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昊眯着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等你死了会有人向你下跪磕头的。”说完不待付云飞反应，猛地一脚踢向了付云飞的下阴。王昊知道，这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付云飞还没反应过来，下体传来的疼痛瞬间充斥了他的脑神经，本能的捂着裆部想蹲下去。可王昊不等付云飞蹲下去已经闪电般地伸出左手死死地扣住了付云飞的脖子，抓着他的身体狠狠地向路边的墙上撞去。‘嘭’传来一声闷响，付云飞痛苦的张开嘴想叫出来，无奈脖子被王昊掐得喊不出来，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王昊出手很快，等到王昊把付云飞制住以后，他的小弟才缓过神来。向文怎么也没想到王昊那看似柔弱的身体瞬间可以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回过神来的两个小弟叫嚣着冲上来开始对王昊拳打脚踢。对飞来的拳脚王昊置若罔闻，直直地站在那任凭两人打，看都不看一眼他们，眼里只狠狠地盯着付云飞。 “住手！”这时向文在一边大声吼道。那两个小弟举起的拳头定格在空中，他们不解地看着自己的二当家，不明白二当家为什么要叫住他们。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注意到付云飞的脸已经以rou眼可见的速度从酱红色慢慢地变成了紫色。 王昊在他们停手后，掐住付云飞的手也适时的松了些力气。他还不想闹出人命，至少现在不想。 都快窒息的付云飞这时终于喘上了一口气，但还说不了话，只能求助似的不停的跟向文晃着手。 “你想怎么样？”向文说道。 王昊终于不再瞪着付云飞，转过头来看着向文：“是你们想怎么样？我自问没什么地方招惹了你们。” “像我们这样的坏学生每天不就是到处惹是生非嘛，其实也没想对你怎样。你放了他，我保证以后不再找你的麻烦。” “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句话似乎激怒了向文：“我虽然是个坏小子，但至少还是条汉子。在道上混就讲个信字。我说出的承诺比那些所谓的好孩子的话有效得多。” 王昊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向文，忽然冲向文微微一笑：“我信你。” 向文点点头：“谢谢。那么请你放开他。” “嗯，好的，不过我得先还他东西。”王昊又转过去盯着付云飞。 “还他东西？”向文一楞。 王昊左手继续掐着付云飞，右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脸：“刚才你的小弟一共打了我七拳五脚，我现在还给你。”说完王昊猛的一拳头狠狠地打在付云飞的肚子上。付云飞痛得眼珠子都快蹦了出来。 “一，二……七。”然后王昊继续用膝盖撞向付云飞的肚子：“一，二……五。好了，”王昊松开掐住付云飞的手，没了支撑的付云飞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双手按着肚子，曲卷成一团的身体在一阵阵的颤抖着。 “老大，你没事吧。” “大哥，你还好吗？” 两个小弟立马上去扶起付云飞，惶恐的询问道。 王昊拍了拍踢在身上的鞋印子，看了一会向文。才悠悠的转过身往回走，走了老远才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大声地说：“再见。” 向文盯着王昊的背影眼里闪动着奇异的光芒，这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全年级第一名的好好学生，在看见他们的时候没显示出一点点的慌乱，反而镇定自如，思维快捷而清楚，看出局势不利马上就能玩出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招，并且有能力去付诸实现。动作快若闪电，出手准确而狠辣，一看就知道老手。怎么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里有这么一号厉害的人物而自己却没察觉呢。有意思，真有意思。 这时付云飞不断的嚎叫打断了向文的思索：“cao他妈的，老子要废了他，废了他，老子一定要废了他啊。” 向文很严肃的看着付云飞说：“我说过不再找他的麻烦，我希望你能让我兑现承诺。”说完向文也转身走了，留下楞楞发呆的付云飞。 “大哥，文哥他，那咱们还弄不弄那小子了？” “猪啊你，小文不去我去，老子一定要卸了王昊的手。”付云飞的眼里全是恶毒的光芒，从小到大何时受过如此羞辱，还有小弟在一边看了全过程，要是不把这场子找回来将来自己还怎么混得下去。王昊，你等着…… “一天，两天……”石磊盘算着还有两天就能回城了。在这鸟不拉屎的乡下住了半个月，石磊都快憋疯了。 前段时间刘老大差石磊去找一个来自外地的包工头，准备收收地头费，这是历来的规矩，每个工地的包头都得向混混缴纳一定的保护费才能将工程继续做下去。没办法，现在刘老大不像当年了，手下有百儿八十多的兄弟都靠他吃饭。这么多人要养着没钱哪行啊，跟着你这个老大连饭都吃不饱谁还愿意跟你，就更别说为你提着砍刀冲锋陷阵了。九十年代初的老大不好当啊，那会也不像现在有这么多的歪门邪道可以弄钱，经济来源无外乎就是敲诈勒索，收钱帮人家了难一些纠纷，再不济事的就是什么强吃强喝的。哪像现在什么娱乐城，夜总会，迪吧，K粉等等，多幸福啊。 当然了，这是题外话，继续说石磊带着小弟找到那包头时竟然发觉另一个区李老大的七八个手下也在向包头收地头费。这还了得，这是过界踩场子啊，让以刘老大为首的古惑仔的面子往哪搁。二话不说，石磊抽出随身携带的一把二尺八长的砍刀，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冲上去砍人了。已经十三四岁的石磊壮实得像牛，加上石磊在外面混的这几年，由于打起架来极不要命，在和人对砍的时候完全无视对方迎面而来的刀锋，自己的刀该落哪就直奔哪，逼得人不得不撤刀回档。所以道上的人给石磊取了个外号，叫‘疯子’。李老大的手下一看是疯子石磊来了，压根就没想过反抗，撒腿就跑。但先发制人的石磊还是逮住了那伙人的小头目，很干脆的把那人的脚筋给挑了。 事后刘老大让石磊在乡下躲个十天半个月再回来，也给刘老大留些活动时间，四处打点一下到时候回来也就没什么事了。等石磊这个当事人回去后两边摆齐人马……干嘛？摆齐人马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谈判了，喝了几瓶老板战战兢兢送上来的啤酒，插着腰相互对骂一番，双方再找个台阶圆场，然后吃了顿霸王餐，大家一看天色也不早了，得，没什么事也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这就是当年的一种模式，石磊这样的场景经历得太多以至于在说梦话的时候都能背出来。 当石磊回到县城已经是第三天了，去找刘老大报到。刘老大扔给石磊一条烟：“小磊辛苦了，回去准备准备，知道你今天回来。我已经和老李约好了在顺兴楼谈判。” “顺兴楼的小炒还不错，老大你可真会挑地方，知道我喜欢吃那里的炒rou丝。”石磊嬉皮笑脸的说道。 “滚回去，就知道吃。下午早点来，别迟到了。免得老李以为我们怕了他。” 晚上七点，刘老大带着石磊等十几个得力干将准时来到顺兴楼。老李及二十来个手下早已恭候多时了。 “李老哥，你来得可真早啊。我没迟到吧？哈哈哈。”刘老大一坐下来就嘻嘻哈哈的说道。 老李也没接刘老大的话，眼睛扫过刘老大带来的人马，最后停在石磊身上：“这位就是疯子石磊吧，刘老弟，你眼光不错啊。手下何时多了这样的猛将。” 石磊仰头抽着烟，这场合他一般是不插嘴的。他来这的目的就是吃好喝好。刘老大得意地看着桀骜不羁的石磊：“李老哥客气了，什么猛不猛将的，就只会几下蛮功夫，力气活。” “老弟啊，老哥出来得比你早，有些话也就不兜圈子了。我小弟和石磊从没什么牵扯吧？你说说，现在还在医院没出来呢。我到现在都没好意思见他的家人。” 刘老大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老哥是我的前辈，我应当敬重你。可你的小弟跨界了啊老哥。你看看，我现在这么多的兄弟是吧，也要吃饭啊。我敬重你，可老哥也不能砸我和兄弟们的饭碗啊。” “唉。”老李叹了口气：“话是不错，可我那兄弟也是一时糊涂啊。我让他去收保护费，收着收着也没注意就到了老弟的地头了。石磊看见了可以先知会一声，我那兄弟马上就走，回头我再过来给老弟你赔个不是。可人一上来啥也没说，就直接把他脚给废了。老弟，当初我们出道时就算有什么磕磕绊绊也只是用拳脚解决问题吧？现在世道不一样了，兄弟们出门都得带把刀子，跟谁都是生死仇家似的。刘老弟，我那兄弟才十九岁啊，一条腿就这样废了，你觉得是不是过了？” “过你妈个头，我老大已经给他家里送了五千块，还想怎么样？承认自己老了就赶紧退了让位，还出来混个屁。”石磊站起来拍着桌子喊道，这老头实在太啰嗦了，唠唠叨叨的没个完，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吃完饭啊。 老李的小弟们一见老大受辱，纷纷从腰间抽出砍刀。刘老大的人马也亮出了自己的家伙。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小磊，坐下。”刘老大喝到。 石磊眼露凶光的扫过李老大的小弟，缓缓坐下对李老大说：“我告诉你，刀算什么。老子这次从乡下收了把猎枪回来。下次谁要是碰上我，招呼就不是刀子了。”石磊不知道，从他说完这句话后，开始正式把Y县黑道带进了火枪时代。 “老哥，石磊他没大没小，你别介意。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管教。至于你兄弟那事，这样吧，我再给老哥你奉上三千块，这事就算过了，怎么样？”刘老大端起一杯酒：“我先干为敬。” 李老大气得红白相间的脸上的rou都在发抖。缓了好久才静下来，眼睛瞪了石磊好一阵才慢慢端起杯子喝了那杯酒。他知道三千块算是多的了，再要多的话那只有把刘老大逼得和自己拼得至死方休。 见老李喝了那杯酒，刘老大心花怒放。这点钱算什么，在外面混什么最重要？面子，只要有了面子才能有财路。今天这事一定会传出去让其他的老大们知道；李老大其实是怕了自己，自己的实力那迈上的可不止一个台阶啊。所以刘老大开始热情的吆喝起来：“好了好了，都坐下吃饭吧。这顿我请。老板呢？老板，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