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青鸾剑宗
红光闪动,一柄赤色长剑倏地刺出,指向一个黑衣男子的左肩,使剑女子不等剑招用老,皓腕一抖,剑锋微斜,已削向那黑衣男子的右颈。黑衣男子竖起手中黑色长剑格挡,铮的一声响,赤色长剑和黑色长剑撞在一起,嗡嗡作声,震声未绝,两把长剑剑光霍霍,已斗了三个回合。 黑衣男子黑色长剑猛地劈下,直砍向女子面门。那女子向右侧闪避,左手剑诀一引,赤色长剑倐地刺向黑衣男子的大腿。 黑衣男子和使赤色长剑女子斗在一起,手中的长剑舞得如一条黑色巨蟒紧紧缠住赤色长剑。两人在擂台上全力相搏,一时间,剑影霍霍,不分上下。 擂台下坐着两个人。上首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紫衣女子,虽已半老徐娘,却仍旧皮肤白皙,脸蛋姣好,年轻时必是一个美人。下首是一个五十余岁的大汉,满脸络腮胡子,大大咧咧地坐在紫衣女子不远处。 两人身后各站着二十几名年轻的男女弟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上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 在不远处的一排椅子上坐着十多位宾客,也被擂台上的两人吸引住,紧紧盯着,看到精彩处,忍不住颔首称赞。 眼见持赤色长剑女子与黑衣男子已经斗了百余回合,两人一剑快过一剑,漫天的黑红剑影渐渐将两人淹没,仍旧未分出胜负。 或许是激斗过久体力不支,黑衣男子一剑挥出,一个不慎,身子一晃,便要摔倒。宾客中一个青衫年轻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随即知道自己失态了,赶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在这时,手持赤色长剑女子抓住机会,呼的一掌拍出,击向黑衣男子后心。哪曾想,黑衣男子向前跨出一步,并未摔倒,避过女子这一掌,手中黑色长剑蓦地回转,直刺向女子咽喉。黑色长剑来的过于突然,女子手中赤色长剑来不及回防,一时间躲避不开,只得眼睁睁看着黑色长剑刺了过来。黑衣男子并无杀心,在长剑将要刺中女子咽喉时蓦地收回长剑,挽了一朵剑花,顺势将长剑收入鞘内,笑道:“祁师妹,承让,承让。” 手持赤色长剑的女子脸色苍白,咬着嘴唇道:多谢封师兄剑下留情。” 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满脸得意之色,微微一笑,道:“东宗三场胜了两场,看来这青鸾宫我东宗又能再住五年了。钟师妹,要不要来一起住呀?” 坐在上首的紫衣女子满脸愠色,道:“甄师兄果然调教的好徒弟,跟自己师妹比试都会假摔,真是有什么师父便有什么徒弟。师兄调教徒弟如此高明,不知对青鸾玉璧参悟的如何了?” 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瞪了紫衣女子一眼,正色道:“师妹是忘了本宗的规矩么?” 紫衣女子见这甄师兄如此说,哼了一声,便不再说下去。 这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姓甄,名叫无极,是青鸾剑宗东宗宗主。这紫衣女子姓钟,名叫玉秀,是青鸾剑宗西宗宗主。 青鸾剑宗百年前不知为何分为东西两宗,东西两宗虽略有隔阂却也同气连枝。原本青鸾宫是青鸾剑宗宗主的居所,自分为东西两宗之后,每隔五年,东西两宗门下弟子便聚在青鸾宫比斗,获胜的一宗便可在青鸾宫居住五年,待到第六年再次比试。 三场比斗,胜两场以上者为胜。这五年之中,败者必然加紧修炼,以期雪耻,胜者固然满宗欢喜,却也不敢大意,防止下次比斗中落败。 近几十年来,东西两宗互有胜负。那封姓黑衣男子和持赤色长剑的祁姓女子的比斗,已是此次比斗的第三场,前面两场两宗各胜一场。现如今封姓黑衣汉子既已赢下第三场,东宗自然就获胜了。 宾客席锦凳之上坐的都是其他宗门之人,有的是东西两宗宗主邀请来的见证人,有的则是前来观礼的宾客。这些人都是来自各大势力的有名人士,只有坐在最后的那个青衫少年却是个无名之辈,偏偏是他在封姓黑衣汉子佯装失足时“噗嗤”一声笑了。 这少年乃是随吕三峰而来。这吕三峰是古驰国青峦山一带有名的富商,手下的拍卖行遍布青峦山周围的城市,此人豪富好客,乐于结交各种人士,人缘甚佳,但是此人只是个入门的修炼者,修为不高。 满脸络腮胡子的甄无极听吕三峰引见这青衫少年时,说这少年姓叶,叶只是个普通姓氏,甄无极听了不以为意,心想这青衫少年多半是吕三峰的弟子,这吕三峰自身的修为都是稀松平常,调教出的徒弟能好得了哪里去,故而没有正眼瞧他,只拱了拱手便入了坐。不料这青衫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在甄无极最得意的弟子佯装摔倒诱敌的时候失笑讥讽。 当下甄无极笑道:“钟师妹今年派出的三名弟子着实了得,第三场我东宗赢得侥幸。尤其是祁师侄,在剑术上造诣匪浅,将灵气之力加入到长剑之中,威力倍增,年纪轻轻便已修炼到如此地步,将来不可限量。五年后,怕是我东宗便要搬出这青鸾宫了。哈哈···” 甄无极说着说着大笑起来,突然眼光一转,瞧向那青衫青年,说道:“我那劣徒方才以虚招获胜,这位叶兄弟似乎颇不以为然。请叶兄弟下场指点我那劣徒一二可否?吕老哥威震青鸾一带,名师出高徒,叶兄弟的手段定是十分高明,望不吝赐教。” 吕三峰老脸微微一红,忙道:“这叶兄弟不是我的弟子。我老吕这点本事怎敢作叶兄弟的师父,甄贤弟切莫取笑你老哥哥我。这位叶兄弟是我在路上偶遇,听说我要到青峦山来,又听闻东西两宗在此比斗,便跟着同来,说是要来开阔眼界,顺便赏玩这青峦山的美景。” 甄无极心想:“他若是你的弟子,碍着你的面子,我也不好做的太绝。既然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毛小子,老夫可就不客气了。竟敢在青鸾宫东西宗比斗中讥笑我东宗,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传将出去,我姓甄的颜面何存,我东宗颜面何存?一定得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小子。”
当下甄无极冷笑道:“敢问叶公子是哪位高人门下,如何称呼?” 青衫叶姓男子微笑道:“鄙人姓叶名岚,未拜在任何人门下,尚未进得修炼门槛。” 这青衫男子赫然正是出来历练的叶岚。叶岚出了叶家,在路上遇到了吕三峰,便到了这青峦山。 “劣徒,刚刚叶公子失笑于你,还不快快下场向叶公子请教一番?”甄无极喝了一口茶水,转身对封姓黑衣男子道。 甄无极语气虽说平淡,却着实要给叶岚好看。吕山峰跟甄无极是多年的交情,对此人有些了解,知甄无极必是动了真怒,势必出手便会不轻,这叶岚谈吐尚可,也不是个不入流的人,何必让他吃个大亏,我还是帮他一帮吧,道:“甄老弟,这叶兄弟跟老哥我一块来的,看他一副柔弱的样子便知他所言非虚,怕是还在凝聚灵气之力,尚未成为一个灵士。方才他必是无意失笑,甄老弟莫要追究了。你看这样可好,我老吕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甄老弟你赶快整治酒席,咱们庆贺一下。今个大好的日子,东宗比试获胜,咱不跟年轻小辈计较可好?” 对此提议,甄无极显然不甚满意,道:“吕老哥此言差矣,这叶兄弟肯定是有本事的,不然怎会瞧不起我东宗。劣徒,快下场向叶兄弟请教一番。” 封姓黑衣男子等甄无极这句话等了好久,他早就想教训一下这个竟敢嘲笑自己的青衫小子了,当下抽出长剑,往场中一站,缓缓运转功法将灵力注入到黑色长剑之中,只见黑色长剑慢慢吞吐黑色剑芒,赫然比与祁姓女子比试是还要强盛几分。 这封姓黑衣男子对叶岚也是怒意不减,盯着叶岚,恶狠狠地道:“叶兄弟,请!” 叶岚顿时对此很是无语,自己三层灵气之力,怎么跟你这老货打,你这老货怎么看着都有灵徒级修为了,手里还拿着把长剑,自己手里连根鸡毛都没,当下道:“你练吧,我瞧着。”叶岚仍旧在椅子中坐着,并不起身。 封姓黑衣男子顿时就怒了,脸色变得紫青,怒道:“你···说什么!” “你手里拿着这么把长剑,黑芒吞吐,左晃晃右晃晃的,怕是要练剑吧,那你就练吧。我虽不会,但瞧瞧也是无妨。”叶岚故作不知封姓男子何意,调侃道。 封姓黑衣男子强忍住怒意,道:“叶兄弟,我师父让你也下场来,跟我比试一下。你可明白?” 叶岚轻轻挥了挥手,摇头道:“你师父是你师父,你师父不是我师父,你师父的话,你得听,你师父的话,我不需听。若是非要比试也不是不可以,等我进阶到灵徒期再说。” 众人听了叶岚这胡话,也是乐了。 西宗钟姓紫衣女子门下好几个女弟子不禁笑出声来,还咯咯娇笑不停。顿时,原本肃穆的演武场仿佛变身戏院,大家都被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