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香淑仙子
俊男伴美女。 才子配佳人。 这是如诗如画的美。 新娘是美女,和尚不是俊男。 若不是最丑的男人,也是最脏的男人。 新娘是佳人,和尚不是才子。 抠脚抹鼻涕,黄牙脏头发,简直不堪入目。 就算新娘是只妖,也实在受不了他。 气得落下珠泪,只能交出佛骨舍利。 舍利亮如星月,从新娘的嘴里吐出。 是佛陀的指骨舍利。 新娘厌恶和尚脏臭,就算交出舍利,也是还到了白袍的手里。 将舍利转交到和尚手里,白无常再贪婪的看看新娘香喷喷的躯体。 转头替新娘求个情:“大师,佛骨已归位,还佳人远去吧。” 把舍利藏到了破僧帽里,和尚咧着嘴对新娘痴笑:“你要是舍不得我,和尚也能还俗。” 连看和尚一眼,都觉得恶心,新娘暗知他是高人,偏偏又不敢得罪他,只能软语相求:“我亲近佛骨舍利,也是为了沾些佛法庇佑,可没有害人的心。大师,饶命吧。” 和尚色眯眯的笑,白袍已看出和尚有放人的心,上前一步,解开新娘的绳索。 刚想再和美人温存几句,新娘匆匆谢过,夺步抢出船仓。 本以为一段因果,就此了断。 却不料新娘再出怪招。 素手招来黑云闭月,化风为裙,化雨做衫。 雨衫风裙,宛若仙子,她半凌虚空,杏目圆瞪,怒指花船:“凡夫俗子,瞎了你们的狗眼!” 娇声破云,雷电齐鸣,美人自报仙名:“我乃灵山脚下,香淑仙子,今日送你们归西!” 喝音未落,香淑仙子雨袖婉转,请来天火倾泻,扑向花船。 白袍与和尚,还在船楼里未出,眼见着花船就要被天火吞噬,此一阵,性命堪忧。 天火刚刚爬上船头,凭被一道雷光切断。 天雷劈火,西湖荡漾! 雷行过后,有一道比雷还快的身影,直欺香淑仙子。 此地还有高手埋伏! 弄火吞船时,香淑仙子满目得意,突然被天雷伏击,她已躲避不及。 急忙舞袖反招,却被人捆住了双手。 阴煞侵体,一路寒到了心里。 我受过佛前烛光护佑,在此人面前,竟然一招不及? 强压心里的震惊,看向来人。 来人飘在空中,有飞雪伴影。 长发不束,瘦脸冷艳,是英姿飒爽的女英雄。 捆住香淑仙子双手的,是一条黑色皮鞭,嵌着一扣阴森铁环。 “我是灵山的香淑仙子,今夜西湖降妖,你别错杀好人。” 双手被缚,阴煞攻心,香淑唯有求情。 “灵山?”女子冷笑,拉紧皮鞭:“与我何干?” 连灵山的名头也震不住她,这女子也未免太狂了些。 一句一还间,香淑红唇青紫,手已冻冰。 女子不下杀手,似乎要慢慢折磨。 “电小姐,救我!” 一声求救,响亮半空。 低头看,是船头着火,白无常踩在浓烟中。 不住的摇扇驱烟,拼了命的咳嗽,几乎要把肺咳出来。 天火焚船,暴雨如油,愈浇愈厉。 浓烟里,不仅有白无常,还有一个被熏黑的脏和尚。 和尚躲在白无常的身后,也对魍电招手,嘴里含糊不清:“救我!救我!” 这俩人,东逃西蹿,狼狈的躲着火焰。 难道是天火压制了白鬼的阴煞? 魍电心念一松时,香淑幻化成烟,自皮鞭里逃脱,钻入乌云。 “你们以多欺少,这笔帐,姑奶奶记下了!” 扔下一句狠话,香淑趁雨遁逃。 救人要紧,魍电不追。 低头再看时,船头已被焚毁了大半。 一鞭引来天雷,将花船一断两半。 二鞭幻化成索,把白鬼和尚捆在一起,扔到船尾。 半条花船,荡漾在西湖波面。 它偏偏不翻,一副诡异的画面。 魍电收回皮鞭,随雪落下。 白无常手摇羽扇,几步风雅,没有一丝险中逃生的狼狈。 对魍电轻轻一笑:“西湖风清,电小姐更盛繁星。” 又在卖弄文采。 冷冷一哼,刚要斥他,又见那个被熏黑了的和尚走近。
和尚学着白无常的样子,拿捏步态里的风雅,摇着手里的破蒲扇,对魍电露出黄牙:“西湖夜雨,小娘子可解风情?” 贼和尚,找死! 魍电还未出招,吓得白无常转身求和尚:“大师,别玩笑,就算调戏我,你也别调戏她,不然大家都没命!” “也行。”和尚好说话,受了白无常的软,脏手挽住白无常的袖子,认真的问他:“西湖美景,小郎君可解风情?” 恶心堵上咽喉,差点就吐了。 白无常向魍电求救:“杀了我。” 原来是个疯癫的和尚,跟谁都说风情。 不再恼和尚,魍电问无常:“你装腔作势,只为救下放火的女子,究竟何意?” 轻轻一叹,白无常望雨惆怅:“只因今夜她是我的新娘。” 又在胡言乱语吗? 魍电轻轻一笑,垂下手里的皮鞭。 看到飞雪送寒,白无常转到和尚身后,也不顾和尚满身油泥,抓着就求:“大师,该你说话了。” 和尚搓着胸口,笑说来由:“她本是灵山脚下听经的白鼠,因为偷吃了佛灯香油而得了神通,自称香淑仙子。” 偷香油的白鼠,香淑? 真会起名字。 说过了她得道经历,和尚再说她此次来意:“有了神通后,她又偷了佛指舍利,私下灵山,今夜小好看的和她洞房玩捆绑,就是为和尚追回佛骨舍利。” 和尚说话,含糊不清,要仔仔细细,才能听懂个大概。 听过了香淑仙子的前世今生,魍电毫不领情:“我问为何救她,没问她偷了什么。” 降龙道济行走人间,受尽世人的尊崇,却被魍电审了个阴冷。 和尚哈哈几声笑,转头对上白无常:“小好看的,下面的人,果然霸道。” 唉,别说你是罗汉,就算佛陀在此,我们这位电小姐也照审不误。 无言能回和尚,唯有苦笑而已。 没得白无常的回话,和尚自己说的热闹:“小好看的你别急,等我打发了这个小美人儿,再和你说说韦陀的事。” 果然如此,极乐的人,终于要算后账了。 白无常摇扇,想驱散额头的冷汗,却越扇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