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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之章:有趣

    “听闻皇帝陛下有意为太子殿下纳妾!”

    早朝,魏国早朝,文武百官皆在,皇帝端坐高台,挥斥方遒之际,闯进来一个人,他很直接,没有一切礼仪的直接这样问,问的所有人心寒!

    “公子,事情并非你想那般。”

    有人劝,已经看见了明晃晃的长剑执在那人手中。

    “哦,太史大人难不成还有别的说法?”

    流涯笑得很开心,没有什么比麻烦更令他开心的了,他看向那个老态龙钟的大臣,当年杀了他家一位少爷,如今这人还能跟自己对话也不易。

    “能成为皇家妃嫔本就无上荣光,难道流公子不想司马千浔得此荣幸!”

    但太史的话语被更加强势的语气隔断,那是一个年轻的将军,虽然比流涯还大,但真的很年轻。

    年轻到当年流涯屠杀信众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边关兵卒。

    所以这个人不认识流涯,他甚至觉得流涯是因为魏国的流皇后才得势,才敢在这里撒野。

    “你是谁?竟敢提剑上殿,目无王法,不敬皇威……你你你……”

    更有儒家大学士在喝问,他们当年也不曾经历过那场动,荡,都是后来才被朝廷启用。

    “禁军何在?”

    年轻的将军目中含冷冽,已经成为一军统帅,他看着流涯,要除之后快。

    “皇帝陛下真是礼贤下士,四年时间就将满堂文武换了个遍。”

    流涯的目光扫过所有人,个别年老者对他点头,不少将军也暗暗提醒他低头,但更多的是杀机四散的恶意。

    朝堂已经很稳固了,流涯几乎被忘了个彻底,当年沅江一战的功绩也被刻意的丑化很多,甚至有些人在暗暗骂他。

    如今流涯的名声,更多的是来自于“仙子”称呼。

    “大胆!”

    年轻将军拔剑,威吓流涯,要是那人再出言不逊,必然朝堂见血,直接就在这里死去。

    “呵呵……”

    流涯笑了,很轻,他看着高台上那个四十岁并且如今不经意露出得意的男子,笑得很轻很轻。

    但许多人已经低下了头。

    认识流涯的人都低下了头。

    “陛下如今这位禁军统帅很不好,有没有想过换一个。”

    白衣偏偏,流涯的眼睛本来就有些小,笑起来就成了一个缝隙,那道缝隙看起来和蔼的像是一个慈祥老婆婆一样。

    流涯说话很直接,不喜欢这个将军。不喜欢皇帝喜欢的东西。

    “家姐怎么没来,我回来看望姐夫,也该出来见见!听过皇后jiejie怀孕了?”

    摸着剑,流涯漫不经心,犀利的剑锋在缓缓透露着光,一些人不敢上前。

    只有太史拉了拉那个将军:“快,快给公子赔礼!”

    “大公怎能如此,这种人的头颅就该放在城楼上。”

    年轻将军白银的甲胄也明晃晃的,整个人都被他说的这句话拔高,真正的不畏强权。

    他听见了流涯称呼皇帝姐夫,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使为国舅,亦然要问罪。”

    年轻将军走出了一步,直视那道背影,对峙上了流涯。

    “嗯,头颅悬在城楼上,这个主意不错!”

    可是禁军将军对上的终究是流涯,那人毫不在乎,看着皇帝,回都不曾回头,他的话冷幽幽的,冷的太史将拉着年轻将军的手都放下了。

    “陛下,您觉得这个主意好么?”

    “噗呲!”

    那道血飘出去很凄艳,可是没有人睁着眼看。

    “四年了,回来了!”

    太史低喃,脸上黯然。

    “咚咚咚……”

    年轻将军的头颅在地上跳了几下才落稳,像他的脾气一样。

    “嗯,刚才他说的主意不错,谁帮我把他头悬在城楼上去?”

    无人动。

    很多第一次见到流涯的人已经傻了。

    “你……”

    有大学士指着流涯。

    “哎,今天就不杀了,总得给陛下一些面子,我来这里也就是想跟皇帝陛下说说话!”

    流涯摇头,话语里警告那些不认识他的人。

    “诸位又不认得流涯的,如今也该认得。”

    流涯转过身,白衣纤尘不染,他的气质很好,右手背负,左手放于腰间,随意垂落的长剑在右手里动作,吧嗒吧嗒的拍打着他的腿肚子,流涯本就眼睛相对不好看,这一时笑起来,就显得眼帘很低,低的似乎要把一个人看矮一截。

    可是他始终杀了一个人。

    “随时欢迎各位来杀我!”

    但竟然他又说了一句,所有人都默然。

    “对了……”

    抬步要走,他却又在临出门时候回头:“姐夫,我这次回来,是准备来当皇帝的!”

    他宣战,嘴角的“峭壁”冷峻的吓人。

    整个朝堂都哗啦啦的没有声响,所有不认识流涯的人全部在这一刻清空以往所有记忆,他们的脑袋里只有那个人的脸与名字在闪现,恐怖的压抑在这里炸开,所有人都无话。

    “陛下,军中有恙,昨日才收拾好行装,老臣还有很多事,先行告退!”

    于是第一个人出来告退,魏国大将军,最出名的将军,天字营的元帅。

    很多人震惊。

    “哈哈哈……”

    有人更加直接,一句话没说,直接转身走。

    皇帝冷着脸,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话。

    和谐的朝堂,竟然一下散了大半,流涯的势力其实在四年里已经瓦解了很多,但是这个时候爆发出来的能量,依旧让不少人震怒。

    因为那些走了的人,隐藏的是那样深不见底,直到今天才暴露。

    “陛下,他……他他……到底是谁?”

    终于停留下的人这才问,问的连自己都结巴。

    皇帝的脸色突然不对了,他看着满朝散去的人,估摸着失去的势力,心里滴血脸色难看,手指更在抓挠龙椅。

    “哎,陛下,这里是不会有内应的!”

    老一些的官员提醒皇帝,他们也算是了解流涯的人了。

    因为如果那样做了,事情会变得简单很多,简单了就无趣了!

    公子从来都不喜欢赢得没有成就感,他会给自己增加难题,就像鼓励人去杀他一样,对他来说,所有别人不乐意接受的,他都很乐意接受。

    因为只要有趣,那便是最好的事情。

    无趣?

    那本来就不应该与流涯有关系。

    “邪君流涯!”

    皇帝咬牙切齿,威严的面目突然溃散,它狰狞起来,看着场下所有人,说出这四个字时,却像是掏空了魏国,掏空了他!

    从来没有一个反贼是敢这样对皇帝说话的,从来没有一个人是敢这样有恃无恐的。

    流涯确实有势力,凌元,天字营的将军,宫玉,魏国最大的商贾,刚刚还传回消息,就连越国隐藏十八年,魏国一直在找的灵族神子也与他有关联。

    但这些都不应该让流涯这样说话。

    因为若是用一块饼来划分的话,流涯如今占据的,只有三分之一罢了。

    “那将司马千浔纳为太子侧妃之事?”

    大学士说话了,正义满满。

    大殿死一样的突然寂静。

    ……

    ……

    “甘许,如果你不想死的话,今后在流涯面前就不要提司马千浔与流家!”

    出宫门的时候,太史是这样与大学士甘许说的。

    “为何?”

    甘许倒是好奇了。

    “公子的玩物,从来不能被他人染指过!”

    “碰了会怎样?”

    甘许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哎!”

    太史叹气:“当年天师的女儿就是公子的玩物!然后……”

    然后天师在十多年前就跑路了,然后还想要救他的女儿,然后整个魏国的天师信众都被杀光了,然后现在听说整个天下天师剩下的弟子都不会超过十个,得到真传的就更少。

    “还有,你最好不要让他觉得你有趣!”

    谈话完毕,太史对大学士做最后总结。

    “为何?”

    “无趣,求生不得,有趣,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