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粗心的球僮
几天后，新区高尔夫球场，休息室内。 一张桌子旁边坐着一个矮胖男人，此人头发虽然已经花白，但年纪却不是很大，顶多五十三四岁，挺着大肚子，肥头大耳，样貌更加不敢恭维，乍一眼活像刚下凡的天篷。 他脖子上搭了一条毛巾，正坐在那里擦汗，好像刚打完一局。 没过多久，一个身材削瘦的老头也走了进来，七十来岁，但其动作和他的年纪并不相符。 只见他面带着微笑，信步走了进来，神采奕奕，步履沉稳，矫健丝毫也不输于年轻人！由此可见，此人不但平常很注意饮食锻炼，而且保养得很好。 不过，这老头好像没在打球，倒像是刚到的。 休息室并没什么人，离胖子较远靠窗的位置上，两张桌子上各坐了一个人中年人，正在喝着饮料。 此外，就还有一个带着球僮帽子的年轻人，帽檐压得很低，正蹲在地上在忙着给客人准备用具。 他的位置离胖子有点近，大概两张桌子间隔的距离。 那老头先扫视了一眼室内，随即就露出了一丝微笑，径直朝那个胖子走了过去。 老头刚一坐下，一位年轻的的女服务员便走了过去：“您二位想喝点什么？” “柳橙汁。”胖子道。 “蓝山，不用奶和糖。”老头道。 “请稍等。”服务员面带微笑地转身去了。 就在这时，不知怎么的，那球僮手里一滑，一颗球就滴溜溜地滚了出去。 球僮连忙伸手去抓，但如此平整光滑的地面上，球早就滚远了。 见状，他连忙去追，还没追几步，一个不小心，他的头碰到了桌子，就是和那两个老男人相邻的一张。 那桌子上摆着一个花瓶，被球僮这么一碰，花瓶立刻就倒了，插在里面的塑料花也撒出来不少，而瓶子却直接朝桌子边缘滚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掉到地上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坐着的胖子忽然一伸手，一把就捞住了花瓶！ 那球僮见差点闯祸，连忙上前弯着腰了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胖子倒并未表示什么，淡淡地道：“小伙子，下次小心了，做事别这么毛手毛脚！” 球僮又连忙说了几声‘是’，从胖子手里接过了花瓶，一直都低着头。 旁边的老头看在了眼里，皱了皱眉，却并未出声。 那球僮转身将花瓶摆回了桌上，又连忙将那些倒出来的塑胶花一支一支地插回去，动作极其小心谨慎，好像生怕又弄倒了花瓶似的。 此刻，他正背对着那胖子和那老头。 谁都没有发现，他在插花的同时，已经偷偷将一个东西藏进了花瓶中的花叶之中！ 而且，他还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后，这才捡起了地上的球，扛着一套沉重的球杆包朝外走了出去。 看着球僮远去的背影，那胖子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呐，做事再也没老一辈稳重了！”说罢就叹了口气。 但那老头并不在意，微笑道：“今天约我来不是就为了讨论一个粗心的球僮吧？” “当然不是！”胖子扯着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汗，顺势又看了一眼周围，这才低声道：“最近出了很多事，想请老领导指示一下。” “都已经退了，还叫什么领导，有事尽管说。”老头打了个假哈哈，随即又顺势问了一句：“灯塔计划进行得如何了？” 一听这话，那胖子的神色立刻就耷拉了下来：“进展很慢，大半年了，效果一点也不明显。” “不是吧，Y和Z才用了多久？！你可别敷衍我啊！”老头嘿嘿一笑。 “哪儿能啊，您可是我的老领导，再说了，要不是您，我现在不知道还在哪个旮旯里捡垃圾呢！”胖子陪笑道。 老头闷哼了一声，还是有些不乐：“上次我去看了，Y和Z的效果很理想啊，为什么灯塔进展会这么慢？” “自古到今，谁不希望自己活得更久点？！”胖子说道：“可这技术可不是几个人或者是几十次实验就能办到的。”说完他还长叹了一声。 “你现在还年轻，完全可以等。”老头也叹息了一声：“但我这把老骨头可没多少日子了！” “您放心好了，按照现在的进度，顶多三五年，绝对能出成果的。”胖子讪笑道。 “真的吗？”老头一脸的疑惑，然后又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胖子。 “我看您是不信任我啊！”胖子忽然道。 “怎么会？！那你上次送给我的那个，我都试用过了。”老头脸色一变，掩饰道：“效果还真不错。要是不相信你，我是绝对不会用的！” “但据我所知，警察手上有一张光碟，是在实验室里偷拍的，我实在想不出偷拍者是谁。”胖子叹息道。 “你怀疑是我？”老头脸色一沉，脸上已经出现了一股怒色。“这么秘密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透漏给别人？再说了，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也不愿相信，很可能有人故意嫁祸给你，用了离间之计！”胖子道。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光碟来自孔志强的手中！这分明是欲盖弥彰！”这回，轮到胖子占上风了，他笑着意味深长地看了那老头一眼。 “什么？！”老头显得既吃惊又意外，随即就呆住了。顿了顿，就听他喃喃道：“这个人也太狠了，这是要把孔家连根拔起啊！” 胖子好似并不在意，淡淡地笑了笑：“他们兄妹的事我都听说了！看来，有人早就盯上咱们了。” 这时，服务员端着饮料走了过来，二人立刻就停止了交谈。 不一会，老头就喝完了咖啡，也没再说什么，起身当先就朝门外走。 刚走到门口，他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二人各自抬头一看，老头立刻就吃了一惊：“是你？！” 和老头撞个满怀的正是之前的那个球僮，他也很是意外：“你认识我？” 但话刚出口，他立刻就知道这老头不但认识他，而且知道得还不少！ 还没等那球僮回过神，那老头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同时就大声喊道：“快来人哪，这人是逃犯！可别让他给跑了！！” 老头的声音很大，附近的人全立刻就都被惊动了，也包括那个胖子，他没有迟疑，立刻就朝二人冲了过来。 附近的两个保安也听到了，连同几个正在休息和闲逛的人全都朝这边跑了过来。 那球僮见势不妙，一用劲，直接将老头推了仰面八叉，转过身拔腿就跑，他速度奇快，眨眼间就跑出了很远，后面的一帮人连他一半的速度都不到。 最后，他们就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那球僮扬长而去！ 这时，那个胖子已经扶起了老头：“怎么回事？” 谁知，那老头根本就没理会胖子，立刻朝他们刚才坐的位置狂奔了过去，直将那胖子弄了一头雾水。 但很快，他就明白老头想干什么了。 老头冲回的目标并不是他们原先的位置，而是隔壁那张桌子上的花瓶！！ 冲到桌旁后，那老头一把就将花瓶里的花给扯了出来，只一眼，他的脸就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