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命
落日余晖下的街道依旧热闹，二人就走在热闹的街道上，楼清风一路无话，楼清清也沉默不语。 良久，楼清清才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氛围，俏皮的笑道：“风哥哥，这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你发脾气呢！” “是吗？有没有吓到你？”楼清风微微一怔，不知所措的问。 “没有啦，只是在那一瞬间，我想到了雪哥哥，”楼清清的双眼轻轻往上一翻，脸上泛着笑，似乎勾起了美好的回忆，“他以前也是这样，为了保护我们俩，冲别人发火，把那些人打的屁滚尿流！”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拳头比划着，作出挥手打人的动作，那活泼的模样真的是美丽极了，也可爱极了。 “确实，那时候哥哥的脾气真的很大！”楼清风听了楼清清的话，也跟着回忆起来，可是却有一股隐痛，慢慢的从他的心底浮了上来。 在自己的面前，楼清清那顽皮的个性，也只有在谈及哥哥的时候才会出现。 “就是说嘛，传言兄弟俩的性格会截然相反，既然雪哥哥脾气大，那么风哥哥应该没有脾气才合乎逻辑，可今天看来，风哥哥的脾气也不小啊！”楼清清伸出两只手的食指，将之对在一起暗中比较，撅着小嘴道。 “呵呵，”楼清风呵呵一笑，摇了摇头，道，“谁都有脾气，只是底线不同罢了！” “那风哥哥的底线是什么？”楼清清侧过那张无比美丽的小脸，满眼的好奇。 “你，”楼清风忽然顿住脚步，极其严肃而认真的说道，“我的底线，就是你。” 楼清清呆住了。 她不记得当时自己是如何作答的，也不记得是如何回到楼家的，她记得的只是，回来时其背后的阳光，将他俩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 夜灯初上，楼家灯火通明。 楼啸天此刻正坐在房中，望着对面妻子那张美丽却饱含愠色的脸，心虚的默默不语。 面对妻子的恼怒，他实在是无法平息，只得无计可施的用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缓慢而有节奏的敲着桌子。 其妻李琴，虽不是豪门千金，但也算是小家碧玉。 她前段时间回家省亲，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月，家中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当然，令她恼怒的并不是南宫麟前来逼亲这件事，毕竟也管不了别人家的孩子。真正令她恼怒的，是楼啸天居然要儿子出面解决这个问题。 如此大事，岂能儿戏？ 所以她坚决要楼啸天明日就去皇城，跟南宫老爷子禀明一切。南宫老爷子一贯公允，想来他老人家也早已知道自己孙子所做的好事，干脆就由他老人家自己斟酌决定好了，相信南宫老爷子肯定能给一个令楼家满意的答复。 李琴不明白，明明很容易解决的事情，为何到最后却为难了自己的孩子，她绝对不能容忍孩子们受到任何委屈。 可是楼啸天却不愿意去。 所以，他们两个就在桌子两边卯上了。 “琴儿，你就不要闹了，小辈们的事情，就让小辈们自己处理就好啦！”楼啸天终于叹了口气，开口柔声道。 “难道是我在闹吗？我看是你在闹吧。”李琴不依不饶的生气道。 “我承认，家族大事，却交由孩子处理，这确实不对。”不等楼啸天说完，李琴忙抢道：“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吧。” “你先听我说完，”楼啸天一摆手，接着道，“但我说的这是一般的情况。” “难道这件事很特殊？”李琴气不打一处来。 “当然！”楼啸天嘿嘿一声，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还当然...”李琴看得楼啸天那一副欠揍样，直气得牙痒痒。 “琴儿，我真的不是在开玩笑。”楼啸天看妻子气的更急，赶忙正色道。 “难道我像在开玩笑吗？”李琴柳眉倒竖，眯着眼睛问道。 楼啸天直接无语，他讪讪的笑了一下，然后才慢悠悠的说道：“琴儿，这件事真的不一样。你难道认为雪儿不特殊吗？” “这...”李琴听闻此言，忽然想起当年雪儿降生的异象，一下子竟无言以对，她“这”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个字来。 “看来你也想到了，这其实是楼家神树的意志。既然是它老人家的意志，那我们身为楼家之人，便只能遵从。” “可是雪儿，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啊！”李琴无力的辩驳道。 “不错，他的确是个小孩子，可是他当时的表现，又是何等成熟与睿智。若不是他的年龄所限，你根本难以想象他是个孩子。” 楼啸天轻轻地桌子，回忆起当时的画面，也是为楼澜雪的老练而倍感震惊，他轻轻吸了口气，然后说道，“当然，最为关键的还是他的任何决定，都是神树的意志，我们不能违背。” “可是雪儿如此处理，结果真的会更好吗？”李琴不禁怀疑起来。 “呵呵，若直接将此事交由南宫老爷子解决，最多就是小事化了，可是楼家的颜面，仍不能得以挽回。而按照雪儿的做法，从暂时上来说，不但损了楼家的颜面，还苦了清风与清清。” 楼啸天看了看李琴，笑呵呵分析道，“不过，少年所需要的不就是激情吗？也正因如此，楼家的小辈们的热血才被彻底的激发出来。如此我们楼家定会迎来一次新生，这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呢。若是清风成功通过玄门，不但孩子们的斗志能得到极大的鼓舞，就是我楼家的颜面，也都会连本带利的赚回来。 二者相权衡之下，即便没有神树之威，我也会选择雪儿的做法。况且，这本就是小辈之间的事情，而争风吃醋为情结怨，在成年人中都很稀松平常，只是南宫家的小子太不计后果罢了！” “可是...” “不要可是了，你知道吗，当时我也曾有好多次忍不住，本想出面的。可是才刚一萌生这个念头，就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压制住了，我问过四位长老，他们也是如此.想来是神树的授意，将此事交由雪儿处理!”楼啸天站起身来，轻轻地走到李琴身边，抚摸着她的头，温柔的说道。 “这是真的吗？”李琴闭上眼睛，喃喃自语。 “是啊，雪儿在楼家乃是特殊的存在，有他出面，我们这些知情人，谁敢站出来反对？那四个老家伙都没说什么，你也就不要过分担忧了。雪儿已经长大，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不只是我们的孩子了，他还有自己的天命啊。” “但雪儿修为那么低，怎么能够承担其天命？”李琴又担忧的道。 “嘿嘿...”楼啸天却笑了，笑的神秘。 “你还笑！”李琴白了楼啸天一眼，不由得气道。 “你有所不知，雪儿虽然习武修为极低，但是他的修道境界已经很高了，依我看来，至少不会比清风低，只是雪儿自己还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李琴不信的摇了摇头。 “他现在不但成功晋升了道士，而且还能炼制聚力丸。”楼啸天不顾李琴的摇头，继续兀自的爆料道。 “什么！”李琴惊的低呼了一声。 “这是真的。”温柔的将手搭在李琴的肩上，楼啸天肯定道。 惊喜，对李琴来说，这是绝对的惊喜，此刻她脸露笑意，兴奋的发抖。任谁听到自己的孩子有出彩之处，都会开心万分的。她把头偎依在楼啸天手臂上，脸上满是幸福。 “好了，这三个孩子的事情，我们就不要瞎掺和了。我知道你爱护孩子们，可我对他们的爱护也不比你少。他们现在已经独立，我们只要默默地支持他们就够了。” 楼啸天仰头看向窗外，那里繁星似尘，残月如钩，良久之后，他才缓缓收回目光，轻声自语道：“毕竟，这三个孩子都不是普通人啊！他们的命运，不是我们所能把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