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性
我在他们前方五十米的地方停下，听着自己的呼气声，白雾不断地从我嘴里往外喷着，化成了冰冷的水渍，这里实在太冷了。 我左右看了看地形，周围很开扩，没有危险。 这里其实是我手里步枪的有效射程，这五十米也是我哥狼群多年来心照不宣的默契，我们都刻意的在这个安全距离避开对方。 今天的狼群似乎很不对劲，也许是尝到了人类的味道，眸子里全是残忍、贪、婪、还有杀意。 我扫视了一眼周围，打了个寒颤，开口喊道：“想活命的赶紧丢下藏羚羊的尸体，慢慢后退，往我靠近，记住，不要做出任何挑衅狼群的动作！” 喊我我就举着枪，瞄准了前方。 剩余的六个男生此刻已经慌了神，一看到我也不管我是怎么夺回枪的，他们争先恐后的往我跑来，狼群看到我有些犹豫。 就如同我不想招惹它们一样，它们同样也不太想招惹我，我们给彼此的印象都很深刻。 六个男生奔跑着，慌不择路的他们被同伴挤倒在地，摔倒的男生还没爬起来，就被蜂拥而上的狼群淹没了，一时间惨叫声不断。 我立即握紧拳头，毫不犹豫的开了几枪，但我知道我阻止不了狼群的行为了，它们见到血了，已经失控了！ 狼群中的野狼开始对着我龇着牙，不再顾忌，它们散开成扇形奔跑着，往我逼近。 从我身边跑过了三个男生，其他四个身体弱的都在惨叫声中被撕成碎片，这一刻我的心在滴血，虽然在后退，但握着枪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 瞪了眼三个从我身旁经过的男孩，我深吸一口气，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我对着狼群边退边举起了枪，不断地射击。 “砰砰砰、、”枪声在林子里回荡开来，鸟儿都被惊扰的飞出林子，在天空中盘旋着鸣叫着。 在我和狼群厮杀的时候，我发现果子狸不见了，我有点担心它，但现在也顾不上它了。 我们边走边退，狼群的速度很快，要不是我用枪压制我们四个人早就被围歼，变成尸骨了。 在我们跑到村前鱼池旁的时候，我们在离木屋五六十米的地方被狼群包围，黑压压的野狼，龇牙咧嘴的向我们扑来，我被扑倒在地。 随手拔出靴子里匕首，我玩起了命，其他三个男生也被逼急了，不知从何处摸出了匕首，我们短兵相接。 匕首狠狠的刺进了身上的野狼身体，鲜血喷了一身，这只野狼的锋利的尖牙离我的脖子只有一指的距离，我甚至闻到了野狼嘴里的血腥味。 刹那间我的背被汗水浸透，浑身冰冷。 耳畔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我猛然回头一只野狼倒在了我的身后，还未死透，我摸起地上的枪，对着这只野狼就是一枪。 连续击杀了三只龇牙咧嘴的野狼，我看了眼木屋上的刘菲，暗自苦笑一声，带着三个满脸惊愕的男生快速撤离。 伤痕累累的退回了木屋里，三个男生一个重伤，两个轻伤，我的右小腿被划破，没有大事，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我知道，很长一段时间内我的行动都会受到一点点限制。 狼群在远处游荡着，随着枪声的接连响起，狼嚎声响彻山林，狼群随后在一头黑狼的带领下，咬着死狼尸体离开了。 他们都长长的出了口气，而我心中却越发的担忧，火炉中的火还在燃烧，屋内很安静。 刘菲走进来后，人就到齐了，我数了数，五个女孩，三个男孩，十二个人死了四个，四个被狼咬死的男孩，凶多吉少了。 所有人都如受了惊的小鹿，没人说话，没人有勇气再向外看一眼。 我握了握拳头，没有质问这三个活着的男孩，在那种情况下，自己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陈泽，谢谢你。”刘菲站起身把枪递给了我。 我接过枪看了看，可转念一想，刘菲枪法不错，现在我的担忧还未解除，需要有个人来协助我。 想到这，我故作轻松的说道：“我这枪认主人，她认你了。” 在刘菲玩味的目光中，我把枪又递给了刘菲，也许信任就是先要有一方主动。 从刘菲那一刻开始，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有些奇怪，我看不懂的意味深长。 包括一直看我不爽的刘鹏。 走到众人中间，我沉吟了片刻，说道：“我们现在和狼群已经结了怨，以后我们在林子里寸步难行啊，所以、、” “所以什么？”刘鹏焦急的问。 我看着他，他太急躁了。 “如果你们有直升机的话那就可以离开了，不过你们得先解决和外面取得联系的问题，这里没有信号。” 刘菲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其他人的眼神也是如此。 “我们没有办法离开，你说吧，要怎么办？”刘菲说。 我看着他们疑惑的说道：“你们要是没有办法，还想活着离开的话，那就必须听我的，无条件的信任我，你们有选择的权利，商量一下给我回复。” 没有人回答我，他们互相的看着，一时间犹豫不决。 我转过身，双手抱胸，看着窗外，毛月亮已经升起，很大很圆，周围雾蒙蒙的，让人有点不安，这么圆的月亮，今天是十五。 死去的几个人此刻已经渣都不剩，我除了叹息什么也做不了，我不希望剩下的这几个人也葬送在这鬼地方。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叹了口气，收拾起多余的杂念，我并不着急，我知道她们一定会同意的，因为她们和我一样的都别无选择。 “好，我们答应你，不过，你先要让我们吃点东西。”刘菲走了过来，走到我的面前，忽然笑了。 我伸出手挑着她的下巴，“你有男朋友吗？”我有些轻佻的问。 刘菲皱着眉头，脸上闪过一抹红晕，盯着我问道：“你想干嘛？” 我耸了耸肩，走向灶台，自顾自的开始做饭，其他人都奇怪的看着我和刘菲，特别是眼镜女孩，她的眼神中飘忽着一种暧昧的气息。 今晚的晚餐就是腊rou面疙瘩，这是我招待她们晚餐，也是我们在弹尽粮绝前为数不多的大餐之一。 “陈泽，你弄的那能吃吗？”刘鹏咽着口水问道。 我还没说话，眼镜女孩就没好气的说道：“叫陈泽哥啦，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后所有人几乎都笑了，只是笑声有些奇怪，好像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只有刘菲别过脸转身看着窗外。 柴火霹雳哗啦的燃烧，大铁锅里冒着水蒸气，我吹了口气，沸腾翻滚的水，rou香弥漫在空气中，我拿着筷子开始弄我的面疙瘩。 “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弄好后，我将锅盖盖上闲聊到。 轻松地气氛一下子沉闷了起来，忽然间没人说话了。 我也没说什么，乖乖的闭上了嘴。 半分钟后，刘菲打破了沉默。 “喂，陈泽，你们看，那不是你的那条果子狸吗？”我回头看着刘菲，她趴在窗户边往外看着。 我放下大勺，走了过去，当时就乐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果子狸竟然把那头争夺的藏羚羊给拖回来了。 这个机灵鬼，一定是趁着我们交战的时候绕了过去，我说怎么找不到它，原来是去敌后偷东西了。 我连忙打开门，果子狸费力的用牙齿咬着藏羚羊的脖子，拖拽着往这边跑来。 所有人都看着果子狸，我跑了出去，和果子狸一起把那头藏羚羊弄进了屋里，这是一头小的藏羚羊，看起来很不错，可以够我们吃上几顿的。 趁着这短暂的闲暇时光，我在屋子里收拾了藏羚羊，用冰块化成水，将精rou割下洗干净之后，放在灶台外熏烤，所有人都很好奇的过来帮忙，对他们来说这样的生活很新鲜。 人多力量大，稍微熏烤了一下，我们用一个布袋子装了起来，这里的气温低，用不了多久，自然就会被冻成冷鲜rou。 “陈泽哥，你看那边有狼在靠近！”刘鹏忽然对我喊道。 我心里一沉，站起身回头向外看了一眼，我的担忧还是灵验了。 我急忙吩咐道：“现在都过来吃饭，一时半会狼群进不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你们都要听我的，你们难道忘了刚刚我说的话嘛！”我大声的怒喝道。 所有人都低着头，围拢了过来，碗筷不多，两人用一个，我拿着大勺，给他们盛满腊rou面疙瘩，最后给果子狸留了三块大肥rou。 吱呀吱呀、、、 我赶紧咽下嘴里的饭，放下碗筷伸头向外看去，起风了，外面起大风了。 而狼群也都围在了四周，用牙齿啃咬着木屋的边缘。 “那是龙卷风吗？”刘菲指着外面问。 我摇了摇头，这里独有的风，像是龙卷风一样，威力不及龙卷风的十分之一。 “陈泽，我们的房子能撑得住吗？”眼镜女孩担忧的问我。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知道，有点悬，每年我都会在封山之前修缮加固一下房子，即便是那样，大风过后，也残破不堪。 这一次没有任何的加固，多半是坚持不了多久。 当然，我在赌，我赌这风持续不了太久。 时间过的很慢，我一阵焦急心烦，悬着的心像是摇曳的房子，七上八下，心里不断的祈祷不要出事。 看的出来，他们也很紧张，屋内安静的只剩下咽口水的声音。 当这风持续了半个小时的时候，风依旧没有减弱，反而有点加强，我们的房子摇摇欲坠，吱呀吱呀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我暗道一声不妙，狼群都很狡诈，知道我们的处境，在外面就是不走，等着我们失去防护的时候，它们会将我们都咬死，作为今天我们得罪它们的礼物。 远处再次卷起一大团雪花，视线越来越模糊，风势越来越大，不得不承认，我们危险了。 “所有人听着带上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大家都下地窖！快！”我下定了决心，抱着枪吩咐道。 每个人都脸色煞白的看着我，都是聪明人，知道我们的处境到了生死边缘，只能寄希望于最后的地窖了。 她们默不作声的往地窖里拿着东西，女孩们每人都有一个小背包，里面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看起来很重要。 无一例外，都在生死攸关之际将那些包背在了身上。 “快点，都什么时候了，还检查那破包，难道比命还重要！”我焦急的呛声道。 刚说完，屋顶的木板被风掀了起来，哗啦啦的掉在了屋后，我们这里成了露天的房屋。 这还没完，失去了房顶的木屋开始四分五裂，我大骂一声倒霉，最后一个跳进地窖，只听上面轰的一声巨响，我心里一紧，房子塌了。 “刘鹏，你抓紧了啊，别让狼群拽了上去。”我不放心的提醒道。 地窖的木板是加厚型的，上面下面各有一个转动的把手，狼群进来肯定能通过气味找到地窖，因为都多少受了伤，我们只能选择死守了。 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防线，窖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