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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只要活着

    “家人,我们是一家人。,。”余安宝和小若水的话突然惊醒了沉没在蒸腾水汽的小寒,她抬起头,脸已分不清是雾水还是泪水。

    “mama,mama你怎么了吗?”‘门’打开了,焦急又担忧的小若水一头扑进小寒的怀抱。

    “若水乖,是mama不好,若水不哭。”小寒抱紧了哭泣的小若水,心疼地哄着她。

    “mama,”纯真的小若水一边‘抽’泣,一边抹着眼泪,“你是不是想念爸爸了?mama你告诉若水,好不好?若水可以逗mama开心的。

    mama不是告诉若水,爸爸希望我们开开心心的吗?我们开开心心的,爸爸很快会回来了,然后爸爸回来不会再离开我们了。”

    一旁的翁谷雨不由将头偏向一边,她捂颤抖的‘唇’,眼泪无声无息。

    凤眸里一片湿热,余安宝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心似针扎。

    说着说着,小若水又泪流满面,“mama,若水也想爸爸,你看若水不是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吗?mama你也像若水一样开开心心的,好不好?这样爸爸回来会永远陪着我们了,mama,你笑一下,好吗?”

    一想到小若水还不知道安宝是她的爸爸,小寒的心不可遏制地痛了起来,袭来的愧疚感和负罪感疯狂折磨着她。

    小若水一直期盼着她心目那个这世间最完美的爸爸能够远行归来,抖落一身岁月的风霜,带着满心的父爱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热泪盈眶地亲‘吻’着她,亲切地对她说一句,“宝贝,爸爸回来了。”

    她会搂紧她的爸爸,恨不得黏在她爸爸的身,不停在她爸爸的耳边唤着“爸爸,爸爸……”她的想念,她的眼泪,她的仰慕在似水的流年里不曾日渐浅薄,那是愈加深刻的思父之爱,‘揉’进了骨头和血‘rou’里,在漫长等待的时光静静流淌。

    憧憬与期望包裹着的孤独其实是美好的,亦是值得的,再多的辛酸苦涩也会默默咬牙一一‘挺’过,毕竟自欺欺人地相信着愿望一定会实现。但若真的事与愿违,失落带来的又岂止是难过那么简单。

    小寒是‘迷’茫的,是痛苦的,万一有一天她猝然离世,小若水该怎么办?安宝又该怎么办?她舍不得他们父‘女’俩,她舍不得。

    她的时间也许已经所剩无几,所以,是时候告诉‘女’儿真相了,不管‘女’儿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轻轻为小若水拭去满脸的泪痕,含泪的小寒强迫自己朝小若水‘露’出一个‘迷’人的明媚笑容,她鼓起勇气告诉她:“若水,希望你能明白mama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原谅mama这么久以来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其实,非常疼爱你的余叔叔是你的爸爸。”

    余安宝和翁谷雨同时一惊,愕然地瞪大了双眸望着一脸平静的小寒。

    小若水忽然止住了哭声,目‘色’震惊的她不言不语地转过头看向身旁神‘色’复杂的余安宝。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余安宝满含深情地走向小若水,他蹲下身,伸出手去触‘摸’小若水的脸,“若水。”

    小若水仍是沉默,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诧异地盯着凤眸里透出迫切希望的余安宝。

    小寒走过来握住小若水的手,言语真诚,“若水乖,快喊爸爸,你的亲爸爸在你面前,快喊他一声爸爸啊。”

    “是啊若水,余叔叔是你的亲爸爸,你爸爸平常多疼你啊,你不是很喜欢很喜欢他吗?这一天,你爸爸真的等了很久,乖,快喊爸爸啊。”翁谷雨也过来鼓励小若水。

    小若水像看陌生人般看了看小寒和翁谷雨,随之又看向余安宝,guntang的泪珠瞬间大颗大颗跌落,她的身体失控地抖动起来,眸布满失望,“骗子,你们都是骗子!”说完,伤心的她头也不回的飞奔向房间,将自己锁在里面放声痛哭。

    那歇斯底里的哭声一寸一寸割着小寒和余安宝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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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寒,小寒?”片场收工后,三届影后卢丽雯瞧见小寒坐在化妆镜前一动不动,困‘惑’的她不禁轻唤着小寒。

    “卢姐,怎么了?”小寒回过神来。

    “收工了,赶快卸妆回酒店休息吧。”卢丽雯微笑着好心提醒道。

    小寒这才想起自己原来已在化妆镜前呆坐了好久都未卸妆。

    “奥,谢谢卢姐。”小寒有些尴尬地致谢。

    “我应该谢谢你才对,每次你都愿意过来客串我的戏,难得能和你一起演戏,我很珍惜我们合作的机会呢。”优秀的卢丽雯向来以低调而有内涵著称,果然如此。

    小寒同样是个谦虚亲和的人,“卢姐,您太抬举我了,您肯大驾光临邀请我加入您的工作团队,这是我无的荣幸。很遗憾次金果奖颁奖典礼我缺席了,没能从您手接过您颁发给我的奖杯,我向您表示真诚的抱歉。”

    “小寒,你太客气了,起奖杯,我更欣赏你的演技,”卢丽雯认真地注视着小寒,“你身确实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希望以后我们还有更多一起合作的机会。”

    “但愿了,卢姐。”小寒笑容牵强,心阵阵‘抽’痛。她哪里会有更多的时间,她所剩的时间只会一天一天少。

    因为心事重重,在拿起卸妆水时,小寒不知不觉叹了口气。

    “小寒,”觉察出了小寒的不对劲,卢丽雯担心地问她,“你是不是有心事?我感觉你从进这屋坐下来那一刻开始,你的状态不是很好,怎么了,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

    小寒强颜欢笑,“没有了,我‘挺’好的,卢姐。”刚说完这话,内心积郁的忧愁竟达到极限,想要倾诉的‘欲’望不断膨胀,小寒崩溃,失控地掩面低泣。

    “小寒,”卢丽雯赶紧坐到小寒身边,她焦虑地扶起小寒将其搂在怀里,“别哭,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你若相信我,有什么委屈的事你不妨跟我说说,或许我可以帮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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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时后,卢丽雯带着小寒来到她的房间。

    “小寒,你先坐。”卢丽雯倒了杯热水递给小寒,并在她身旁坐下,“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在为家庭的事烦恼。

    身为‘女’人,我虽然没有达到看破红尘的境界,但至少我是一名两个十八岁孩子的母亲,婚姻情感的一些琐事我多少都经历过。

    也许同一件看似难捱的事,过来人的我能看得你明朗一些,能从一定程度开解到你。”

    小寒低下头,咬‘唇’不语,握着水杯的手紧了又紧。

    看出小寒在为难,卢丽雯拍拍小寒的肩膀,“你不方便跟我说也没关系,你今晚睡我这里吧,有个人陪着你,你不会胡思‘乱’想了。”

    “卢姐,我心里难受。”犹豫良久,小寒终于低沉出声。

    卢丽雯握紧了小寒的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直没有告诉若水安宝是她的爸爸,”小寒如实告诉卢丽雯,“一个月前,因为我被查出患有某种可能无法根治的后遗症,我怕我会不久与世长辞,于是告诉了若水安宝是她的爸爸,若水无法接受,一直不肯同我说话,也不再搭理安宝。”

    “若水是在生我的气,气我一直在欺骗她,安宝现在每天备受煎熬,而我自己又患病,卢姐,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眼泪簌簌滑落,小寒哽咽。

    听到小寒说自己患了病,卢丽雯的心顿时咯噔一下,她连忙拿起纸巾为小寒擦去脸的泪水,目‘露’疼惜,“小寒,你……你患病了?怎么会这样?”

    小寒缓缓解开衬衫的纽扣将‘胸’口处的伤疤指给卢丽雯看,“是这里的枪伤造成的,可能离心脏很近,只要一出现太大的情绪‘波’动,我会晕倒。随着晕倒次数的增多,我需要醒来的时间越长,直到……”小寒说不下去,心如刀绞。

    卢丽雯的心也跟着小寒痛起来,她的眼眶红了,“小寒,我不会再追问你了,没想到你曾和死神擦肩而过。我不想对你说一大堆‘鸡’汤式的励志道理,我只相信,人即便是有痛苦,但只要活着,会有好事发生。

    我不知是什么原因你直到最近才告诉你的孩子,余安宝是她的亲生父亲。她虽然一时间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但骨‘rou’相连,她总有一天会理解你的苦心,会喊余安宝爸爸的。

    你既然如此热爱你的家人,那么你是否应该珍惜当下活出更好的自己?如果连你自己都不肯给你自己信心,一味颓然‘迷’惘,他们又怎能开心?

    明知时光短暂,那不要‘浪’费,抓紧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为了家人也好,为了你自己也好,人生总该少一些遗憾的,不是吗?”

    小寒泪眼朦胧地凝视着一脸诚挚的卢丽雯,“人只要活着有好事发生。人生应该少一些遗憾。卢姐,真的是这样吗?”

    “一切在于你是否相信你自己。”卢丽雯语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