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蝠鬼王望向村口，嘲讽道：“真是可悲啊，这么多人要因为你们两个而丧命。黄泉路上，你们两个再向他们赔罪吧！”

    蝠鬼王接着说：“我先不杀你们，我要你们看着这一村子的人都为你们而死。”

    蝠鬼王捻了捻手指，刹那间，空气中便充满了淡淡的血腥味。几只蝙蝠从远处飞来，贪婪地嗅着血腥味的空气。慢慢地，蝙蝠越聚越多，它们是一个个蓄势待发的杀戮机器，只等蝠鬼王的一声令下。

    蝠鬼王伸直胳膊，手指指向村子。他的手指既笔直又修长，没有半点血色，精致而阴森。

    不计其数的蝙蝠得到了蝠鬼王的指示，好似一支支被射出去的箭，浩浩荡荡地向着村子进发了。它们遮天闭月，笼罩在村子上空。

    屠杀开始了。尖叫声，悲泣声，呼喊声夹杂在一起，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重。

    慕容狂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欲与蝠鬼王同归于尽。只是还未走出两步，便吐出一口老血。血气挑动着蝙蝠的神经，它们是贪得无厌的死亡使者。

    数十上百只蝙蝠将慕容狂云牢牢地禁锢着，慕容狂云岂会坐以待毙？无奈蝙蝠数量太过庞大，他打死一只，就会又飞来两只，蝙蝠群的密度大到足以遮蔽掉慕容狂云的哀嚎和怒吼。身受重伤的慕容狂云，实在无力招架这些前仆后继的蝙蝠。他拼尽最后的气力，一掌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莫修子自知败局已定，凭一己之力已经无法扭转乾坤，他紧握阴阳双刀，对着自己心口捅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蝠鬼王长袖一拂，阴阳双刀齐声坠地。莫修子无助地望着蝠鬼王，耳畔是村子里此起彼伏的呼救声。

    “是你同意用这些村民的性命打赌的，他们还没死绝，你怎么能死呢？”

    “蝠鬼王，你这个妖魔，迟早会有人除掉你，替天行道的！”

    “成王败寇，你休得啰嗦。就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也想取我的性命，真是不自量力。”蝠鬼王依旧面无表情，他抬起一只脚勾起莫修子的下颌，“原本我还对慕容世家的碎魔拳、鬼医祖传的阴阳双刀颇为忌惮。如今看来，倒是我太抬举你们了。”

    蝠鬼王猛然抽回架着莫修子下颌的脚，莫修子的下巴狠磕到地上，蝠鬼王再次抬起脚，踩住莫修子的脑袋。莫修子的喉咙里，断断续续地发出“呃……呃……”的声响。

    “多么美好的夜晚啊。”蝠鬼王一脸沉醉地说道。

    天际渐露光亮，村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大部分的蝙蝠都散去了，余下几只蝙蝠在村落中游荡。

    就在蝠鬼王沾沾自喜的时候，天空中闪现出一道耀眼的金光，一位身量纤纤的素衣女子从天而降。见到村中景象，两行热泪从素衣女子纯净的双眸中涌出。

    素衣女子同蝠鬼王面对面地站着，一白一黑，一正一邪。

    “我还是来晚了。”素衣女子自责道。

    “来者何人？！”蝠鬼王的语气中透露出隐隐的不安。显然，素衣女子的出现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蝠鬼王，你犯下滔天大罪，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就凭你？你是哪路神仙？”

    “送你上路的。”素衣女子眨眼间便到了蝠鬼王面前，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蝠鬼王后退两步，双手合十，目露凶光。一时间，狂风大作，蝠鬼王修长的手指如同利剑，直挺挺地刺向素衣女子。

    素衣女子摇身一变，竟成了一条巨蟒。她冰冷的身体死死地缠着同样冰冷的蝠鬼王，蛇头一昂，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利齿。

    蝙蝠，哪里是巨蟒的对手呢？

    蝠鬼王张开嘴，鲜红的血液流淌出来，他的躯体在飞速收缩。巨蟒缠绕的速度比不上蝠鬼王收缩的速度，很快，两者身体之间便有了不小的空隙。电光火石之间，蝠鬼王抽身而出，瘫倒在地上。

    又是一个转身，巨蟒转回了人形。蝠鬼王受伤不轻，素衣女子也耗费了不少精气，谁也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