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西山大娘
跟好心大叔挥手再见之后,黄豆豆彻底的醒悟了。 “yin棍,是不是只有我能看见你,别人都看不见?”镇子上来来往往的人,除了好事的大妈盯着她的肚皮指指点点,竟没有一个人上前问她身边的古装男子是谁。 银魂正低头看着路边一处手机贴膜的摊子,好奇的盯着小老板熟练地贴着手机膜,拽拽黄豆豆的衣袖,“他在干啥?” 被扯住衣袖,黄豆豆更加的慌张,妈呀,穿着这古代大袍,自己明天就能上新闻头条了吧。 “哎,小姑娘,你觉不觉得jiejie很奇怪?”拦住一位扎着羊角辫,背着大书包的小学生,黄豆豆紧张的额头直冒汗。 小学生正舔着冰棍,一脸的天真,“阿姨,你肚子里的宝宝会翻跟头吗?” 呃?孩子你眼瞎吗?你没看见jiejie我这身戏服? “别管他,你告诉jiejie,除了这个,还有哪奇怪,比如jiejie的衣服……”指指衣襟上的大蝴蝶,黄豆豆提心吊胆的追问道。 没曾想小学生翻了个白眼,嘴上不屑的说道,“不就是阿迪达斯吗,我家里有好几件,别以为我们镇子小,就欺负我们没见过世面。” 说完小学生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走人。 这都哪跟哪啊?孩子,jiejie是问你看没看见我的奇装异服! 脑袋灵光乍现,笨蛋啊,小姑娘这不是告诉自己,还穿着原来那件衣服吗?哎呦,吓死我了,都快成神经病了。 拍拍脑袋,黄豆豆长长的吐口气,又想起另外一件大事,从下雨开始,聒噪的儿子没说过一句话。 胎动很微弱,稳住心神想沟通他,怎奈憋了半天也白费力气,这小话唠咋突然间这么安静? 黄豆豆很不安,毕竟跟了自己一年,就是屁也有感情,得赶紧去医院啊! 身边的银魂大人,不在! 黄豆豆杏眼微眯,像个月牙,心头唱起了小曲,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从售票窗口前鬼鬼祟祟的探出头,漂亮的大眼睛四处乱扫着,惹得里面绷着脸的卖票大姐不耐烦,粗声呵道,“哎哎哎,你买不买票?别挡着窗口好不好?” “哦,买,买,有直达田家湾的车票不?”黄豆豆赶紧趴在窗口,笑的跟朵花似的,生怕大姐不卖票给她。 “80元一张,20分钟后开车,最后一班,买不买?”窗口里的大姐更加的火大,这人怎么回事?那么小的窗口,非把脸挤进来。 刚才的三轮车大叔告诉她,来上坟的人多,车站加了一班去省城的车,正好路过田家湾。 “买!”黄豆豆干净利索,心花怒放,大姐啊,就是八百我也买,你可不知道那诈尸的野鬼啊!!! “……” 黄豆豆想骂人,那诈了尸的野鬼正站在那大姐的身后,冲她摆手呢! 等车的二十分钟,黄豆豆有气无力的靠在椅子上,一旁座位上的大娘递给她一个大馒头,“闺女,饿了吧,赶紧吃。” “……大娘,您家住哪里?”黄豆豆已经无法分辨周遭陌生人,是人?是鬼? 今天非同往日,一年一度的中元节,不能不让她多想,况且这大娘……白胖白胖看着干净淳朴,但是身上怎么有这么大的膻味? “噢,呵呵,我住在西山,你不要害怕,这馒头没毒的,今天早上,我特意蒸给我家老头子,他不爱吃面食,死也改不掉这毛病,所以我就又拿回来。” 黄豆豆低头一看,馒头被掰掉一个角,再看这大娘,裤脚上沾着草籽儿,分明上坟回来的。 这么慈祥憨厚的大娘,你咋能这样吓唬人呢?我哪敢吃你家祭品,你老头不会大半夜从地下爬出来,找我算账吧! 咦?yin棍为啥又对我摆手?他脑门子上闪闪发光的是夜明珠吗?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黄豆豆迟疑的接过馒头,看看银魂,没有放在嘴里吃。 “孩子,咋不吃呢?”大娘热情的问道。 黄豆豆早就饿了,暄软香甜的馒头也和她的胃口,可是银魂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让她很倒胃。 “大娘,我不饿,留着一会儿吃,嘿嘿!”塞进衣服里,黄豆豆偷偷跟银魂做个鬼脸,讨厌鬼,阴魂不散。 门外跑进来一人喊着去省城的车开始检票,黄豆豆捧着肚子想往外走,后腰一只胳膊搂过来,耳边均匀的呼吸声。 “一会儿这老太太若是喊你下车,你别理她!” 为什么?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你个混蛋,你要去哪里? 黄豆豆抻着脖子看着银魂潇洒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嘴上嘟哝着,“臭混蛋!” 走在前面的老太太回过头,笑眯眯的问道,“闺女,和我说话来着?” “没、没、没,大娘您慢点走,小心台阶。”黄豆豆诚惶诚恐,心说这老太太耳朵真好使,听说过捡钱捡宝的,没见过捡骂的。
客车驶离车站,黄豆豆心底有些失落,车上没看见银魂,也不知道他刚才急匆匆的去了哪里。 该死的帅鬼,忽隐忽现逗谁玩呢! 腰间好像有个硬物,咯的黄豆豆很不舒服,掏出来一看,是块洁白光滑的玉,手感细腻温润,泛着青光。 哇噻!黄豆豆两眼冒金星,看样子很值钱啊。 “哎呦,闺女,我的座位号就在你的旁边。”候车室里的老太太,颤悠悠的走过来,黄豆豆赶紧把玉石揣进兜里,老妈可是告诉过她,在外面千万别露财,小心让别人惦记上。 “大娘,这车路过西山吗?”黄豆豆是个路痴,这些年没有走丢,是因为一直在田家湾转悠。 老太太略带笨拙的坐下,扬了扬手里的车票,“对啊,正好路上咱俩做个伴。” 两人这会儿离得近了,黄豆豆敏感的闻出老太太身上的气味。 当你进入一个封闭的养鸡场,里面鸡屎因为潮热发酵出来的臭味和酸腐味,更绝的是一股尿sao味游离在她的身边。 黄豆豆往边上靠了靠,眼睛不时瞟着老太太,怀疑她因为老年痴呆尿了裤子。 事实正相反,老太太坐下后絮絮叨叨个不停,说她家的儿子不着调,整天勾搭外面的小媳妇,两口子三天两头的打架,要是老头子还活着,非敲断他的脊梁骨不可。 不过,她有个好孙子,和黄豆豆年纪相仿,是个热心肠的孩子,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一叫便到,附近十里八村,没有不夸赞他的。 黄豆豆有一搭无一搭地附和着,眼皮沉得直打架,还有三个小时的车程,头枕着玻璃睡着了。 唯一不足之处,就是这大娘完全在扰民,迷迷糊糊中,黄豆豆觉得一双手在偷偷摸着她的肚皮。 等黄豆豆醒来时,发现自己正靠在路边的一块基石上,啥时候下的车根本不清楚。 “啊!”黄豆豆一声惊叫,跳起来惊恐的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土路,根本不是田家湾,自己遇到黑车甩客了吗? “闺女,你醒了,走,回家去!”正当黄豆豆要跑时,身后传来西山大娘沙哑的嗓音。 黑暗中,老太太从齐腰高的草丛里钻出来,手里拎着个袋子,发出莹莹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