泠起身看了眼在庭院中晒着太阳的狐狮,喊道:“狐狮。”

    原是闭着眼的狐狮立刻跳了起來,來到月泠身边蹭了蹭,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月泠,似乎是好奇月泠为何陡然喊它。

    月泠揉了揉狐狮的额头,道:“随我去个地方。”

    狐狮点了点头,当月泠坐上狐狮的背时,腾空而起,月泠扫了眼下方的皇城,指了个方向道:“狐狮,那座宅子中落下。”

    狐狮随着月泠的指示望去,随后稳稳的落在了那宅子的庭院里,听见声音,有几个婢女好奇的看了一眼,随后望着狐狮的模样皆是震惊的往后退了退,还未等喊出声來,月泠摘了一片还算新鲜的绿叶飞射而去,瞬间要了几个婢女的性命,飞叶伤人,不过如此。

    拍了拍狐狮的额头,做了个悄声的样子,狐狮了然的点了点头,趴在庭院中不再动弹,月泠笑着拍了拍狐狮的额头,朝着宅子中的房间走去,早些时候暗卫來报,今日李安然和宋侠亭,竟是见面了。

    大约想了下位置,月泠再次摘了片绿叶,朝着东面的房间走去,來之前,她便已经熟悉了这座宅子的构造,想要找到书房所在的位置并不难。

    悄无声息的落在书房屋顶,月泠掀开一片瓦,朝里看了看,宋侠亭和李安然皆是换回了便服,脸上皆是有些犹豫和急躁。

    “十八,你说,我们是去拜见皇女,还是去告诉陛下。”李安然皱着眉,望着宋侠亭问道。

    “二十一,去拜见皇女肯定是來不及了,此刻便是去了,皇女也只会以为我们是叛徒,告诉陛下,就算陛下信了,你觉得按照我们的身份,陛下能容下我们吗?”宋侠亭苦笑一声,望着李安然,此刻,他们皆是称呼的彼此代号,却显得有些苍凉。

    他们本以为可以此生无忧无虑的做一个平平淡淡的苏国小官,安然度过此生,却沒想到,时隔了十多年,岚虞坠居然真的现世了,而主子居然便是苏国的夫人!他们皆是已经成家立业之人,不想再出生入死,不想放弃好不容易得來的东西。

    还未等二人继续多说什么,月泠施施然从屋顶落下,道:“本宫想,这个问題,你们去黄泉想吧。”

    陡然而來的声音让两人皆是一惊,望着从天而降的女子,退后几步,有些不知所措的道:“皇,皇女!”

    “还知道本宫是谁。”把玩着手心的绿叶,月泠扫射了两人一眼,问道:“还有什么遗言?”

    “皇女,请您放过我和二十一吧。”宋侠亭猛地跪下,道。

    李安然见此,也是跪地道:“我和十八愿意回归暗卫组,求皇女放过。”

    “你觉得我还会要你们吗?”冷冷扫了一眼二人,月泠问道。

    见沒有任何回旋余地,李安然和宋侠亭对视一眼,皆是掏出怀中的暗剑,朝着月泠直挺挺的刺了过來,月泠闪身避过两道剑,随后旋转起手中的绿叶,叶子很快的割破二人的喉咙,甚至沒有给他们任何的思考余地。

    当二人好奇脖间为何一凉时,却已经是倒地不起,血蔓延在地上,红的凄惨。

    月泠抬脚准备离开时,宋侠亭紧紧抓住月泠的腿腕,提着一口气问道:“你,你是,你是如何知道”

    “如何知道你们俩会见?”不等宋侠亭问出來,月泠自己接话道。

    宋侠亭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不明白,他和李安然皆是谨慎之人,便是今日的会晤,都是多番考虑之后才决定的,为什么,为什么月泠会知道,他想知道,他不明白!

    “你难道不知道,你们陛下早就知道我是楚国皇女的事情了吗?难道不知道,苏国暗卫,我有一半的调动权吗?你们相识到相认到犹豫,我全都知晓。”踢开宋侠亭的手,月泠冷冷的看了眼二人,随后转身离去。

    宋侠亭和李安然相识一惊,随后苦笑一声,皆是再难撑住的闭上了眼,原來,到最后都是他们自己的错,他们的陛下,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了,早就知道了。

    “狐狮。”走出书房,月泠唤了一声,狐狮连忙跑了过來,却是有些不快的看着月泠裙角的血手印。

    月泠明了的笑了笑,伸手撕掉自己腿上的那一块外衣,顺了顺狐狮的毛,道:“走吧,我们回家。”

    背起月泠,狐狮再一次顺着原路飞回城月殿,看着越來越近的城月殿和站在庭院中等候的男子,月泠轻轻一笑,这是他的家,也是她的家,这里是她的栖息所。

    待离地面只剩一两米时,月泠从狐狮的背上一跃而下,苏慕城一惊,连忙伸手抱住月泠,有些恼意的问道:“怎么跳下來了,也不怕我接不住。”

    “因为你不会让我摔下去。”月泠少有的多了些女儿娇态,对着苏慕城轻轻一笑,便是此刻,日月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