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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命悬一线

    任谁都不会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质子会有这样的心计,甚至是把沈濯和公西凉都算计在内。

    沈濯确实不知道这一切是谁在背后策划,如今公西凉没有脱险,她也不敢大意,且此处越往里走便越是阴冷,空气中还泛着一丝奇怪的味道。

    刚开始跟着魏权和花间辞进来,结果两人一转眼便没了人影,他们二人中,至少有一人是故意引她来此的。

    那么到底是谁呢?

    ……

    林里很奇怪,明明是午时,可是土地里面却升腾起雾气,到处搜查的刺客也起了撤退之心。

    “太子殿下,此林名为雁难归,里面凶险难料,妖王又受了伤,只要我们守在外围,十天半个月,他们一定会死在里面。”

    为首的刺客头子跪在地上,他们不过是进入了一半罢了,可是里面毒花毒草甚多,那么多兄弟都已陨命,他就不信那两人还活着。

    “不见到公西凉的尸体,本太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继续进,死要见尸!”

    “可是……”

    黑衣人有些为难,抱手跪在地上,眼看公西澈就要发怒,立马点了点头。几个纵身,便消失在了林间。

    “太子殿下,那妖王可是战神,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万不可掉以轻心。”

    “本太子当然知道,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若是不将公西凉打倒,等他喘过了这口气就更难对付了。”

    “太子明白就好。”

    秦邪浑身上下都用黑衣包着,大大的衣帽将脑袋盖住,除了一个苍白的瘦削的下巴,其他的皮肤都没有露在外面,看着渗人的慌。

    “秦邪,母妃那么重视你,又让你来了本太子身边,你该知道原因的。”

    “秦邪当然知道,太子是要继承大统的人,可是朝堂之上,如今也就妖王会阻碍殿下,若是把他除了,那个位置便十拿九稳,秦邪一定会帮助殿下。”

    秦邪垂着头说到,看不到他的神情,可是话语中的坚定公西澈却是能够听出来的。

    掩饰住眼里的嫌恶,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是毒,普通人根本近不得他的身,若不是还有用,他又怎么会接受母妃的建议,和这种人站一起。

    秦邪静立在一边不说话,大大的衣帽下红唇妖娆,眼神勾勾,只是一半的脸都用面具遮挡着,就算是掀了他的帽子,也不知他长什么模样。

    周围依旧有刺客驻守着,还掺杂着公西澈手下的侍卫,但由于这个地方离月隐寺有些距离,所以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动静。

    可是公西凉和沈濯这样的人,突然消失造成的轰动绝对是不小的。

    即墨蹙着眉头,推开房门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愣了愣,按理说殿下现在应该在饮药了才对,为何怎么都找不到他的人影。

    转身出了房间,去了隔壁。

    “夙神医,殿下可在这?”

    夙沙打开门,显然刚睡完午觉,眼尾还带着一滴泪珠,用素白指尖抹了去,看到站门外的即墨,耸了耸肩。

    “可是殿下也不在房间,往常这个时候他都会规规矩矩的饮药才是,如今却连个人影都不曾见,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夙沙听到这句话,依旧是有些不以为意。

    “即墨,他不过是不见了一会儿,有什么可担心的。”

    “夙神医,殿下可是你的病人,若是他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显得你医术不精。”

    夙沙蹙眉,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子,心里是又怒又气,谁不知道他最讨厌别人拿医术说事,这人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

    “莫不是又去了沈状元那儿?”

    即墨一听,确实有这个可能,招呼也不打,飞了出去。

    转眼便来到了沈濯的院子,可是里面房门紧闭,就连那个侍卫一月都不在,难道那二人已经出发回去了吗?

    既是如此,殿下是绝对不可能丢下他先行回去的。

    即墨拿出了胸前的东西,眼里目光闪了闪,心里有些不安了起来,终是把它放上了天。

    天空一点红炸开,隐在各地的瑶光阁高手纷纷出动,这个信号,瑶光阁所有看到的人需放下一切事务,赶往信号发射的地方。

    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月拿着马鞭,有些奇怪为何楼主让他先行回去,说还要在月隐寺逗留几天。

    捏着马鞭的手一顿,他日日与楼主待一起,什么重要的事对方不直接通知他,而是要留给他一封信。

    一月脑海里电光火石,突然脸色大变,抽过背上的剑一剑砍断了马绳,马车与马匹瞬间分成了两部分。

    飞身而上,骑马向着来时的路回了去,他怎么这么粗心,楼主的字迹清秀隽仪,每个字的收尾都会有一个小小的勾,可是那封信虽然相像,却并没有这个标志。

    显然不是楼主所写,一月越想越害怕,对方这是想支开自己,若是楼主出了什么事,他万死难辞其咎。

    “驾!”

    马匹一路飞奔,不一会儿便回了月隐寺,一月翻身下马,打开房间门,发现沈濯果然不在,心里更是焦急。

    “一月?你可曾看到了妖王殿下,殿下不见了,他可有来过这里,沈状元呢?”

    即墨看到来人,迫不及待的问道,可是对方的神色显然有些不对劲儿。

    “妖王也不见了?”

    这个也字,让即墨的心无限下坠,看来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今早我在桌上发现了一封信,是大人写的,让我先离开,说他在这里还有事,可是我刚刚才反应过来,那字迹根本不是大人的。”

    “左使。”

    十几个黑衣人一瞬间便飞了进来,肃穆的跪了一地,显然是看到那个信号后匆匆赶来,有人袖子上面都还沾着血。

    事到如今,即墨也不管一月会看到多少,赶紧找到殿下才是最要紧的。

    “殿下和沈状元不见了,马上发动全力去找,若是他们有个什么闪失,大家都别想活!”

    “是!”

    众人一应声,马上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一月蹙眉,看来是时候让千机楼提前现出江湖了。

    外面众人翻了天,雁难归里面也是不平静,沈濯择下一种花草,用石头砸出汁以后敷在了公西凉的伤口处。

    好在这中间并没有刺客前来,刚刚她才发现,这森林里并不是什么雾气,而是有毒的瘴气,一般有瘴气的地方,一定还存在其它更可怕的东西,所以当务之急,是让公西凉的伤口好起来。

    公西凉唇上的紫色早已褪去,伤口不再流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蹙着,汗流不止。

    “妖王殿下,你怎么样?”

    沈濯喊了喊,发现对方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心里好歹是松了口气,要醒来了。

    ……

    公西凉缓缓的睁开眼睛,长久黑暗的眼睛受不了突然的强光照射,眯了起来。

    “沈濯?”

    嗓音有些嘶哑,大红衣袍包裹的身体重新有了丝丝生气,慢慢坐了起来。

    沈濯一愣,往日这人都是喊着“沈状元,沈状元”如今一睁眼却叫她沈濯,倒是让她有些不适应。

    “殿下,你感觉怎么样?”

    “浑身无力,歇歇就好了。”

    公西凉闭了闭眼睛,这次是真的失算了,眼尾不再勾起,瞳孔紧缩,原来这个人对他的影响已经如此大了吗。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又看了看对面坐着沉思的人,还好,所幸那一切都是幻觉。

    “殿下,你为何会来这里?”

    沈濯问道,且不说自己,连公西凉都被引了进来,看来对方此举是想把他们二人一网打尽,永除后患。

    “不是沈状元你引我进来的么?”

    公西凉笑笑,看样子是恢复了一些力气,嘴唇有了血色。

    “现在这种情况,殿下还是不要再开玩笑了,若沈濯有害你的心,往日便已经动手,又何必大费周章。”

    公西凉笑笑,确实是“沈濯”将他引进来的人,又或者准确的说,是一个易容成沈濯的人,他当时跟上去的时候,对方正遭到几个刺客的围攻,命悬一线。

    所以什么都没想,只想着那人不能死,却没想到那“沈濯”突然一剑刺来,倒刺勾的他皮rou翻绞,接着便是浑身乏力,使不上内力。

    否则以那些人的武功,又如何能伤到他。

    “有人易容成沈濯?可是殿下聪颖,该不会轻易上当才是,又怎么被人伤到如此地步?”

    沈濯不解,公西凉的武功,她虽没有亲自测过,可单凭对方每次出现自己都难以发现这点,该知他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我……”

    公西凉想到什么突然住了嘴,摸了摸胸前,还好,东西还在。

    “我看到沈状元被刺客围攻,心里焦急,哪知道沈状元要害我呢。”

    公西凉耸了耸肩说到,状似委屈的叹了口气。

    沈濯知道对方是不会撒谎的,也猜出了大致的内容,眉头蹙了起来。

    放眼京城,想对付他沈濯的人多的是,想对付公西凉的人也数不胜数,可是想要同时对付他们两个的,除了公西澈她实在找不出第二人。

    可是公西澈一人之力,对他们绝对构不成什么威胁,这背后,到底是谁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