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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

    物质生活虽然匮乏,但也泯灭不了孩子们爱玩的天性。那时候吃饱都成问题,大人们根本不可能考虑给我们买玩具,况且,那时仿佛也没有什么玩具可买。但我们有一双发现玩具的眼睛,在我们的眼里,一砖一泥皆玩具,一蚬一螺都能玩。那些在现在孩子眼里不屑一顾的东西给我们的童年带来多少欢乐啊!造房子、玩米字格、抄蚬子、玩沙包、挑小棒……

    造房子

    一小块场地、几块小碎转、两三个小伙伴,就可以开玩了。

    用干泥巴在水泥场地上画一个长方形,然后把长方形分成8个格子,如下图:

    玩的时候,先把小砖块放在第一格,一脚提起,单脚踢砖,要准确地把砖踢入下一个格子里,踢到了线上或是踢出了线或是一下踢了两个格子都算输了,还有要金鸡独立,两只脚落地了,也要出局的,让位给玩伴。顺利地踢出最后一格,就算造好了一间房,就下去就可以造第二间房了。一轮八间房都造好,就可以开始造第二轮房了。

    算不清我们小时候造了多少间房,估计不亚于那些地产开发商吧?只是,我们那时造房的材料,不是砖块,而是鞋子,造房子时特别费鞋,一双鞋子不是脚尖处破了,就是鞋底磨出了洞,用我妈的话来说,“三天一双鞋。”

    抄蚬子

    正月螺蛳二月蚬,蚬子吃完了,留下一大堆蚬子壳,俗话说,一碗蚬子两碗壳,这些壳,在大人眼里,就是壳,但在我们小孩的眼里,是极好的玩具。

    我们把蚬子一掰为二,平均分给每个参与者。先是出数,就是每人悄悄地抓一些蚬子,然后把握着蚬子的手伸到桌中央,然后“一二三”放开,根据每人出的数量,排定游戏的顺序。出多少蚬子,那是很纠结的,出得少了,就没有先玩的权力,或许是轮到最后一个玩,那就有自己的蚬子都被别人赢去的危险;出得多些吧,如果自己的技术不过硬,那么,自己的蚬子可能会别人赢走。

    玩的时候,先一把抓起所有的蚬子,扬手朝桌面撒开,这些蚬子有些朝天,有些扑地,拿起蚌壳,想办法把这些蚬子抄到蚌壳里,抄到的蚬子就归自己所有了。朝天的蚬子比较好抄,往往是十抄九稳的,但等到单个的朝天的蚬子抄完了,那就很是犹豫了,是抄那些扑地的呢,还是和其他蚬子连在一起的朝天的?抄不到或是碰到了了其他蚬子,都要交出游戏权的。抄到的满心欢喜,抄不到的,遗憾地让位给小伙伴玩。

    就这样轮流着抄蚬子,等到谁的手里的蚬子输完了,一轮游戏也就结束了。我们把蚬子一撒,又去玩其他的游戏了,这时,蚬子壳又重新沦为蚬子壳了。

    玩沙包

    找两块边角料,剪成两寸见方的样子,缝起来,留一个口子,往里面放米,然后把口子缝好,一个沙包就做成了。

    在我们手里,沙包有好多玩法,“赶小猪,小鸡拉屎”记忆尤为深刻。

    右手拿一个沙包,其他的沙包放在桌子的右边,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在桌面上拱成一个拱门,右手把沙包往上抛,然后在沙包落下的那一瞬间很快地把桌子右边的沙包赶进左手搭成的拱形门里,然后快速接住落下的沙包。这样,一只小猪就赶进了猪圈。接着,赶第二只,第三只,只要能接住那只往上抛的沙包就行。这就是赶小猪,小猪就是那一个个沙包。

    小鸡拉屎也蛮好玩。这时候,右手承担了较多的功能,既要负责把沙包往上抛,又要握住沙包充当小鸡,还要负责把鸡屎从掌心里排出。玩的时候,右手先拿一个沙包,握在掌心里,然后再拿一个沙包往上抛,在接住沙包那一瞬间迅速地把掌心里的沙包从掌尾吐出,就像小鸡拉出了一团屎一样,这样,一次游戏成功。

    游戏很简单,但我们乐此不疲。

    跳橡皮筋

    跳橡皮筋是我们玩得最多的游戏。一根皮筋,三个人,就可以玩。

    然而,橡皮筋不能因地制宜,我们实在变不出有弹性的线,很多时候,我们几个伙伴就把扎辫子的皮筋连在一起,想制成一根长皮筋,但往往连着连着,我们就发现没有皮筋了,连起来的皮筋总是短得可怜。我们多么羡慕从城里来的阿宝,她的皮筋是一根头的,很长很长的,是花2分钱买来的。那时的2分钱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笔大数目。好在那时我们经常干打酱油之类的事,于是,我们就偶尔谎报一下账目,从中挤出2分钱来,托阿宝到城里给我们买。

    于是,我们很高兴地跳:“马兰花啊马兰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勤劳的人儿在说话,请你马上就开花!”

    橡皮筋从踝关节升到了小腿肚,我们边跳边唱:“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橡皮筋又升了一格,到膝盖处,我们再跳:“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不知为什么,跳到“去争取胜利”的时候,往往会被绊住,于是,换人跳。有些小伙伴很厉害,橡皮筋升到了大腿的高度,居然还能跳,且不掉。当然,再高一点,就不行了。

    有时候想玩的时候凑不齐三个人,就把橡皮筋套在两个凳脚上,一个人也玩得不亦乐乎,也会念念有词,也会跳一段把橡皮筋往上升一节。

    橡皮筋伴随着我们整个童年,给我们的童年增添了很多生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