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近几日,这样来回折腾,花光了幽寒所剩不多的积蓄,走在街上,心情糟糕透顶的幽寒这一天不仅深刻的明白了金钱的重要,更明白了有钱人了不起。 如果她有钱,也许她会拿一摞的钱,往老板脸上使命砸!那一定够爽够劲爆! 哦,不,如果她有钱,也许她根本就不会往心里去,50元一碗的鱼香茄子煲,根本不是事!又怎会动恕。 就像母亲和继父,住着洋房,开着豪车,穿着衣品档次都在那,让她们来这“湘菜馆”,恐怕还觉得掉价了! 站在ATM取款机前,望着如墨一般暗下来的夜,幽寒手里紧紧捏着那张银行卡,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 如果身上还有钱,打死她也不愿再往这卡里取钱。 颤抖着手将卡插入卡槽,幽寒有片刻的恍惚,不过,以后就算她愿意,恐怕母亲也未必愿意吧! 如果她不能按照母亲的意愿继续学业,这张卡估计也会被母亲收回去吧! 恍惚间,密码连续两次输入错误,不是不记得,而是误按。定定神,幽寒努力平息了一下复杂的内心,再摁密码时,头脑已经异常清晰,因为她知道,如果再按错,卡就会被吞掉。 小心翼翼的进入取款页面,幽寒迟疑了一下,点了3000元的取款额,取出钞票,正要退卡,不由生出一个念头,幽寒忍不住点了余额查看,当页面跳出金额的时候,幽寒眼睛睁得倍儿大,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张卡里居然还有19万2千。 也就是说母亲当初一次性往卡里打了20万有余,而她不过是取了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她向来知道母亲有钱,但这一出手就是20万的大手笔,还是让她始料未及。 而这些钱足够她大学四年的学费。 退卡,紧紧的将其捏在手中,一个念想随即蹦哒出来,如果冬梅有了这么笔钱,她是不是就能留下来,留下来完成父亲所期待的大学梦想。 想到这,幽寒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拨了冬梅的电话,奈何一直无法接通。 一股寒气从上至下,贯穿全身,然道冬梅已经跟着那个抛弃了她近20年的女人离开了家乡? 大脑如炸开似的晕眩! 其实从她得知这张卡是出于母亲之手,她就该猜到这里面有不少存款,可是对母亲一向排斥的她却未曾留个心眼。 还记得她离开小镇去县城上高中的那天,外婆将卡交给她时,曾对她说过,往后每个月她会定期往卡里打钱,而她也一直天真的以为,生活费是每月定期打入的,而打款人便是外婆。 如果不是高考落榜,估计外婆也不会坦诚地告诉她实情。 但这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在得知这卡是出于母亲之手,她就该查查只里的余额。 倘若她早知道卡内余额,那么在冬梅生母出现之际,她也许能够帮上一把,至少在那个簿情寡义,趾高气昂的女人面前,冬梅的父亲不会那么难堪,那么卑微,那么无力…… 一个巴掌狠狠地飞落在幽寒的右脸颊上,响声之大,力道之足,五指鲜明的掌掴印如魔术一般呈现而出,让幽寒痛得侧过脸去。 巨大的疼痛中,幽寒缓缓地闭上眼,修长的眼睫毛如镜头下的特写分明在微颤。 但是似乎这样还不够解恨,手腕忽地又扬起,紧接着巴掌如雨点般“啪啪啪”连续落下,直直的甩在脸上,直到脸部红得浮肿起来。 水汽氲氤,连带着睫毛都染上了湿汽,但眼中却分分透着愤怒…… 有路人停下来,惊讶的捂着嘴,眼珠子不明所以地转呀转,脸上呈现出少有的惊恐状或是茫然状,也许在她们看来,此时的幽寒如鬼魅般可怕或是如疯子般可笑,因为落在脸上响亮的巴掌,不是别人甩出的,而是她本人赐予的。 该有多深的怨与恨,才能把自己掌掴成这般。 好奇心使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时起彼伏,见过打架斗瓯的,但自己打自己,下手还这般狠的,倒还真没见过。 站在人群中的幽寒,沉浸在深深地自责与愤怒中,对周遭的一切似毫无知觉,泪花闪烁中,围观的人模糊成斑驳苍白的影像,而他们的议声则幻化成蜜蜂的嗡呤声,越发遥远而轻盈…… 一位略微有些发胖,眉目慈祥的大妈路过,匆忙一撇,见人群中的幽寒掌印惊心,脸色浮肿,目光深幽,同自己女儿一般大小,脸上却呈现出一股与这个年龄极不相称的阴郁气息,不惊动了怜悯之心,缓步走向前去。 思虑间,却见其突然抬起头,疯了一般奔跑起来,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 大妈怕这丫头做傻事,紧追上前去,却见幽寒突然停下脚步,对着道路上即将驶近的一辆车顶“taxi”拼命挥手。 大妈倒吸一口气,心中的不安褪了一半,心中暗叹,这孩子只要不是想不开寻死,就好。想到半个月前,她隔壁家的小孩就因为与父母闹了点不愉快,结果用小刀划开自己的手腕,终因失血过量,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如今想来,还心有余悸。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似是看了一场闹刷,大妈走了一段路,终因不放心,又停下脚步,远远便看到一辆Taxⅰ在幽寒的身边停下,车窗摇下,一个长相正派的中年男人转过头,正欲开口,幽寒却抢先一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师傅,载我去盖洋。” “哪里?” “盖洋镇,XX县的一个小镇。” “……”师傅没有说话,一张国字脸瞬间皱成了苦瓜。 “怎么了师傅?” “ⅩⅩ县,不好意思,没听过。” “……”幽寒有些尴尬,自已所居住的清源镇与冬梅所居住的盖洋镇,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但两镇地属同一个县城,这个县城早年出国的人很多,所以这个县倒也算得上富裕,被人誉称“小**”但幽寒还是没想到连县城的名字,这位已到中年的司机居然也闻所未闻。 “yy市您总知道吧?” “知道,知道!可是你这到底要去哪呀?” “就是yy市的xⅹ县,然后xⅹ县的盖洋小镇,这样说您明白了么?” “明白……明白……”司机嘴里应着,一只手在车前方的导航仪上搜索,屏幕上清楚的显示盖洋镇距离这足足有800多公里,这让他匪夷所思,“小meimei,这路程贼远,你让我一出租车载你去,你没搞错吧?” “当然没有。” “你知道这一趟专车过去,需要多少钱么?” “……???”幽寒强烈不解,按理这是她该有的疑问才对。 “这好像有些奢侈哦?你看,你去车站买张票!”司机像是突然又想到什么,皱了皱眉:“这会车站下班了,不过你可以网上定个票,坐客运车,能省下不少钱了!”
“师傅,您是怕我付不起车费么?”幽寒语气不页重了几分,冬梅的电话已经联系不上了,如果再拖到明天去车站坐车,这事估计就无力挽回了。 也许是内心过分的焦急,让幽寒脸上的阴郁气息更加浓烈,像冬日千年不化的寒冰,脸色阴冷得让人心惊。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司机赶忙解释。 “那你哪个意思?”许是心情不好,幽寒的语气甚至有些冲! “你看,现在天都黑了,长途开夜车也确实疲劳,何况你说的那地方我压根不知,对路况一点不熟,就算真走,也要赶到天亮才能到。” “没关系,只要您不是故意耽误时间就行。 “可是我已经开了一天的车,确实乏了,要不,你找别的师傅看看!”说着,眼睛飘到了车窗外,像是在为她寻觅新的雇主。 “你……”幽寒看着脸上并无倦意的司机,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几百公里的行程,也算得上一单大生意,其利润应该赶得上他两天的工资吧,这样想着,幽寒将刚在ATM柜台机取的现金甩在司机面前的副驾驶位上,“这样,只要您载我去,这里的3000元全部归你。” 幽寒揣测着司机一定会欣然答应,谁料司机见了,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惊愕与震惊,但毕竟是混社会的人,什么场合没见过,什么奇葩的事没听过,司机眼中的波澜很快隐去,再抬头,已是平静无波,他神色淡定,语气轻缓:“小姑娘,这真不是钱的问题……” “那你说到底是什么问题?”幽寒望着甩在副驾驶位上的钞票,几乎是连吼带叫。 “对不起,对不起,我老婆刚生完第二胎,还在月子里,她高龄产妇,身子虚得很,我白天出来赚点奶粉钱,晚上还得回去照顾她,还有我那……” “够了!”幽寒直接打断了司机的胡话,伸手将3000元现金一把抓起,塞进了随身背着的行礼包里,随身下了车。 不想载就明说,站在路边,望着一溜烟便跑得不见踪影的Taⅹi,幽寒气得七窍生烟。 更让人恼怒的是,接连拦了七八辆车,但当对方得知幽寒要去的是一个路程遥远的小镇,都一一婉拒了。 幽寒站在路边,神情悲绝,望着眼前驶过的一辆又一辆车,只觉得,这是对她人生最大的讽刺。 幽寒并不知道,就在一个星期前,这个小镇发生了一起重大的命案,遇害者便是当地一个驾龄长达十几年的老司机,而作案者便是两位其貌不扬的少年,不过十八岁,一把匕首直穿心脏,正中要害,可谓是一招致命,起因便是因为这两个少年在到达目的地后拒付车费,司机言语过激骂了两句,谁料一不留神之间便招来了杀身之祸。 此事在此镇可谓是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据说在此命案之后开出租车的司傅对乘客为儿童少年类的都特别谨慎或是惧怕,路途遥远人生地不熟的僻壤之地一概不去,尤其是在晚上时分,总觉得危险因素更强…… 但在当时,并不知情的幽寒整个人郁闷得几欲崩溃,她蹲在路边的台阶上,望着远方漆黑的夜,突然像一只频临死之的猛兽发出一声响彻天谷,地动山摇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