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窈窕佳人
京城今晚看着与往日并无什么不同，但是你细心的话，就会发现街上的年轻公子多了起来。 到处都是手持折扇的翩翩公子，甚至更多的是富家少爷，天色早就已经暗了下来，茗湘坊周围陆陆续续的围了很多人。 “这可是绯烟姑娘第一次公开竞拍，也不知哪位公子能有这个荣幸，能与绯烟姑娘共处把酒言欢。” “绯烟姑娘的美貌世间少有，三年前有幸见过一眼，惭愧饱读诗书的我却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哎，岂止是你，天底下的文人墨客，有哪一个能够描述出绯烟姑娘的美貌，那是一种妖到极致形容不出的美。” 众人点头附和，此时还没有到竞拍时间，所以茗湘坊并没有开门，换做是其他女子，谁又有这个耐心等待，但是绯烟就不一样了。 她美，她高傲，她不曾说过任何话，但是只要一淡淡蹙眉，所有的男子都愿意将最好的东西送给她。 “老鸨，绯烟姑娘什么时候到啊？” “是啊，众人都等半天了，竞拍怎么还不开始，就算这样，也该让我们进入里面吧，这样站着算什么。” “就是啊。” 淡妆的老鸨出现在二楼，和其他地方的老鸨不一样，她看着没有丝毫的风尘味儿，似乎在岁月的磨炼里，更能体现出一个女子的美。 她的周围跟着几个女子，应该是茗湘坊里的姑娘，长的各有千秋，但是跟绯烟姑娘比起来，那便是云泥之别。 “各位公子，感谢大家来捧场绯烟姑娘的竞拍，大门打开，请众人进来。” 老鸨话刚说完，众人面前的门便缓缓的打了开，里面的情形出现在大家面前。 众人这才知道为何茗湘坊会关门，原来是重新修整了一番，如今大堂内到处都是垂下来的丝绸，桌上各种稀有糕点，再加上壁上应景的插花，人间天上，不过如此。 堂内的格局非常精美，正中间是一个很大的方方正正的池塘，池塘中心是一个小小的平台，平台离地有些距离，看起来像是跳舞的地方。 而看客们的座位离那平台有些距离，一层两层的把池塘围绕着，池塘又把那平台围绕着，看着真是优雅至极。 但是这些也就罢了，等到众人坐了下来才是惊呆了，那桌上的酒呈堇色，酒香四溢，像是堇色的玉融了以后的场景，光是看着便觉赏心悦目。 老鸨没有再出现，似乎是任由众人发挥似的，除了偶尔出现在大堂周围的小丫鬟，再看不见茗湘坊任何一个人。 众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场景，茗湘坊虽是青楼，却从不落俗尘，更不会像其他地方的女子一样，热情洋溢的拉拢着每一个男子。 茗湘坊里的女子都是有人权的，她们可以选择接客或者是不接客，从来没有人会勉强她们。 更重要的是，这里一直都是女子挑选客人，而不是由客人来挑选，能够与茗湘坊里的姑娘春风一度，是京城每个男子的心愿。 更何况今日是绯烟姑娘的竞拍，热闹程度可见一斑。 “不愧是茗湘坊啊，这布置放到哪里都够让人吃惊的。” “说起来，这么多年都不曾有过人在茗湘坊里生事，也不知这背后的人是谁，到底有多大的权势。” “往日那嚣张跋扈的公子在茗湘坊里闹事，第二日就从京城离开了，脸色苍白，像见了鬼一样，况且他的家中在京城还算有点势力，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谁还敢吃饱了撑的在此处闹事。” 众人点头称是，捏着酒杯各自寒暄，然而当看到那池塘中的一幕时手上却是顿了顿，连酒洒了都没有察觉。 那池塘水中波纹闪动，不一会儿大大小小的金色莲花从水里升了起来，莲花飘拂转动，由一个个花骨朵慢慢的变为一朵朵开的正艳的金莲。 一眼望去，池塘里大大小小的莲花数不胜数，高低错落，美到震撼，众人再看那平台时却是更加吃惊，那哪里是个平台，分明就是金莲的花心，此时它的周围花瓣开开合合，似乎不一会儿，里面就会走出一个仙子一样。 那可都是金子啊，众人被这一幕震撼的回不过神来，大堂里一时间都是酒香。 “楼主，这茗湘坊真是好大的手笔。” 一月笑眯眯的撑着下巴，从二楼的包厢看了下去，一楼大多都是有钱的商贾之子，而二楼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几分权势的，否则根本上不了二楼。 “我倒是觉得这背后的主子定是个极会享受的人，池塘里的金色莲花，光是想想就觉得美不胜收。” 沈濯笑了笑，周身清雅，如云坠雾似的不真切， 包厢里就他们两个人，有酒有糕点的倒也不觉得无聊。 “咚咚咚。” 包厢的门被人敲了敲，沈濯不记得约过别人，一愣神间，一月已经开了门。 那门外站着的笑眯眯的男子，手中一把玉女折扇，周身贵气，尽管那玉女图酥胸暴露，可这个人的气质却丝毫不让人觉得轻浮。 “沈状元，好久不见，就你二人岂不无聊，不如我来陪你聊聊天如何。” 沈濯一看，傅瑾司，这人似乎与公西凉很熟，搞不清楚对方的来意，也不拒绝。 “傅公子，最近确实都不曾见你。” 傅瑾司摇了把折扇走进包厢，大喇喇的坐在了一月的位置，一月翻了个白眼，找了另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在外人眼里他与沈濯主仆有别，所以坐的地方离两人有些距离，也不再参与谈话。 “没想到在这里能够见到沈状元，刚刚听到楼下的谈话，还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沈濯但笑不语，这幅样子倒是让傅瑾司有些郁闷。 “你怎不问那些人讨论了你什么？” “嘴长在别人脸上，讨论了什么我并不关心。” 没意思，傅瑾司扶额，第一个让他觉得没意思的人是公西凉，那人总是运筹帷幄，似笑非笑的样子，根本懒得与自己交谈。 第二个便是面前这人了，看似清雅好接触，可是你一旦真的走近了，对方便会马上退到安全的距离，然后云淡风轻的继续清雅着。 “既然沈状元不问，那我便不说，倒是今晚绯烟姑娘的竞拍你为何会来，难道真如外界传言那般，你与绯烟姑娘情真意切，早已私定了终身。” 沈濯难得的眉毛抽了抽，原来外界都是这么传的么，说起来她与那绯烟并不熟。 “都是子虚乌有的传闻罢了。” 两人正说着，那池塘中心又有了变化，四周缓缓垂下轻纱帷幔，帷幔中出现了一人的身影，她就站在中间的那朵金色莲花上，因为帷幔的原因，看的有些不真切，可是那身段却是世间少有。 不过一个模糊的影子罢了，堂外已经有人sao动了起来。 “是绯烟姑娘啊，天，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真人。” “绯烟姑娘往日可是都不会出现的，怎么今晚破了例。” “管它的，能看到人已是我天大的荣幸！哈哈。” 沈濯看到那抹身影，蹙了蹙眉，她向来对人印象极深，绯烟她见过几次，红衣翩然，确实美的惊人，可是那帷幔里的人根本不是绯烟。 “感谢大家今晚来参加绯烟的竞拍，今日我抚琴一曲，算是表达我的谢意。” 帷幔里的女子缓缓开口，声音清脆好听，像是遥远地方突然飞来的一声黄鹂，又像是那街头转角芙蓉欲放的声音。 美的空旷，美的清灵，难以想象这副嗓音的主人该是何等的花容月貌，天姿国色。 “绯烟姑娘客气了，能看到你才是众人的福气。” “是啊，绯烟姑娘，我等真心天地可鉴。” 已经有忍不住的富家公子纷纷起身表态，奈何却得不到帷幔里的任何回应，只能一脸失落的坐下。 琴音轻起，如水波一样四散开来，众人似乎突然进入了一个幻境，周围桃花烂漫，十丈软尘，吴音咿呀，一时间都痴了去。 一曲毕，堂内无声，似乎都还没有从刚刚的幻境中出来，一副痴迷呆滞的样子，好不容易回神，佳人却早已远去。 众人只好失落的鼓掌，心中却是震撼难平，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所以他们刚刚一定是不小心进入了天上人间吧。 “这位姑娘的琴音倒是不逊色京城的乐师。” “她叫绯烟，难道沈状元不知道？” 傅瑾司疑惑的问道，坊间那么多传言，不可能都是空xue来风，怎么面前这人好似不认识帷幔里的人一样。 沈濯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那池塘中心的帷幔缓缓升起，众人的脖子伸了又伸，恨不得追随那抹身影远去，奈何佳人早已走了没影。 倒是那老鸨慢悠悠的出现在了上面，看到众人一脸的失望，脸上闪过一丝调侃。 “绯烟姑娘的第一次献艺，各位公子可还满意？” “快让绯烟姑娘出来啊，我们只想看她一眼。” “就是啊，老鸨，我不求其他，只要能看一眼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