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去，一群零散的周心琪的仰慕者们，打着哈欠晃晃脑袋。他们这一小队总共五人，在万药阁不同区域负责值夜，一心要查清楚神秘的鲨鱼是谁。 原本他们这些暗子足有上百人，可随着时间流逝，已经剩下了不足二十人，毕竟大家还要修行，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到现在还坚持暗中盯人的，也就只剩下那些对周心琪痴心妄想、忠心耿耿的铁杆粉丝们了。 “嘘，大家看到没有，我看见有人过来了。” 忽然，一个细微的声音在众人身份玉牌中响起道：“他是一个人，穿着青峰山外门弟子服饰，而且来的很早，跟那鲨鱼喜欢来早颇为相似。” “可是，青峰山；炼器出名，他们的外门弟子来参加我们香云山的考核，怎么可能是那个鲨鱼。” 一个男弟子的声音道：“虽然以前紫鼎山和青峰山也有弟子来参加咱们的考核，但他们都灰溜溜败走了。而咱们香云山的弟子去参加青峰山和紫鼎山的考核，也没一个成功的。” “是呀！那些考核太难了，我原以为灵兽和草木考核就够难的了，但是青峰山炼器、紫鼎山炼灵的考核，绝不会比炼药容易多少。” 此时，一个声音弱弱的道，看来他曾有过跨界考核的经验，毕竟南岸三山相同，有明文规定可以互相学习。但是灵溪宗的想法虽好，可炼器、炼药、炼灵能成为通天界三大职业，其自身难度和恐怖的知识量累计，让无数人望而生畏，甚至大部分人认为与其浪费时间去学习那些知识，还不如将精力用在修炼上更好，所以通天界炼器、炼灵、炼药人才才如此的稀缺。 很快，海虎就在那几人的注目中走进了草木第五碑的木屋。 看到这一幕，那些负责盯梢的弟子激动的道：“第五碑木屋，看来百分之五十了，只要他出来再进入灵兽第五碑的木屋，那就是百分之百了。” 在踏入的刹那，海虎盘膝坐在木屋内的碑文下，右手抬起，按在上面，脑海轰鸣间，出现在了熟悉的虚无里。他看着面前闪烁出的上百万的草木残片，目中露出执着，双手瞬间飞舞，开始进行考核，刹那一株株完整的药草，就被他组合出来。 一千、五千、一万…… 三万，五万，八万…… 这是他所经历的所有考核中，最难的一次，渐渐海虎额头出了汗，双眼有了血丝，整个人如疯魔一样，忘记了一切，沉浸在这草木的组合上，甚至双手都刺痛，甚至大脑翻江倒海，可他依旧咬牙坚持。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这草木第五碑的考核结束的一瞬，海虎右手微微颤抖，将最后一株药草拼凑出来，又完整的检查一番确认没有失误后，整个人如虚脱一样，眼前模糊，再次清晰时，已回到了木屋内。 “好难啊！十万株，整整十万株，真是苦逼到家了。” 长长呼出口气，海虎走出了草木第五碑的木屋，去了灵兽第五碑的木屋。 “快看，草木碑上的排名出现变化了，鲨鱼浮现出来了，天啊！真的是鲨鱼！！” 他们谁能想到，这神秘鲨鱼竟不是香云山外门弟子，而是青峰山的：“快去，报告周师姐，就说鲨鱼出现了。” 随着灵兽第五碑木屋中的考核结束，光芒一闪后海虎的神识又回归来了。这一番的灵兽第五碑考核，其难度丝毫不比草木容易，他呼吸急促，眼中却露出满足，擦去汗水，用力的握了一下拳头，目露振奋：“成了，药童，药徒，药师……参加完草木和灵兽碑的考核我就是药童了，想要成为药徒，就去真正炼丹，需要去晋升考核。”随着他的话语结束，他的身份玉牌中出现了药童的印记，而且也获得了去参加药徒考核的资格。 而今天，便是香云山药徒考核的日子。 走出木屋，海虎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着，刚才的考核太消耗精神了，他现在需要去补充食物，便向着香云山的外门弟子食堂走去。 与此同时，在十座石碑全部第一的瞬间，这十座石碑全部震动了一下，传出阵阵轰鸣之声，这些声音融合在一起后，居然从香云山的山顶，传出了阵阵鼎声！ 仿佛有巨木撞击药鼎，传出闷闷之声，回荡整个香云山，传遍灵溪宗南岸，甚至还有阵阵药香，无形的扩散，笼罩八方，使得香云山的云雾也都rou眼可见的浓密起来。 香云山顶，一处洞府内，周长老正以灵食喂过他珍爱的那些五彩灵禽后就准备去监视药徒的考核，忽然听到鼎鸣，目中露出惊讶：“香云鼎鸣？”他神识蓦然散开，立刻就察觉到万药阁十座石碑的变化，神色一动，踏空而去。 紧接着，孙长老的身影也出现，还有其他筑基修士，全部都被鼎鸣吸引，纷纷走出，看去时，一个个都露出惊喜。 最后一个出现的，是李青候，他原本正在打坐，听到鼎鸣后一样神色变化，外出看了一眼，立刻化作长虹直奔万药阁。 随着鼎鸣的回荡，很快更多人哗然，整个香云山无论是外门还是内门弟子，全部都被震动，一个个纷纷走出，看向万药阁的方向。 “这是……我香云山至宝香云鼎的声音！” “万药阁内，出现了十碑第一，开创千年内前所未有！” “是周心琪，还是那个神秘的鲨鱼？？” 即便是青峰上与紫鼎山，这一刻也都被惊动，一个样子妖娆，模样绝美的女子听到这鼎鸣后，神色一动，抬头看去时，眼中有些心不甘：“李青候，你的香云山后继有人了，但我许媚香的紫鼎山，也不会输给你。” “香云鼎竟传出鸣音，莫非香云山的弟子里，有人在某一样考核中，达到了完美无误的程度？” 同样的一幕，在青峰上也出现，青峰山的那些长老以及掌座，也都侧目观望。 而海虎，对那些鼎鸣却漠不关心，他的脚步依旧向着食堂而去，在香云山云雾冲天而起的刹那，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监视他的外门弟子视线之内。 渐渐地，香云山万药阁内外，来人越来越多。因为放眼整个灵溪宗，别说是内门弟子，就是香云山掌座李青候也没有在草木造诣上的达到过石碑第一。 唯一有希望成为十碑第一的，千年内唯有周心琪一个。 随着时间流逝，万药阁区域中内门弟子的身影逐渐的多了，他们看着那十座石碑上排名第一的鲨鱼，脸上有露出吃惊的神情，他们都是从外门晋升上来的，清楚的知道这万药阁的石碑，只有在外门时才可以去闯，故而其难度之大，根本就难以比喻。 “身为外门弟子，能做到如此程度，定是天骄……” “哼，我等身为药徒，重点是炼制灵药，草木造诣再高，炼不出灵药也是没用！” 这些内门弟子里，有的赞叹，有的露出不屑，可无论如何，他们对于这鲨鱼，已深深记住，甚至在心底，已都有了忌惮。毕竟虽不知对方日后炼药如何，可一个如此牢固的基础，将使得对方在成为药徒的道路上，顺利太多太多。 很快的，一道道长虹从四周呼啸而来，长虹内露出的身影，每一个都散出惊人的修为波动，周长老，孙长老，以及香云山掌座李青候都在其内。 他们都凝望十座石碑，看着排在第一的那条鲨鱼，一个个目中露出明亮的光芒，李青候目光扫过人群：“是谁，这鲨鱼是谁？？” 这个，别说李青候想知道，自从鲨鱼出现后许多人都想知道，但他们却是不知道。 这时，一个外门弟子从人群中挤出身来，向着李青候躬身一拜：“掌座，这鲨鱼是青峰山弟子！！弟子亲眼看到一个穿着青峰山外门弟子服饰的人进木屋中参加考核，而且这一大早，只有他一个人参加了考核。” 听完禀报，李青候大手一挥的道：“查，查清楚来我香云山的青峰山外门弟子，查清楚鲨鱼是谁。” “是。” 此刻，万药阁的所有内外门弟子顿时忙碌起来，一个个四处奔走，有的去了登记处，有的去各处寻找。 而此时的香云山外门弟子食堂中，海虎选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随后点了几道菜和灵粥以及灵酿。虽然外门弟子食堂菜式新颖，但都是从杂役区火灶房送上来的，他当然知道火灶房的规矩，那些菜肴大部分都先给他们尝过，而且这里菜肴价格贵的吓人，灵石花起来如流水。 幸好他现在不缺贡献点，不然生活肯定凄惨无比。毕竟在宗门内，没有零食就要靠贡献点来支撑花销。而宗门这样做，也是为了鼓励没有灵石的弟子们努力去完成宗门交付下去的任务而設。 “师姐，周师姐，鲨鱼在食堂，香云山外门弟子食堂，您快来呀！他已经吃了大半，很快就要走啦！” 食堂外的一个角落里，一名神色慌张的清秀外门正拿着身份玉牌禀报着。 很快，一道长虹从远处瞬间飞来。 那长虹是一条蓝绫，上面有一个穿着外门衣衫的女子，这女子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随风飘拂，细长的凤眉，一双眼睛如星辰冷月，肤色奇美，身材轻盈，脱俗清雅。 正是——周心琪！！ 筷子夹着烤rou送入口中，饮罢最后一杯灵酿后，他站起身正要离去时，忽见正门处进来一个美女，而她的行进方向，貌似是向着自己而来。 “你到底是谁……” 直到两人距离只有两三米的时候，周心琪突然站住身子，对于万药阁十座石碑上全部被压制的感觉，让她的目中露出不甘心，以往都是她带给别人这种复杂无力之感，可如今轮到自己这里，让她只能沉默。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美女，海虎眼神有些古怪，对于美女他不是没见过，大唐世界和拳皇世界他见的可不少，尤其是什么圣女，妖女之类的，该辣手摧花时他也绝没有手软，因为他心中知道，那些女人虽美、却绝不是跟他一条路的。 “我是谁关你什么事！！” 所以对于这个问题，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美女，海虎心底压根就没在意，而且她的眼神太过无情无感，根本不是来搭讪的：“你我既没有交集更谈不上交情，我为何要告诉你，而且问别人姓名之前自我介绍是基本礼貌。” “周心琪。” 周心琪深吸口气，神色慢慢平静下来，“草木灵兽造诣上，你的确比我强，那么等你成为药徒后，在炼药之路上，我不信你可以永远超越我！”说完这句话，周心琪再次问道：“你是谁？？” “青峰山外门弟子，海虎。” 海虎平静道，随即他跟周心琪擦身而过，向着门口走了过去。 “海虎！！” 周心琪默默记住这个名字，转过身在他身后道：“香云山掌座要见你，你最好去万药阁觐见。” “哼，香云山的掌座而已，我是青峰山弟子，不受你们香云山管制。” 海虎身影走出门口，声音幽幽传来道：“若你们的掌座想见我，就让他去药徒考核之地，因为老子要去参加药师阁的考核了。” “药师阁！！” 周心琪深吸口气，“等完成了灵兽和草木考核我便拥有了去参加药徒的考核资格，海虎，我周心琪不会永远输给你的。”默默说完，她用身份玉牌给李青候发去了信息，身为李青候的弟子，周心琪有直接向掌座禀报的资格。 药师阁，在香云山的南侧，四周绿树葱葱，一条青石小路蜿蜒，与香云山主路连接，此地平日里没有晋升考核时，几乎无人到来，唯有在晋升考核时，才会来者众多。 除了要考核的弟子外，更多的则是这些人的朋友，又或者是想要参加，却觉得没有把握者，希望多观察几次，总结经验。 药师阁远远一看，仿佛一个人在盘膝打坐，惟妙惟肖，人前还有一个巨大的丹炉，这丹炉下方是空的，如被挖开了一个大洞，可以让人通过，走入阁前的广场。 此刻在广场上，放着二十个丹炉，这些丹炉都是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区别，旁边各放着一个口袋，里面装着炼药所需的草木。 可海虎到了这里后发现，比他早的大有人在，四周已经围了上百香云山外门弟子，三三两两的低声交谈，还有几个似性格孤僻，独自盘膝打坐。 而考台上，有两人，其中一个仙风道骨，另一个是一个老者，他看着下方众人道：“老夫姓周，主持这一次灵童晋升药徒的考核。此番考核，分草木资格与炼药两种，走过此门者，通过草木资格。”这周长老似不愿多说，淡淡两句话说完，就闭上眼谁也不理会。 海虎摸了摸下巴，没有第一个上场，很快的，人群内就走出一个青年，这青年长脸，相貌一般，遥遥向着周长老一抱拳，当先走出，直奔那丹炉形成的门洞。 在他靠近这座门洞的刹那，有一道光瞬间出现，笼罩他这里，很快光芒消失，这丹炉猛地一震，传出五声闷闷之音。 “五声，这代表的是草木造诣到了第五篇的程度……” 一些观众们，此刻低声讨论着。 海虎眨了眨眼，他在来这里前，不知道居然是这么考核，闻言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那石制的丹炉，隐隐觉得此物与万药阁的石碑，应该是有些联系。 很快的，就有六人陆续走出，大都是五声，可当其中一人走入门洞内，传出的声音是四声时，周长老大袖一甩，直接将那位弟子卷的退后。 “周长老，以往不是草木四篇就可以参加考核么。” 这被卷退的弟子面色一变，赶紧开口。 “以往四篇可以参加考核是为了照顾你们这些没出息的，但现在香云山鼎鸣，而让鼎鸣的居然是个青峰山的外门弟子。你们！居然全被一个青峰山的外门弟子给比了下去，现在规矩改了，五篇才可。” “这……” 青年呆了一下，苦涩的抱拳，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离去。对于万药阁外十碑第一，他也知道、人也是刚从万药阁广场来这里参加考核。所以对于鲨鱼这个绝世天骄啊，他是心服口服。因为不说他们这些资质愚笨的，就是加上天资聪颖的那些人，能够在草木五篇、灵兽五篇全都过者，放眼香云山如今的上千外门弟子，仍然不足不足五十位！ 而这五十位，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你看到的万药阁石碑，里面显示的人是多，可实际上是这一千年的名单，里面还有不少如今已是内门、甚至是长老。 周长老向着下方扫了一下，看到只有一个身着青峰山外门弟子服饰的人，于是声如波浪一样脱口而出：“海虎，上来参加考核。”这声音简直有如洪钟大吕，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有震慑心神的威严蕴含里面。 听到这个声音，考台上那个仙风道骨，岁数比周长老年强不少的人则双目暴射出一股威严，直向海虎笼罩而来。 “想玩震慑，无聊的把戏。” 海虎脸上有着桀骜，大步流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直接向着大鼎门洞迈入，待得光芒一闪后，阵阵轰鸣声滔天而起。 一声、两声、三声……六声、七声、八声！ 四周人全部寂静，可这轰鸣没有停顿，继续传出第九声，直至……第十声！ 轰！ 就在第十声传出的同时，一个更为震耳欲聋的声音轰然响了起来，简直有如炸雷一般，轰鸣之声不断回荡，而那轰鸣更似在诉说一般，十声又算个屁，老子是十声中王者，独一无二的骄子。 在这轰鸣传出的瞬间，那位周长老双眼猛地睁开，目中露出前所未有的精芒，直接看向海虎，即便是他，也都露出吃惊。要知道如今香云山外门上千弟子，能达到草木灵兽共十篇者，本就不多，这些人早就参加了考核，能有耐心，等到草木灵兽篇都大成后，才来考核的，至今为止，他只在今天看到过。 即便是被无限看好的周心琪，也没做到。 “能够引起第十一声轰鸣的，就只有石碑第一的神秘鲨鱼了。” 周长老向着身旁仙风道骨的人看了一眼道：“可惜，他不是我们香云山的外门弟子。” “那又如何，转过来就是了。” 这仙风道骨的正是李青候，香云山掌座，但见他道：“海虎，可愿来我香云山，作为草木和灵兽十碑第一，你在香云山可以享受到内门弟子的待遇。” 听到这句话，在场所有的香云山外门弟子，竟都睁大了眼，呆呆的看着门洞内的海虎。实在不敢相信，他便是那个神秘的鲨鱼。 而一些女弟子更是小声议论道，貌似这个神秘鲨鱼，长得还挺帅的。 “果然，花痴无处不在呀！” 听到这种议论，海虎笑了笑，很享受这种备受瞩目的感觉，但他心中已有选择，开口道：“抱歉，我是青峰山的弟子。”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对于这个问题，李青候皱着眉头道：“在香云山，你的才华才可以得到施展，而青峰山，他们没资格更没资源支持你。” “不不不！！” 海虎摇了摇头道：“有句话叫宁做鸡头不做凤尾，香云山最不稀缺的便是药徒，而在青峰山，我相信就只有我海虎一个药徒。所以这其中的内涵，您懂得！！” 听了这个解释，李青候苦笑着无奈摇了摇头，叹息道：“人各有志。”随即便化作一道长虹冲上半空，消失在了考核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