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英雄惜英雄
等郑毅醒过来，电话有好几个未接。让郑毅突然一下子提起精神的是陆游打了两个电话没接上。他腾一下坐起来，陆游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干嘛？难道是周立人那里有新动作？ 那小护士走进来对郑毅笑了一下，一边给他换药水一边说道：“你电话响了好多声啊，我看你睡的香就没叫你。” 郑毅微笑点头示意，表示感谢。随即拨通了陆游的电话：“陆哥，你找我？” “小郑，怎么半天不接电话。”陆游电话里有些怪罪。 郑毅回道：“哦，我在诊所输液睡着了。” 陆游到是不以为然接着说：“周市长想见一下你，一起吃饭，地点是葛翠林的和字轩包房，我们都已经到了。” “多谢陆哥，好久没见陆哥了，晚上好好叙叙。”郑毅心里思量着，自己一直顶着周系的帽子进行快速提拔。实际上他心里清楚的很，韩渊的事情一直梗在郑毅的心中，让他无法完全信任周立人。 郑毅刚踏进葛翠林，问了一下和字轩在那，在门口却遇到那个小护士。 郑毅先打了招呼：“你也在这里吃饭？”那“小护士”却皱着眉头，一双大眼睛上下打量着郑毅：“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嗯？是吗？” 郑毅有些疑惑，摸了摸后脑勺。不会吧，自己发个烧烧糊涂了？不应该啊，明明就是那个护士嘛。但是郑毅也只好灿灿的道歉，笃定是自己认错人了。 那‘小护士’也没在意，进了和字轩隔壁的包房碧海阁。郑毅轻扣了几下和字轩的房门，随后打开门进去了。 周立人、陆游、韩渊三人已经端坐在桌边，陆游旁边还有一个外国女子，那外国女子居然是罗莎·琳达，郑毅不太高兴，但是也没有太表现出来。她旁边还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十分眼熟，郑毅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脑袋也晕晕的。 其他人也大都见过，都是跟周立人走的比较近的官员。不是太熟悉，就微笑点头示意。 “周市长、韩书记、陆秘。”这三个人郑毅是必须一个一个的打招呼的。 周立人示意让郑毅先坐下，介绍道：“这位是你们的区长廖英达，你应该认识吧。” 郑毅见过，就开会的时候见过几次面，平时也很少打交道。站起来点点头喊了一声廖区长好。廖英达眨巴眨眼眼睛，嘴边挤出一个笑容回了一句：“小郑你好。”周立人看的清清楚楚，没有立刻表现出来，但是心里对廖英达有些不悦。 随后介绍道：“这位是琳达小姐，之前和小郑呢有些误会。今天，我周立人来作这个和事老，两位能否给我几分薄面，握手言和可好？” 罗莎琳达便先站起来与郑毅握手，郑毅也不是小气的人，再说这事儿也过去挺久了，其他人面子他能够不给，周立人的面子郑毅可不敢不给。“希望郑部长能够原谅我们当时的鲁莽，我并代表亨利跟你道个歉。” 罗莎琳达的中文说的挺熟练，听起来到也觉得舒坦。郑毅点点头：“打人的是亨利，而且他也是因为酒喝多了。不是琳达小姐的过错，我和琳达小姐没有什么误会。” 尽管周立人在这里，但是郑毅也不想卑躬屈漆的对着这外国女人。 周立人眯着眼，越发的喜欢郑毅了，自己当年也是因为不懂的屈伸，结果吃了一个大亏，不过好在周立人醒悟的早，反应极快，现在坐上了正厅级的位置。 “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一是消除不必要的误会。另外一个是，希望各位能够配合一下贝蒂公司的工作，一会你们都把电话留给琳达小姐，如果是合理的要求，便帮一帮。”今天周立人把话直接讲的很明白了，希望自己这帮嫡系配合贝蒂公司完成收购机械厂的。 韩渊只是了解一些部分事实，他是郑毅的老领导，也跟郑毅私下更熟络一些。 他正好坐在郑毅旁边，用手肘捅了捅郑毅，朝着罗莎·琳达笑着说：“琳达小姐，我们乌蒙人直爽，老爷们脾气，见不得男人打女人，希望贵公司不要再出现这种事件。我知道贝蒂公司这次与我们乌蒙市的合作，将对我们市的发展非常重要，希望您属下的各位能够安分守己。” 韩渊之所以敢这么说，也是得到周立人之前的暗示和许可，必须敲打一下贝蒂公司，不然真以为这乌蒙是他们贝蒂公司横着走的了，自己出面是肯定不能说的，便让韩渊来说。 罗莎琳达连忙点头，韩渊便侧过头来看着郑毅，郑毅明白韩渊的意思接着说道：“希望以后能够跟琳达小姐多多交流。” 周立人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吃饭吧，这家味道很不错的，都动筷子。”他提起筷子，结束郑毅和罗莎·琳达之间的不温不火、不冷不热的对话。 站在周立人的角度上，郑毅和罗莎·琳达他们之间关系怎么样不重要，别给他捅出篓子就好。周立人深谋远虑，机械厂他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是一个填不完的窟窿，亏损根本无法估量。 对于上任贪污厂长的一系列行为，周立人也是咬牙切齿，不是顾及大局，现在不好放在明面上来说，他早就让那个腐败到骨子里的厂长滚牢里面去了。 周立人要策划的就是，直接捅破机械厂现在的局面，亏损由那个厂长和几个高层背锅，时机一到，把他们拿出来平民怨。并且进行全面改革，将机械厂变成政府和外商的合资企业，员工能裁掉的裁掉，不能裁掉的也不能补发全部的工资。 并且依托廉价的劳动力，贝蒂公司接手后，廉价劳动力生产的商品将会全部输送出国，这会创造出大量的GDP，GDP是什么，对于周立人就是政绩，就是从常务副市长变成市长的一步重要的棋局。 受损的是国家、是以厂为家的员工们。国家的财产无法追回，一直坚守在厂的员工们也拿不回属于自己的利益。周立人已经无法顾及了，因为这恐怕已经是最好的办法。 即使机械厂不卖给贝蒂公司，就这样，它也会一直像蛀虫一样吸着政府的补贴，早晚也会破产清算，到时候上千人的机械厂员工恐怕能够市政府堵个严严实实。 郑毅也无法评价这一次历史事件，周立人到底是做了一件居功至伟还是必定背负历史骂名的事情呢？想起那些眼巴巴能够望着机械厂的员工们大部分都会下岗失业。但是他却一点对周立人的举措反对的心理都没有。 周立人举起酒杯准备发言，众人举杯响应。“乌蒙市的未来就看各位的了，我周立人在此拜托大家了。此杯酒喝过之后，我们今天就不谈工作了。” 其他官员则是满面春光，典型的是廖英达，端着酒杯你来我往的。唯独周立人在思考着什么，郑毅推断出周立人要做什么之后，他兴致也不高。 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思想碰撞了。周立人两手一摆，意思好像是小郑啊，我已经尽力了，不是我不顾机械厂那些员工们，我要顾及的是整个乌蒙市。 郑毅慢慢的点了点头，似乎在说，周市长，我理解。周立人朝着郑毅举起酒杯，而郑毅也连忙举起酒杯，周立人点点头，两人一饮而尽。吵闹的酒桌氛围，把两人从“英雄惜英雄”的意境里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