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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该结束了

    看到开‘门’的人是翁谷雨,余安宝不由一怔,然后礼貌地向翁谷雨打招呼,“翁姐,你来了。”

    “奥,是啊。余董,快请进。”翁谷雨客气地请余安宝进屋。

    来到客厅,余安宝没有瞧见小寒,他眉头微皱,“翁姐,小寒今天不在家吗?”

    翁谷雨指了指对面关着房‘门’的卧室,告诉余安宝,“小寒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她可能没听到敲‘门’声。”

    似是有种不好的预感,余安宝目‘色’一震,“翁姐,小寒为何要收拾行李?她要去哪里?”

    翁谷雨略显伤感地微微一笑,“我还是把小寒叫出来,让她跟你说吧。”随之,她走过去敲了敲小寒房间的‘门’。

    翁谷雨将小寒带到余安宝面前,“小寒,余董来了,你不是正好有话对他说吗?你们先聊,我去整理一下我的行李。”说完,翁谷雨识趣地走开。

    从何时起,小寒每天都戴着一顶黑‘色’的Borsalino①大帽檐礼帽,余安宝明白,小寒这是为了遮挡她额头那块太过明显的难看伤疤。

    望着消瘦而憔悴的小寒,余安宝的心阵阵‘抽’痛,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小寒冰凉的脸颊,“小寒,你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小寒一脸颓然而失落的冷笑,“从医生为我拆下纱布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了,何须用我来折磨我自己。”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消极,”余安宝握住小寒的手,心疼地注视着她,“难道你因为你额头的这块伤疤所以打算郁郁寡欢一辈子吗?”

    委屈与愤怒瞬间涌心头,小寒用力推开了余安宝,只见她粗暴地扯下戴在头的礼帽扔在地,苍白纤细的手猛戳着额头那块扭曲残缺的皮肤,她冲余安宝吼起来,“你看看我现在这个鬼样子,余安宝你好好看看,我特么破相了!我破相了啊!

    一个演员没有了容貌,她和废人有什么分别!这副恶心人的模样,谁见了谁不害怕,昂?你要我开心,我特么拿什么开心?”

    情绪‘激’动,小寒狠狠摇晃着余安宝,“你说,我拿什么开心?你说,你说啊!”

    “小寒,你冷静一下,好不好?”余安宝奋力钳住小寒的肩膀,不许她失控。

    内心苦楚映‘射’在那双黯淡深邃的凤眸里,余安宝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他安慰小寒,“小寒,很多事情都不是绝对的,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我们不是一直在寻找能够清除疤痕的医院么,国内没有不代表国外没有。小寒,你不能放弃,振作一点好不好?”

    泪水无声滑落,小寒绝望地摇着头,“安宝,放弃吧。这都多久了,没有希望的,我的容貌恢复不了的。你不要再为我苦苦寻医,我接受现实了,我已经坚持不下去。”

    难过的余安宝牢牢锁住小寒的泪眸,他坚定地鼓励她,“小寒,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放弃!只要能让你恢复容貌,算要我寻遍整个地球我也义不容辞!”

    泪流满面的小寒忽然镇静地笑起来,透着无助,“放弃吧,安宝,不要再做徒劳的付出。我准备离开海了,离开你。”

    余安宝惊愕不已,“小寒,你说什么?”

    小寒依然‘波’澜不惊,“我会回到我大姐身边,从此同她一起打理罗氏集团。”

    平淡的语气里似是隐隐夹杂着些许赌气的快感,小寒目不转睛地盯着诧异的余安宝,“如你所愿,我开始忘记你了。如今我变成这个样子,我终于承认我们是有缘无分。”

    嘴角勾起一丝落寞的笑,小寒倒吸一口冷气,噬心的寒凉。

    她淡然地叹了口气,“我不会与你纠缠不清了,我会离你远远的,从你的世界里消失,永远不再打扰你。恭喜你,安宝,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结果。”

    “我不相信这是你的真心话,”余安宝难以置信小寒会做出如此草率的决定,“小寒,你不能这么鲁莽,你根本不喜欢经商,你是个演员。”

    “演员?”小寒只觉余安宝的话可笑至极,“安宝,你可以把话说得再讽刺一些吗?我这个样子还能继续做演员么?算我自己承认我是个演员又能怎样?哪个导演肯用一个破了相的‘女’演员做‘女’主角?”

    余安宝近乎恳求,“小寒,请给自己一点意志力,一点点意志力可以了。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好吗?”

    他抬起小寒泪湿的脸,让她看着他,“我说过,你额头的伤疤不是没有可能清除掉,寻到这方面的专家只是时间的问题。小寒,不要走,让我为你找到可以让你容貌恢复的医生,相信我,好不好?”

    为梦想,为爱,这条路,小寒走得实在太艰难,风起云涌,跌跌撞撞,披荆斩棘。

    她到底不是身经百战的英雄豪杰,她没有为自己打造一身刀枪不入的钢盔铁甲,没有为自己练一副冷漠寡情的铁石心肠,她不过是个贪恋红尘的多‘欲’俗人,是以到头来她输得遍体鳞伤,一败涂地。

    那些曾有彼此的时光早已随风而逝,而过去的真的成为过去,留在记忆亦是无法重来,念念不忘反倒成为一种自欺欺人的自我麻醉与意‘yin’。殊不知,不属于自己的终将不会属于自己,强求不得。

    她累了,真的累了。

    一切,该结束了。

    结束了。

    “安宝,你不要再劝我,我心意已决。”小寒冷冷出声。

    “小寒,别走!”余安宝一把拉住正要回卧室的小寒,他猛地从背后抱住她。

    头部深埋在小寒的颈间,余安宝声音沙哑,“小寒,不要离开我,留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

    小寒沉默,泪水如‘潮’,心仿佛一滴一滴淌着血,窒息般的痛。

    良久,小寒终是松开了余安宝的手,她转过身,目光清冷,“安宝,我不需要你可怜我。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小寒——”

    “请你离开!”小寒指向‘门’口,厉声打断了余安宝的话。

    余安宝站在原地,心似针扎,“好,我走。不过,我是不会放弃为你寻找医生的。你放弃了,我没放弃。”

    小寒不语,干脆背对着余安宝。

    ‘唇’边划过浓郁的苦涩,余安宝失落地离开。

    转过身的小寒,寻不到余安宝的踪影,伪装的冷漠全部坍塌,自责又悔恨的她瘫软在冰凉的地板泣不成声。

    翁谷雨透过窗户看到余安宝离去的身影,她赶紧跑出来扶起哭泣的小寒,“小寒,坚强些,一切都结束了。”

    “大姐,我还是放不下他的,我放不下他。”小寒趴在翁谷雨的怀‘抽’泣着,她恨透了自己,“可我却对他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我真该死!我这个样子再也不配去爱他,我失去他了,失去了我最爱的人。大姐,我好难受。”

    “忘了他吧,小寒。”翁谷雨疼惜地抱紧了小寒,她的心被揪痛,却只能一遍遍劝说着小寒,“他本不属于你。放下的过程虽然漫长难熬,但它终究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小寒哽咽。

    “小寒,忘了余安宝吧,明天你和他是从此萧郎是路人了。”翁谷雨眼眸湿润,“狠狠心,咬咬牙,你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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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余安宝早早便从小寒家赶了回来,苏立夏难免困‘惑’,“安宝,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妈,小寒要离开海了。”余安宝没‘精’打采地回答。

    “离开?”苏立夏惊讶地从沙发站起身,“小寒为什么要离开?”

    “因她额头的伤疤令她无法继续演戏。”也因她爱我爱得太辛苦,却始终得不到我的回应。后面这一句余安宝吞咽在肚。

    苏立夏长叹一声,“难道真的一点解决的办法都没有了吗?”

    “妈,我不知道,”余安宝颓丧地瘫坐在沙发,将头陷在两手间,“我现在感觉好‘乱’。”

    “孩子,你要冷静。”苏立夏坐到余安宝身旁,她耐心开导他,“其实现在,小寒的心情才是最糟糕的。她出了这种事,着实备受打击。越是在这种时候,你越不能先气馁。她需要你的鼓励。”

    “妈,我真没用,”余安宝愧疚地指责自己,“如果不是我为小寒做的太少,小寒怎会放弃希望,选择离开。我没用!”

    “如果你为小寒做的太少,那你为她做的多一些,无论如何,你不能先放弃了。”苏立夏捧起余安宝忧郁的脸,神情温和,“小寒为你吃过太多苦,你必须竭尽全力照顾她。即使你们不能在一起,她仍是你的家人,她需要你。”

    “妈,看到你对小寒改观太多,我竟觉得欣慰。”余安宝感慨道。

    苏立夏搂紧了余安宝,“经历这么多事,mama改变了很多,也看开了很多。也许mama现在从傲珊的‘阴’影里走出来了,但你还没有走出来。不管怎样,小寒是我们的家人,我们不能不管她,对不对?”

    听了苏立夏的话,余安宝稳固了信念,“妈,我明白,我一定会帮小寒的。”

    这时,余安宝的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他迅速接起,“喂,你好。”

    苏立夏听不到电话那头的人对余安宝说了什么,她只看到余安宝复杂多变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