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青春是一场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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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日头正好，一片片清明的日光倾洒下来，伴随着远处时常传来的蝉鸣声，军训也即刻开始。 “立正，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稍息。”非常幸运的，韩又夏他们班由吴教官接手，这下简直就是魔鬼训练，日头最烈的地方永远都有他们高一（三）班的身影，可怜他们还是有苦说不出。 “站要有站着的样子，不要动，你们要想象你们现在是个军人，而不是一个高中生。不要以为脸上痒了，你就可以随意去挠，出汗了也不能擦脸，这个汗水是你们训练的见证，手给我伸直放在两边，不要变成鸡爪……”吴教官锐利的眼神一直巡视在所有人之间，他好像能随时洞察出谁在偷懒。 “报告！”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不是十分响亮，但却干脆，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虚弱。 “说！”吴教官看向声音的来源，“不要动，教官是我不是你们！” “我头晕。”女生举手，声音正好在韩又夏身边，韩又夏瞥了眼身边的人，脸色发白，约莫是贫血。 “身边女生扶她到树荫下休息，全体同学都去休息。”这绝对是韩又夏有史以来听到的天籁之声，于是她扶着女同学去了树荫下。 “谢谢你，我叫舒清琪，”舒清琪微微笑了笑，似乎十分有气无力，看来是很难受。 “你好啊，我叫韩又夏。”韩又夏抱着自己的膝盖，有气无力的回答道，今天才第一天军训，接下来还有第二天第三天直到第五天，她该怎么活啊。 “集合。”随着哨子和教官的声音传来，韩又夏只得从短暂的十几分钟休息时间中恢复过来，暗骂了一声变态，卢仁钧刚巧走到她身边，顺嘴回了句，“变态你说谁？” 韩又夏未开口，便被吴教官锐利的视线给逼到了队伍中，“我们现在开始练习我们的大头，跑步，你们可能会说了，跑步谁不会，可是像军人一样跑步你们会吗？需要节奏和默契，你们有吗？我的要求不高，我只希望你们跑得时候，手脚一线，做得到吗？” “做得到。”不知道班里谁有气无力喊了一句，紧接着懒懒散散几个人也哼了几下，八成是要完蛋。 “做得到吗？大声一点。” “做得到。” “做得到吗？再大声一点！” “做得到！” “很好，我也相信你们是做得到的，你们看着我的动作。”吴教官似乎很满意刚刚那种吼得“声嘶力竭”地回答，这会儿已经开始教学。 就这样反反复复，练习休息练习休息，两三天的光景已经过去，第四天，韩又夏等人已经变成了预想中的黑人，可是即便是被晒黑，教官也没有放过他们。 “坐。”教官一声令下，“我的教学比较快，所以现在我们已经到达了最后一个环节，唱歌。” 吴教官也和我们一起坐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韩又夏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轻松和释然，此刻他们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圈，“我唱一句你们唱一句。” 说罢，就摘下被汗水浸湿的帽子，此时高一（三）班的全体同学都不再有任何抱怨，他们都忘记了在他们又热又累的同时，他们的教官和他们一样，甚至比他们更热更累。 “学习雷锋，好榜样……”吴教官开口，一个好兵的声音自然是铿锵有力，虽然没有流行歌那样的好听，但是让人听着就不自觉想要跟着唱，满心的斗志。 “学习雷锋，好榜样……”全班都忘却了训练中的痛苦，包括韩又夏，她随着众人一起唱起了歌，其实这样的经历是十分难得的，在这样的一个午后，和烈日为伴，一大伙互相还不太熟悉的人开始慢慢融入各自的生活，开始了漫长而又美妙的高中之旅。 韩又夏渐渐觉得，其实说什么冷面教官，到底还是外表，想想这个吴教官这么几天以来从来没有少过他们休息，教学也是十分勤恳，现在其他班都在抓紧时间训练，而唯独他们班已经坐在一起唱歌休息，突然有那么一点感到好运，大概这是开学以来她碰到的最开心的一件事情。 “明天最后一天是跑cao比赛，早上比赛，中午等比赛结果出来你们就可以回家了。”吴教官终于露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笑容，那一口白牙还真是……闪瞎众人。 “教官明天以后我们就见不到你了吗？”一个男生没头没脑的问了句，四下立刻鸦雀无声，远处其他班级训练声被微风送了过来，“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听到这样的口号声不自觉的就想笑，这种感觉就像亲眼看到了自己的青春。 韩又夏低下头，轻轻地笑了，卢仁钧越过教官，视线落到正在低笑的人身上，有种奇异的舒适感。 “大概是见不到了，不过这不是你们最开心的嘛！”吴教官用一种随意的口气说了出来，却没有人感到庆幸，人生就是在一场又一场的遇到与别离中展开的。 “明天的比赛，我希望你们都能尽力，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比赛的这个过程，三圈，1200米，这是耐力和体力的双重压榨，祝你们好运。”吴教官说完今天最后的一句话，表明这场军训是要彻底散场了。 韩又夏一个人静静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后一阵悉索声，然后一个不太讨人的声音传来，“你怎么在这？” “我当然是回家啊，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凭什么不能在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有理会骑着自行车的某人。 “你家也在这边附近啊，走，我送你回家。”卢仁钧说完就下了车，和韩又夏并肩走在路上。 “谁要你送啊，我自己好手好脚的能回家。” “这可说不定。” 诶呦，这句说不定回的好啊，说她韩又夏好手好脚回不了家就是脑子有问题，可是今天韩又夏不想和他斗嘴，撇了撇嘴不理他，他既然要送就让他送好了，反正过会儿还会经过咖啡店，看他会不会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