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半妖半鬼
正南妖界,终年炎热。 高林矮树葱郁,奇花异草芬芳。 是个滋养生息的好地方。 养出了人杰地灵,也养出了毒虫横行。 在蛇虫鼠蚁未能战封妖祖的时候,正南妖界的毒物没少祸害人间。 现在四姐妹散落各方的消息漏了风,正南毒物们暗潮汹涌,若是真起了叛乱,难免人间遭难。 侠义之士怎能眼见着生灵涂炭? 两位少女,各自一身神通,她们既然肯问表姐夫如何行事,也都有侠义心肠。 表姐夫让玉珠在他手心里写下了她女儿的名字,再将名字虚空从手心里揭下来,递到刀师妹的手上。 “先去找判官,把名字给他看。”表姐夫说出其中机要:“玉珠的女儿是半妖之体,不能轮回,阴体与魂魄一定被禁在地府里,判官会给你们指出明路,你们将玉珠的女儿带回阳间。” 说清了指路之人,又加一句切切叮嘱:“一定要将她送到正南妖界,只有妖气招摇的地方,才能留住她的阴体妖魂,若在阳气太盛的地方,她难逃灰飞烟灭。” 刀师妹将名字记在心里,侧目再问:“判官为什么肯帮你行事?” 被她这样问,表姐夫笑得满面得意:“因为我的干娘是孟女。” 刀师妹或许已解他的话中意,轻轻一笑,扬手招雪,已经遁化而去。 留下风师妹调皮的问了他一句:“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跑这趟腿呢?” 这回他没笑,答得认真:“因为我与肖每言有一个约定。” 刀师妹扬雪,风师妹御霜,瞬间无踪,连冰寒气都消散在风里。 少女飘过,留下芬芳,表姐夫隔空闻香,几分陶醉。 他们刚刚的所说所言,就在小院当中,并未避开洛家三姐妹。 难怪他敢说能问起死回生的事,居然是丰都地府的人。 玉清不再敢小瞧了他,上前一步轻问:“尊驾到底是谁?” 他羽扇当胸,一副潇洒的模样:“我是白无常。” 只是地府里小小的鬼使,本事不大,却有几分jian猾。 玉珠盼子心切,再听闻他是地府的人,更相信他能让女儿起死回生,恨不下一个眨眼,就看到女儿的笑颜。 她抓住玉清的衣袖,明眸祈盼:“师姐,我想现在就回正南等女儿。” 果然如白无常所说,三个问题后,她求着我带她回正南。 玉清刚要唤风随行,却听到白无常阻拦:“玉珠没有法力,此时贸然回返正南,若是行藏败露,难免被仇家盯上。” 语意里明明是满满的好意,却被玉如斥责,当头给他一声娇喝:“白无常,我偷上灵山,盗了佛骨舍利,正是要给我小师妹恢复法力用的,却被你和脏和尚坏了大事,到今天,你还有脸说这种话,装这种好人?” 难怪她得了佛骨舍利却不自己受用,原来她早就知道玉珠的苦难,是姐妹情深。 被她斥过,白无常不禁对玉如有几分好感,她竟然是只有情有义的妖! 也难怪降龙尊者有意放生,想必也是顾及她的善念。 说她与地府还有几段渊源,不知道今日之事,算不算其中一桩。 接过玉如的嗔怨,白无常先赔一笑,再对玉珠说:“女儿将死之际,你将自己的妖灵打入她的魂魄,魂魄不灭,妖灵自然也不灭,他日你与女儿重逢时,可以再将自己的妖灵取回来。” 原本以为失去的妖灵像覆水难收,没想到终有一日还能回转。 难道这是冥冥中的安排? 在玉清玉如替玉珠欢喜之际,白无常再对玉如轻说:“偷来的东西,总有人找后账,自己拿回自己的才用着安心,这种安排,不知香淑仙子满意吗?” 这人好怪,给他冷言冷语时,他偏要胡言叫娘子,给他点好脸时,他反倒认真的叫仙子了。 既然玉珠法力能回,没了佛骨也无所谓。 只是被他摸遍这件事,玉如的气还没有消。 冷笑过后,玉如阴声怪气:“三界路窄,总有再见面的时候,既然知道了你是谁,有些旧账,可以慢慢再算。” 唉,反正还有几段渊源,一段一段的去说吧。 闹了这么久的时间,日头高挂,已近晌午。 与女儿重逢之时,指日可待,玉珠暗喜过后,又想问个明白。 “白君兄长,我究竟该什么时候再回正南呢?” “兄长?不叫表姐夫了吗?”白无常调笑了玉珠一句,抻了抻懒腰:“你什么时候回正南,要看我妹夫中午能不能陪我喝好。”
又开始说胡话了,说起来就停不下,对玉珠眨眼一笑:“我中午要吃六个菜,四荤两素。” 昨夜一见,早知道白君是个好酒嘴馋之徒,还没到饭时,他又食指大动了。 只要他能将女儿还给我,就算他点六百道菜也心甘。 玉珠会意,咯咯一笑,对白无常软软施了个万福礼,急忙奔向厨房。 有玉珠能回正南,玉如也归返了,三姐妹同镇正南,不怕妖界反叛。 他日再找回二妹时,四姐妹又能重温荣耀的时光。 不得不说,这事能成,要感谢白无常。 玉清未对白无常见礼,却轻笑一句:“中午,我与你较较酒量。” 好酒之男,若有女子陪饮,滋味更胜十倍! 有玉清这句话,白无常未饮先醉,美得嘴角几乎咧到了后脑勺儿上。 笑过了他那副喜相,玉清婷婷走向厨房,去帮玉珠张罗午饭了。 走了两姐妹,只剩洛玉如,又展开花魁的娇艳。 “白郎君,你到底要与肖每言做什么约定?” 怜音甜甜腻腻,好像蜜里又加了霜糖。 “妹夫是凡夫俗子,若在正南界里过活,几日就会被妖气侵体,他日肠穿肚烂,死相难看。” 三言两语,说清关于每言的命运,再沉声提起另一件事:“可是玉珠的女儿是半妖半鬼,幼年时,只能活在正南以受妖气庇佑。” 将这父女俩说完,白无常重重的一叹:“左边是丈夫,右边是女儿,你让玉珠怎么选?” 顺着他的话意想了想,玉如也皱起纤眉,粉唇咬白:“明明是一家人,却偏得拆散,玉珠该怎么办?” 她心疼玉珠时,见到白无常嘴角有笑。 立即凑到他身边,软软得依上他的胸膛,娇声能融化了谁:“你一定有办法,快跟人家说说嘛。” 他的呼吸就在耳畔,轻轻一句:“我打算杀了肖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