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你们都出去。” “不嘛！”慕容丹南跺着脚，娇滴滴地说，“鬼叔，冉娜jiejie是不是怀上了？” 老鬼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沈风。 “阿南，鬼叔让我们出去，我们就出去吧。” “哼！走就走。” “把这个孩子做掉吧。” “什么？！”刚刚还是一脸幸福的冉娜，听到老鬼这样说，瞬间愣住了，“你是让我打掉这个孩子？” “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生育。” “为什么？我要你给我一个理由！” “还需要向我要理由吗？陈雪的事情，可都是你自己说出来的，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吗？”老鬼说，“你跟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日日都要靠你将她分娩出体外，才能活命。这样的伤害，任何女子都承受不住。” “可她说那是无害的……” “邪魔的鬼话你也信？” “啊！”冉娜死死地抓住老鬼的手臂，指甲嵌进老鬼的rou中，老鬼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淡定自若。 “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救你的孩子，但这只能二选一。” “不……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如果我的恩师还在世，或许他能有法子救你们母子。但他老人家早已驾鹤西去了，请恕我无能。” 良久，冉娜略微平静了下来，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保孩子，如何保？” “鬼婴之术。”老鬼回答道，“第一个步骤，就是将你杀死。之后的事情，你也没必要知道了。” “接着往下说，我想听。” “你一死，就要被封进冰棺，我会在你的身上种下神回鬼草。待神回鬼草枯萎时，再将你开膛破肚，取出你腹中之子……” 冉娜紧紧捂住嘴巴，强忍着不让自己呕吐出来。 “神回鬼草扎根于尸身上，吸收尸体的养分。可当神回鬼草成熟时，又会将自身作为养分供给给胎儿。养分耗尽，神回鬼草枯萎，胎儿也同时获得重生。”老鬼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孩子终生都只能生活于幽阴之处。正午的阳光和惊雷闪电，都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亲爱的！”杨林推开门，“宝贝儿，我都听说了……” 老鬼的余光瞥向站在门口的慕容丹南，慕容丹南也意识到老鬼正在看她，于是她就像个恶作剧得逞的胜利者一般，调皮地冲老鬼吐了吐舌头。或许是发现老鬼神情不对劲，沈风拉起慕容丹南的手，转身便要离开。谁知这刚一转身，就撞上了身后站着的四眼总编。 原本目光呆滞的四眼总编，经这一撞，才缓过神来。 “恭喜呀。”四眼总编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屋内，“这可是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喜事了。” 冉娜被兴奋的杨林抱在怀中，痛苦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杨林，这个孩子，我留不得。” “为什么？！”杨林和四眼总编异口同声道。 一旁的老鬼说：“陈雪曾经利用她的身体做过什么，你们都清楚，她早就已经不适合生育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纵使我拼尽全力，大人和孩子，也只能保住一个。” “怎么会这样……”杨林喃喃道，“现代医学这么发达，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那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了。等陈雪的事情了结后，你们自行下山医治去吧。我告辞了。” “我送您出去。”四眼总编说。 刚才还闹哄哄的屋子里，现在只剩下杨林和冉娜两个人。 杨林坚定地说：“人外有人，老鬼治不了的，未必别人也都治不了。” “我自己的身子，我最了解。恐怕……” 杨林打断冉娜的话，低声问道：“亲爱的，难道你不想生下属于我们的小宝宝吗？” “我当然想。”冉娜抽泣道，“可你就忍心让我为了孩子而撒手人寰吗？” “那些都是老鬼的一面之词！他对你有非分之想，这你是知道的！” “我不想和你吵，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不想说话。” “真的无法两全吗？”四眼总编跟在老鬼身旁，一边走一边问。 “你也信不过我？” “我信你。你是了云大师的朋友，你说的话，我信得过。” “那你就不该再来问我。” “希望你能体谅杨林现在的心情。”四眼总编说，“我相信你，所以我知道这个孩子迟早都要被打掉。不过，杨林这次怕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老鬼停住脚步，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希望，杨林回头之时，老鬼先生能够不计前嫌。” “你这样设身处地为他着想、死心塌地为他付出，他也算是祖上积德了。” 老鬼继续说：“之前，我劝冉娜打掉孩子，是为着她自己。现在，我答应你，是为着你的重情重义、一往情深。” 四眼总编向老鬼鞠了一躬：“那我谢谢您，也替他们谢谢您。” “但愿他能早日撞到南墙，早日回头。他拖得起，冉娜的身子可拖不起。”老鬼说，“你就送到这吧，赶快回去照看着冉娜，可别让她出什么事。否则，杨林也得跟着伤心死。” 走过竹林，老鬼掏出装在口袋里的木盒。他回过头，冲慕容家的方向阴笑着，然后大手一挥，将木盒扔下了深不见底的索魂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