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兴尽而归。

    “使君原是此中人，”佛印看着美人们玩得这样开心，觉得大宋朝真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国度，恍然觉得文妃就是仙女下凡。

    “不辞常作山中人。”文妃才思敏捷，立即对出佳句。

    云乡揩了揩热汗，佛印瞬间想出苏轼的妙句，吟诵道：“香汗薄衫凉。”

    “快叫爷爷，老衲送您下一句。”此语一出，美人们觉得文妃要尴尬了。

    但是，文妃满不在乎地接道：“我大宋的高僧，可谓国宝级人物，岂能老矣？您与苏学士的嘉言懿行嘉联妙对，必须要与日月同辉，共同闪耀在历史的星空里。再说，在我眼里，您云游四方广结善缘的精神气质，又有多少年轻人可比呢？在清妹眼中，至多算我的大哥。大哥在上，请不吝赐教，学士下一句诗怎么接来着？”

    “凉衫薄汗香，娘娘。”

    在山中呆了一个多时辰，文妃觉得有些饿了，对灵儿指了指肚子，灵儿一下子明白过来，连忙取出包裹，将事先洗好的苹果梨子等水果摆好。

    佛印师徒随着文妃一行探寻林间的溪水，洗净了手，顾家也拿出糕点馒头等干粮，僧俗几人坐下来，就着林间的清风，开心地加着餐。

    文妃想着苏轼是吃货的论调，壮着胆子问：“佛印大哥，讲一两个你们文人之间有关品酒论诗之类的故事，好吗？”

    “这个，必须有。”

    佛印大嚼了几口苹果，自若道：“东坡和庭坚住在金山寺中。有一天，他们打面饼吃。二人商量好，这次打饼，不告诉寺中的和尚我。过了一会儿，饼熟了，两人算过数目，先把饼献到观音菩萨座前，殷勤下拜，祷告一番。不料老衲预先已藏在神帐中，趁二人下跪祷告时，伸手偷了两块饼。苏轼拜完之后，起身一看，少了两块饼，便又跪下祷告说：观音菩萨如此神通，吃了两块饼，为何不出来见面？

    老衲在帐中答道：我如果有面，就与你们合伙做几块吃吃，岂敢空来打扰？

    还有一次，苏东坡在杭州，我俩最要好，两人饮酒吟诗之余，还常常开玩笑。

    我这和尚贪恋口腹之欢，每逢苏东坡宴会请客，老衲总是不请自来。有一天晚上，苏东坡邀请黄庭坚去游西湖，船上备了许多酒菜。游船离岸，东坡笑著对庭坚说:佛印每次聚会都要赶到，今晚我们乘船到湖中去喝酒吟诗，玩个痛快，他无论如何也来不了啦。谁知和尚我老早打听到苏黄游湖，就预先在他俩没有上船的时候，躲在船舱板底下藏了起来。

    明月当空，凉风送爽，荷香满湖，游船慢慢地来到西湖三塔，东坡把著酒杯，拈著胡须，高兴地对庭坚说:今天没有佛印，我们倒也清静，先来个行酒令，前两句要用即景，后两句要用‘哉’字结尾。黄庭坚说:好吧！东坡先说：“浮云拨开，明月出来，天何言哉？天何言哉？”庭坚望著满湖荷花，接著说道：莲萍拨开，游鱼出来，得其所哉！得其所哉！

    这时候，和尚我在船舱板底下早已忍不住了，一听黄庭坚说罢，就把船舱板推开，爬了出来，说道：船板拨开，佛印出来，憋煞人哉！憋煞人哉！

    苏黄二诗人，看见船板底下突然爬出一个人来，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原来是老衲我，又听老衲说出这样的四句诗，禁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

    东坡拉着老衲就坐，说道：你藏得好，对得也妙，今天到底又被你吃上了！于是，僧俗三人赏月游湖，谈笑风生。”

    “看来，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此语古今同然。佛印大哥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靠着圆通的处世哲学与机智敏捷的才华，将好友海陆空的美食一网打尽，可谓世间高人也。”

    “文妃娘娘谬赞也！”佛印不好意思起来。

    文妃凝视着这些新生的野草碧叶，觉得无聊起来。

    “文妃娘娘，原来你们，你们在这里呀，害得我们好找。煦帝害怕您，您，有所闪失，他派我俩，来，来护驾。”安全和安宁二位高手快步前来，他们一路小跑，早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说话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谢谢二位前来护侍，歇一会，再过来一起听高僧讲故事吧。”

    见安顿好二位武士，佛印自告奋勇地说：“苏轼这个大才子，他与老衲二人经常一起参禅、打坐。老衲实诚，老被他欺负。苏轼有时候占了便宜很高兴，回家还喜欢跟他那个才女meimei苏小妹炫耀一番。

    一天，僧俗二人又在一起打坐。苏轼问：你看看我像什么啊？老衲说：我看你像尊佛。苏轼听后大笑，对佛印说：你知道我看你坐在那儿像什么？就活像一摊牛粪。这一次，好像老衲又吃了哑巴亏。

    这家伙回家就在苏小妹面前卖弄这件事。

    小妹冷笑一下对哥哥说，就你这个悟性还参禅呢，你知道参禅的人最讲究的是什么？是见心见性，你心中有，眼中就有。佛印说看你像尊佛，那说明他心中有尊佛；你说佛印像牛粪，想想你心里有什么吧！

    苏轼听后，懊悔不已，据说还绝了一天食呢。

    还有一次，苏东坡与老衲泛舟江河之上，吟诗作对。东坡看见河边有一只狗在啃骨头，于是计上心来，想作弄一下老衲。他用扇子指着正在啃骨头的狗，叫老衲看，脸上颇有得意之色。一看，就知道东坡又想骂自己了，于是就把手中那把东坡赠与自己的题有东坡的诗的扇子丢进河里。这东坡看见老衲如此举动，马上就心领神会，脸上原来的得意之色马上就烟消云散了。为什么呢？原来我们在打哑谜，东坡叫老衲看河边那条啃骨头的狗，其实是给老衲出了一条被骂的上联：狗啃河上（和尚）骨。老衲把题有东坡诗句的扇子丢进河里，不但回接了东坡的上联，还把东坡也骂了回来：水流东坡诗（尸）。”

    “呵呵呵，真有趣，好一对才子哪，要是没有佛印大哥，苏学士不知有多寂寞，也许凭空少了无数斗创作的激情。”

    “激情可以用斗来盛载吗？”佛印朗声大笑。

    “人生不乐复如何？为尝不可？”文妃满腔愉悦。

    安全安宁生怕护驾无功，怠慢了主子，忙催着娘娘们回宫。

    佛印虽然已是65之龄，不多时已与文妃成了忘年交，临行时，留下两句奇妙的诗：“还卿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剃时。”

    文妃谢过高僧的佳作，觉得自己有负于知己的漫漫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