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爱的教育

    在刘一莎谈恋爱前，刘一莎的父母从来没和她谈过找什么样男朋友的事。刘一莎明确所受的“爱的教育”竟然来自中学时住校期间的宿舍舍管，一个中年女老师。

    1996年7月，大一结束了，大二即将开始，那个暑假，刘一莎和高中同学结伴去高中母校，也拜访了宿舍舍管。从前同学们可是和舍管斗智斗勇。没想到，在独处的时候，舍管尽然很关心地和刘一莎谈起找男朋友的事，这可是连父母都没关心过她的事情。刘一莎心里一丝暖意。刘一莎发现1年多没见，舍管头上竟然也有几根白头发了，刘一莎竟然很心疼舍管。

    想起中学时，住校生们和舍管“智斗”了六年，大家还给舍管起了可恶的外号——“电母”，因为“电母”严格限制住校生使用“热点快”、充电灯等自带电器设备，发现使用，就写检查，还通报班主任，住校生于是送她一个外号“电母”，掌管所有和电有关的事务。那时，若有人想偷偷带饭到宿舍去，或者男生想溜到女生宿舍开PARTY……基本都会败给“电母”，因为她管理非常严格。当时，刘一莎的学校只有一栋宿舍楼，住校生来自江东市几大矿区和郊县。初中部和高中部的住校生住一起，一楼住食堂职工等学校后勤人员，二楼三楼住男生，四楼五楼住女生。男生和女生的分界线，也就是楼梯的三楼和四楼之间一个可拉式铁门。“电母”住在四楼，一到晚上十点，“电母”就会拉上分隔男女生的那道铁门，将男生和女生泾渭分明地隔开。

    在刘一莎拜访时，“电母”了解到刘一莎还没有谈恋爱，她告诉刘一莎，如果感觉合适，在大学里就谈一个男朋友。而在谈到刘一莎的高中同学时，“电母”也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说高中的同学也可以成为发展对象。看着从前特严肃的“电母”，如今像七大姑八大姨似的热情状态，刘一莎觉得又温暖又好笑。“电母”跟她谈及，挑选恋爱对象时，要看对方的精、气、神以及家庭条件等。刘一莎没想到这次拜访竟意外地上了一堂爱的教育课。

    受到舍管启发的刘一莎，也在憧憬爱情的到来。她在想为什么大学里没有男生接近自己呢。也不能说没有人接近她，她还是很受男生欢迎的，但她从未收到过男生直接表白的信号，而同班女生中已经有人和同班同学谈恋爱了。刘一莎觉得可能自己喜爱自由自在、无牵无挂的生活状态吓到那些男生了。又或许如宿舍里大姐说的“老二，你太优秀了，眼光太高，所以不容易找到男朋友。”真的是这样吗？刘一莎也不清楚。

    自初中起，刘一莎就从学校图书馆借阅了很多中外名著，看过很多经典的爱情故事。受世界名著中经典爱情故事影响的刘一莎，潜移默化地抬高了进入恋爱状态的门槛。

    另外，一本诗集对她产生了重要影响。高中时，刘一莎从大自己8岁的哥哥的书柜里发现的一本十四行诗的抒情诗集，那成了她的爱情心理培育的宝典。十四行诗是欧洲一种格律严谨的抒情诗歌形式，由两节四行诗和两节三行诗组成。这本诗歌集里收纳了好多英国古典诗人的作品，比如雪莱、济慈、华兹华斯和白朗宁夫人等。刘一莎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在日记本里做了很多摘录。

    这本诗集中的一首《每当埃莲娜的目光离开草原》，让刘一莎体会到恋爱的美好及恋爱中的女性的魅力，她向往那样的情景出现。这首诗是葡萄牙文学史上最重要的诗人卡蒙斯写的，卡蒙斯被誉为“葡萄牙的珍宝”。

    [每当埃莲娜的目光

    离开草原，

    便会产生种种灾难。

    绿色的牧场，

    成群的牛羊，

    这迷人的景象都归功于

    埃莲娜的目光。

    风儿变得平静，

    花儿争艳开放，

    全凭她那一对目光。

    它能使山花烂漫，

    它能使清泉流畅，

    它既然能使山河锦绣，

    又会使人生怎样？

    它能使生命屏息，

    又象一束束草儿，

    在她的目光下枯黄。

    无数的心灵，

    成了她娇媚的俘虏，

    她的每一根睫毛，

    都撩乱着人们的心房。

    爱神也为她倾倒，

    跪拜在她的脚下，

    对她的目光无限神往。]

    如果对刘一莎所写的日记能做完整的人物性格分析，这首诗对刘一莎的爱情观影响举足轻重。刘一莎期待那种“目光所到，鲜花能开；目光远离，草原产生灾难”的巅峰爱情体验。

    刘一莎由于生活经历和阅读的因素，是一个情感丰富的女孩。上大学后一直纠结于对高中暗恋对象和对故乡的思念中，日记本里写满了思绪。

    可是大学时光太美好了，刘一莎有意识想淡忘对高中生活的想念。1996年春天，也就是大一下学期的时候，刘一莎在日记本里赋诗一首与高中时代的“感情”挥手告别。

    [你清悠的眼神里

    流露出不可名状的往昔时光

    曾记得去年此时

    你徜徉在南方柔暖的晨光中

    柳絮纷飞

    虫儿鸣唱

    如今

    你那如百合花般的唇瓣

    为何轻轻合上

    难道不记得

    那些晨曦

    你曾与野莺比唱

    林子里好些时候不能静下

    只因你在歌唱？

    哎，怎能忘记？

    只因我已不在家乡。]

    写完这首诗，刘一莎继续在日记本里写下如此注释：

    月圆之夜，为心画上圆符。挥挥手，与中学时代告别。经过了一些无邪岁月、挣扎时光，我终于迈入了人生另一个历程：大学生活。中学时代的日记里有我暗恋的心情，有故乡的山水，有同窗好友……美的结束又是美的开始，用心祈求：妙龄年华，不同凡响！

    与暗恋和思乡情绪告别的刘一莎，接下来就会以活泼开朗的形象热情投入大学生活中了。她后来如愿“发现”了沈毅，开始了甜蜜的恋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