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要命的一句話
什么样的势力是死势力？ “就是让你死，你就得死的势力。”鹰九站在曾属于神诸葛的庭院中，缓缓而道：“而我们赌场后面的势力，就是这样的一股死势力。传说它在天下一共有三百六十五个分舵，我们老板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舵主，而且恐怕不久后，便会成一个死舵主。” “死舵主？” “这个分舵既已消失，他这个舵主也就没有了继续存在世界上的理由。” “这股势力究竟是谁在掌控？” 鹰九摇头：“我只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知道的很少。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就是这股势力背后的宗主夺走了中原镖局的黄金！” 张霸沉声问道：“这个小镇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鹰九叹了口气：“我想你们也已猜到，三年前，向阳选择了这个小镇的赌场落脚。” 张霸摇头：“就在今晚前，老子还一直认定依向阳的做事风格，一定会选赌场，而且这个选择确实不错，但是现在我却有了许多疑问。” “什么疑问？” “向阳做事冷静缜密，他若选择赌场，一定会提前让人调查。而这个赌场被安置了无数的炸药和弓弩，他怎会继续呆在这里？” 鹰九的眼神露出一丝寒意：“因为他在这股势力面前，形同**。” “你的意思是，他已被看透？” “宗主早已算计好他共要派三批人马前来探查，甚至连这仨批人马来去的时间都推测地丝毫不差，于是就在最后一批人马离开后，赌场在一夜间被安置成了一个机关城。”“向阳绝对想不到世上会有一个如此了解他的对手，他更不可能想到的是，当他来到这个赌场时，整个赌场已变成了一张蜘蛛网，而中原镖局便是扑入这张网的飞蛾。”“所以这个行动的名称便叫作飞蛾行动。只是这次飞蛾扑的不是火，而是比火还要危险的蜘蛛网。”“因为看不见的危险，才是最大的危险。” 张霸忽然打断了鹰九的话：“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张霸道：“无论什么样的势力和机关，也不可能不动声色地将这支镖队拿下。向阳的武功纵算不上天下无敌，但极其灵活，即使是实力悬殊，至少可以自保。再加上那百名镖师皆是精英中的精英，身经百战，忠心不贰，配合默契，所创的烈火刀阵在赌场这种宽敞的场地威力无穷。更何况他们想要整个天下以为是我张霸独吞了这趟镖，所以一定要做得悄无声息，不会引爆炸药。这样一来，若是单凭那些机弩和武力强夺就可以拿到黄金，恐怕老子这中原镖局的牌子早就砸了！” 鹰九道：“阁下说的不错，我曾粗略计算过，倘若真要强夺，恐怕至少需要数百名的一流高手，方可有些胜算。” 张霸点头：“若要用奇巧yin计，凭向阳的智谋和他手下几位老镖师的老道，恐怕那些下三滥手段更是无济于事。” “但这世上最厉害的，不是武功，不是计谋，而是人心。”鹰九长叹一口气，“所以我们用的便是攻心之计。” “如何攻心？” 鹰九慢慢道：“也许你很难相信，我们不过用了一句话，便让整个镖队支离破碎。” 张霸脸色大变：“这怎么可能！” 鹰九接着道：“但有的时候，越是让人觉得不可能的事，越是有可能发生。宗主在赌场安插了一个人，一个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的人。这个人一进赌场，还没开赌，就被向阳派人抓了过去审讯。然后事情的关键就在这里，此人低声对向阳耳语了一句话，向阳竟脸色大变，便随此人离去。” 张霸听后忽然暴怒而跳，猛的挥出一掌，竟将身旁的大树横腰劈断，破口大骂道：“你放他娘的狗屁！一句话就能让向阳这样铁铮铮的汉子乖乖地跟那个乌龟王八蛋走，留下镖队不管不顾？你砍了老子头，老子也不信！” 鹰九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对！我他娘的就是在放屁！我的屁奇臭不堪，你这镖局总头闻不惯，我还是不要放，你也不要闻了！” 两人的情绪像一团火，将整个庭院点了起来。 荆棘忽然一只手拍在张霸的肩上，说 道：“这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张霸猛然回头，瞪着荆棘：“你也这么认为？” 荆棘的眼神忽然变得痛苦起来：“向阳是怎样的人，我不了解。但我知道，若现在有陌生个人对我说一句话，我也很有可能抛下你跟他走。” 张霸奇怪地问道：“什么样的一句话？” 荆棘表情又变得迷茫虚幻：“我知道你是谁。” 空气就在这一刻像被泼了一盆冰水，凉了下来，沉默了下来。 张霸思索良久，对鹰九道：“你接着说，刚才全当老子在放屁。” 温柔在旁边笑了起来：“你们俩人，一人放一个算是扯平了，只是将我熏地够呛。” 鹰九脸色缓和了一些：“向阳一走，就再也未曾回来，整个镖队立刻群龙无首，人心惶惶。后来的事我也不甚清楚，我的任务只是保证那人能活着对向阳说话，之后便撤了出去。但我后来听说，那天晚上的赌场已算不上赌场。” “那算什么？” “屠宰场。” 一股难言的悲哀和自责悄悄爬上了张霸的眉梢，他仿佛在那一瞬间，老了许多岁。 他知道，一个好的镖头胜过百名好镖师。所以，一旦一支镖队的镖头不在了，这支镖队就像被刺瞎了双眼的狮子，只能任人宰割。 希望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总是残酷不堪，这就是江湖，也是生活。 荆棘道：“所以，这个事情的关键，就是那一句话。” “不错。” “只是恐怕那一句话已同那人一起入了地狱。” 鹰九摇头：“恰恰相反，那个人现在还活着，而且活得比我们都要好很多。” 张霸眼睛露出了光茫：“他是谁？” “富甲天下，大漠城主，西门严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