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一言不合
也许是因为葬灵山的功法武技天生带着阴沉和鬼气；也许是因为宗门里的气氛向来残酷压抑；亦也许元归丘这个人本身就是这样，看起来有直接，滑稽。 但无论如何，任何人，特别是元归丘这样，心中略微扭曲残暴，却有得不到发泄的人。 在牧天说了这一句话时，他的脸色从茫然，陌生变得极其愤怒，仿佛他那阴沉冰冷的身体都要燃烧出火来。 “找死！” 元归丘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当做回答。而后，因为忍受不了牧天认真这么说他的语气，直接出手。 他离牧天不过几尺远，所以一出手便是雷霆之势，速度奇快，几乎是要在一瞬间将牧天击杀。 他抬起一只手掌，那白皙枯瘦的手中在一瞬间布满黑色诡异的纹路，仿佛恶鬼在侵蚀。 但整只手中均被那些黑色纹路覆盖时，蓦然有幽光从他的手掌散发，与此同时还有一股阴冷至极，鬼气十足的气息缠绕，朝牧天落下。 牧天在元归丘手掌抬起的瞬间便有所反应，他脚步往后一跨，却不是躲闪，而是更好地借力。 他抬起拳头，手掌，或者说只是一只食指，正确来说是都有。 “三劲破！” 三种不同的力量，三道不同的残影，都是牧天的手掌发出幻化，然后爆发出一股可怕强大的波动，化为涟漪，朝元归丘落下的手掌喷涌而去。 “轰！” 两道攻击触碰的瞬间，不可避免地发出一道巨响，震得雾气翻滚，好一会儿才重归平静。那些劲气卷起的风也是如此，吹拂了一下，然后悄然无踪。 就在他们两人出手的同时，血妖那一行人竟不分青红皂白，不给人丝毫准备的时间，直接出手，与玄娥所有人战在了一起。 在战斗起时，牧天心中就已经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因为无论元归丘在血妖之中的身份如何，他都没理由在此时动手，特别还有可能惹怒玄娥以及荒蜈的两位团长。 当然，战斗起时，元归丘这样的人物根本不会给牧天时间想清楚这一切，所以他再次出手。 在场战斗的起因，毫无意义可以归咎于道不同不相为谋，但直接了当点也就是一言不合了。因为一言不合而出手的战斗，有时候会更加猛烈残酷一些。 元归丘的手再次伸出，只不过这一次手中多了某样事物，那是一个尖锐漆黑的物体，像极了某种灵兽的角。 手中拿着那黑色尖角朝刺去，元归丘苍白地脸上露出冰冷而残酷的笑意，笑意中满是胸有成竹，仿佛下一刻牧天就会死去。 事实也差不多如此，在元归丘手中黑色的光芒刺破浓雾时，一股寒冷便将牧天笼罩，那是死亡逼近的感觉。 牧天顿时身形一扭，快速飞退了出去，再顾不得其他。 然而元归丘手中地那缕黑芒却好似长了眼睛一般，直追着他不放，那种漆黑而死寂的气息，让人极不好受。 “雨落！” 牧天手腕一翻，当青灵剑出现在手中时，他都没有去思考，直接本能一般地刺出。 然而，那些密密麻麻，如暴雨般的剑气落向那黑芒时却显得特别无力。 就像一点点水滴，落进烧红的铁锅里，只是发出一些“嗤嗤”的声响，然后便破碎，蒸发…… 牧天心中暗骂一声，身形暴退着，而带着冷酷笑意的元归丘，却已经逼身近前。 “三劲破！” “四重玄元印！” “方寸界！” 一息之间，牧天强行运转元力，澎湃而出，化为可怕的滔天攻势。 涟漪波动，撼动了一下黑芒，然后破碎，耀眼的光印，再次撼动了黑芒，然后再次破碎。 那道黑芒，似乎无所匹敌地降临，就要刺在牧天胸膛时，一层晶莹剔透的四方结界出现，将牧天护在了其中。 “叮！” 那道黑芒落在了结界上，发出一声清脆声响，然后……方寸界竟然裂开了极其细小的裂隙。这些裂隙虽小，但对于坚硬得不可思议的方寸界来说，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 牧天知道，若是这样下去，身为自己本命灵识的方寸界受损，他的识海也会受到动荡，于是他当机立断，收回了方寸界。 下一刻，那道黑芒依旧直刺而来。 不过，威势再强大，光芒再锋锐的攻击，只要不是碾压性的力量，在此刻也定然有所衰退。 所以，在元归丘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那道黑芒竟然黯淡了一些，甚至在黑芒里，那枚本体的漆黑尖角，也有了些许裂缝。 于是，这一次迎接他的，是牧天那柄轻巧而古朴，稳重无比的青灵剑。 没有任何花俏，没有任何招式，就这么刺了出去，角对角，锋芒对锋芒，这是最顶尖的碰撞。 “叮！” 当黑色光芒与青灵剑碰撞的刹那，四周围仿佛都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有一声清鸣，然后才有一道可怕的冲击劲力，直接翻滚了起来，肆虐向四方。 在清鸣与能量波动之间，仿佛可以听到一些细微的响动，那些是黑色事物裂开的声音，是青灵剑也同样裂开的声音。 “轰！” 过了许久，狂暴的力量猛然爆开，将牧天和元归丘的身形震开。元归丘收回手中的黑色事物，满脸震惊，退了好几步。 牧天同样收回青灵剑，差点倒飞出去，嘴角有鲜血溢出，毫无疑问，在这一场对决的第一招，牧天落入了下风。 而且若不是他攻击速度够快，没有在一开始削弱那黑色事物的威力，那么此刻将更加凶险万分。 但也没有比牧天更加清楚，他刚刚那一剑刺出，可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间，那是《流心剑》的第三式“念守！” 看似攻击，其实是在守护，是在防御。所以才能在凌厉的剑芒下，有那么稳重如山的气息。 当然，牧天还未能完全施展“念守”的剑诀，否则他可以轻易当下元归丘刚才地攻击。 《流心剑》前两式“风起雨落”，对应的是气境，而后面两式“念守飞星”，对应的却是灵境，所以牧天此时也只能勉强施展而已。 心中惊疑不定地看着已经退后的元归丘，二人在周围厮杀不停地战况中对峙了良久，气氛有些诡异。 不理玄娥与血妖的厮杀，牧天知道眼前地元归丘若是不能解决或者牵制，那麻烦会更大得多。 牧天看着元归丘，平静却又疑问地道：“七成灵境？” 元归丘眯眼，摇摇头道：“八成！” 轻描淡写的言语，却让牧天心头一震，他的实力堪比“七成灵境”，但并不代表着他本身就是那个范畴，或者若牧天的修为境界还只是气境巅峰而已，从来就没有半步灵境或以上什么。 而元归丘却不一样，他若是“八成灵境”，那么凭他葬灵山最强传承弟子的身份，起码可以抗衡真正的灵液境强者。 相比于牧天的震惊，其实元归丘的震惊也不少，他深深地看了牧天一眼，严肃地说道：“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将我葬灵山的冥魔角破掉，你还真让我意外啊！” 元归丘的语气除了惊叹，还有赞赏，只不过下一句话便化为无尽冰寒。他冷冷地说道：“不过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么无论你如何天才，都必须得死！” 牧天眉头一挑，平静道：“要杀死我，很难！” 顿了顿，牧天继续说道：“而且，你和血妖，真的能承受来自黑龙城和其他两大佣兵团的怒火么？” “哈哈哈哈！” 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元归丘忽然笑了起来，很大声也很嚣张。过了一会儿，归于平静的他，说了一句话，让牧天瞳孔一缩，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们都……没机会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