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两败俱伤
“归元诀，启！” 自牧天开口的瞬间，在场所有人都无法看到，以牧天身体为中心，方圆百里范围内，从无数花草树木，天地灵物身上都是开始升腾起生机盎然的碧绿色气息，一缕缕，一丝丝，不断汇聚凝结，往牧天的体内涌去。 这些诡异的气息充满了无尽的生机和力量，在涌入牧天体内的瞬间，便让他恢复了大半的力量，那深邃的眸子里更是染上了一抹浓重的碧绿之色。 在他的额头，散发着光芒的至木图案再次蔓延，布满，闪烁着绿光，气息强大而妖异。 他碧绿的眸子里，仿佛蕴含无穷尽的锐利光芒，欲要洞穿这世界。 牧天已经很久没有开启这样的状态，因为这对他自身有很大伤害，可是此时他别无选择！旁边，汪暖玉已经被这无穷尽的气息震开，她眯着眼，无法看清身在木灵元气中央的牧天。 “三劲破！” “四重玄元印！” 此时，牧天再次开口，可传出来的声音却犹如梵唱，自天外响起，落在人间，蕴含无穷哲理和玄奥规则。 一道碧绿色的强大波动轰然蔓延出去，一道散发耀眼绿光的巨大符印也是呼啸而出。 两道极其可怕的攻击瞬间穿过遥远距离，轰然与那巨大蛇头撞在了一起。 两道攻击锐利如箭，穿透了黑蛇，洞穿了雾气，准确地轰在了雾气中央的枭蛇身上，蓦然爆炸开来，形成一轮妖异的烈日在半空中升腾，剧烈燃烧。 而那被洞穿的黑蛇，竟余威不减，毅然撞在了躲闪不及的牧天身上，化为漫天黑色雾气，钻入了他的体内。 瞬时间，牧天体表涌起明暗不定的黑灰色，仿佛死气，又像是妖异的纹路。 “嘭！” 一切狂暴的能量在瞬间爆裂扩散开来，牧天刚刚的那两招攻击几乎可以威胁到真正的灵液境强者，何况是“五成灵境”的枭蛇。 只见枭蛇的身上布满伤口和裂痕，鲜血淋漓，整个人犹如麻袋一般，从半空中落下，重重地摔落在地面，生死不知。 而牧天，受到枭蛇的临死一击，显然好受不到哪里去。 他被那些黑气入侵了身体，整个人如遭重创，摇摇晃晃，而后身上有黑色的气息涌现，萎靡无比。 “牧公子，牧公子！”汪暖玉从旁边跑过来，满脸焦急和心疼之色地扶起牧天。 “没事！”牧天倔强而平静地开口，可是这刚一张嘴，却喷出了一口鲜血，滴落在地面，漆黑如墨，触目惊心。 汪暖玉眼睛顿时湿润，她揩了揩眼角，带着哭腔地说道：“还说没事，你看你……” 可是话到口中，她却不知如何去说这倔强的男子，她看着他的侧脸，哪怕经过轻微的易容也是那般好看，令汪暖玉有些脸色羞红。 许是每一个女子心中都有会爱的存在，在看到牧天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在挣扎地站起来时，她心口不由地抽搐了一下，那是一种无比怜惜的疼痛。 可是，这一切牧天都不会知道。汪暖玉不说，没人知道。 “扶我过去！”牧天咳嗽了两声，坚毅地说道。 汪暖玉想扶他去休息，可她不知道怎么劝说，只能是按照他说的做。 汪暖玉扶着牧天来到枭蛇身旁，看着那具焦黑而鲜血淋漓的身体，她眉头一皱，微微闭眼。 牧天看着他，则是无声地笑笑，口中的鲜血将他的牙齿染得发黑发红，看起来有些恐怖。 “看吧，你不信我！”牧天轻声说话，像是在嘲讽枭蛇，也是无声的自嘲。 “咳咳咳……”枭蛇似乎想要说什么，转过头，看着牧天，眼眸里光芒锐利得犹如毒蛇。若只是看目光，谁也不知道他是将死之人。 “能告诉我，是谁么？”牧天俯身，盯着脚下的枭蛇，脸色平静。 枭蛇眨了眨眼，示意牧天蹲下。 牧天毫不犹豫地蹲下，在这个过程中，汪暖玉要去阻止，可最终还是没有。 枭蛇的嘴巴艰难地开阖着，微弱如丝的声音吐出一个名字。牧天听清了，眼睛陡然睁大了一下，旋即化为无比的平静。谁也没注意到，他眼神深处那升腾的可怕杀意。 “我想……死得利落些！还是……自己来吧！”枭蛇忽然开口，喉咙里似乎噎着血沫，声音沙哑而古怪。 牧天点点头，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如毒蛇一般的男子。 本来，强大如枭蛇这样的人，日后进阶更高的境界都不是问题。可惜他遇上了牧天，可惜他想要杀牧天。 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当你以恶意对待他人时，你还指望他人对你报以善意和感恩么？显然不可能…… 牧天从枭蛇口中听到了一个名字，一个在劈山宗里极其响亮的名字。虽然他此时不太了解那个人，想必以后也会遇上。他想不到的时，那个人竟能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就引动浪人佣兵团的人来找自己了，真是狠辣而谨慎。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恐怕生死只是一件无谓的事情，戏而已。也只有他能做到这种程度。 但自提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开始，这个人，就已经与牧天，不死不休了！ 牧天将心中无穷的杀意平静，与汪暖玉转身离开，脚步轻而缓慢，似乎连脚下的青草都没有踩到。 “自从……与你战斗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来对了……年轻人……你很好……好！”身后，忽然传来枭蛇奄奄一息的声音。 牧天转身看去时，枭蛇所在的那个地方，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只剩下一大滩漆黑的血水，浸染了地面，仿佛一个大大的墨点，为他的人生画上一个大大的终结符号。 牧天摇头叹气一声，被汪暖玉扶着走向车队。 因为枭蛇的死，浪人佣兵团的人马已经边战边逃，在汪家车队高手无数的情况下，浪人佣兵团之人毫无疑问地溃败。 但汪家车队的人马，自然也是死伤惨重。 牧天被汪暖玉扶着，经过身子还僵硬不敢动弹的辛凌龙身边，他抬头看了他一眼，只是轻轻一眼，却令辛凌龙的颤抖愈加剧烈。 他被牧天这一眼看得直冒寒气，他害怕眼前这个年轻人。他从没有想到牧天可以击杀犹如魔鬼一般的枭蛇，他看到牧天与汪暖玉如此亲密感到愤怒，可是他连上去质问，动手的勇气都没有。 试问，面对这样可怕的一个人，谁还能有这样的勇气呢！ “你可以试试！”牧天淡漠地看了辛凌龙一眼，同时开口。 瞬间，辛凌龙如遭重击，但整个人却仿佛痴傻之人，一动不动。看着牧天和汪暖玉远去的背影，心中呐喊不已，脚步却没有丝毫挪动。 而后，牧天被汪暖玉扶上了她的马车里，整个人也昏迷了过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牧天再次醒来，他能感觉到马车在颠簸。而他第一眼看见的，是汪暖玉紧张而焦急，略带泪眼的娇俏脸庞。 他嗅到马车里那醉人的香味，他看到马车里淡绿色的景象，花纹点缀的美丽，他看到了车里焦急的美丽的佳人的脸 “你醒了？牧公子……”汪暖玉伸着手，欲要扶起牧天。 牧天轻轻摆摆手，身上立即传来无比的疼痛，令他龇牙咧嘴，仿佛破坏了这美好的一幕。 “离落城……到了没……”牧天沙哑着声音说道。 “还没，还要半个时辰的路程！”汪暖玉低声道。 “哦！”牧天点点头，继而笑道：“多谢，汪小姐！” 汪暖玉摇摇头，看着牧天，眼里满是复杂。 一时间，二人无话，令得车里的气氛有些凝滞和尴尬。 “汪小姐，给你添麻烦了，我还真是不合格的护送者！”牧天自嘲地笑了笑。 “不……没有的事，要不是牧公子你，恐怕我们都已经死在那里了！”汪暖玉赶紧道。 “叫我牧天吧，什么公子……进了劈山宗，完全在苦修，哪里像公子呢！”牧天自嘲地说道。 汪暖玉终于微微一笑，接着小心翼翼，结结巴巴地道：“牧……牧天！” 似乎说出这句话，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