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知祸福
“紫珊…紫珊…” 不知道多久，黑暗中有人急切的呼唤，夜紫珊才缓缓醒来。 睁开眼半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她还来不及自己辨认，突然有一种本能驱使着她喊道: “救救他！快救救他！” “救他？”终于听出来声音是风老的，夜紫珊转醒之后虚弱伸手的抓着老人的衣襟。 “君天离…救救他啊”夜紫珊喊道，眼角落下几滴泪水，她偏头打量自己在什么地方。才发现自己竟已身在城楼之中居室的榻上。 “他已经回来了…此刻生死未卜，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活不成了。” “万幸你没有事…不然夜楼大人那里老夫万死不能交代。”风老显然不担心君天离的死活，他正欲让夜紫珊好生休息，却见她拖着虚弱的身躯勉强从床榻上坐起身来。 “带我去看他…”夜紫珊泪流满面道，老人被少女的态度吓到。还没思考要说些什么。夜紫珊竟是穿着睡服冲出了房门。 好在所有人的居室都隔着不远，少女拖着还未恢复的身体步履蹒跚找到了君天离的房门推门而入。 “紫珊姑娘…你醒了？你怎么能乱跑…”一进房门正好和楚怡碰了个面，同在屋内的还有苏辰。风老没有追上来，想来应当是早知这位幻天使在这间屋子里。 “他呢？”夜紫珊对着两人点了点头，有些急切地问道。 “榻上…”楚怡知道少女说的是谁，抬手指了指屋内。夜紫珊也来不及客气，立马冲了进去。 “他这是怎么了？”看到榻上的人夜紫珊呆住了。少年身上的血污已经被洗干净。衣服外裸露出来的皮肤无一不是带着伤痕的。 他的手掌上有着和自己一样的血痕。和平时嘴上不饶人的样子相比，此刻的少年安静的无以复加。 夜紫珊惶惶然走到了榻前。盯着榻上的人看了很久，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手颤抖着的朝着少年的鼻息探了过去。 “啊…”夜紫珊低声的惊呼，浑身如遭雷击。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冥城少女喃喃念道，脸上的泪水再也压抑不住。 “怎么会…你还骂我死女人，你怎么会死呢！”夜紫珊跪在床边，不住的用手捶着榻上人的身体，声音止不住哽咽起来。 “夜姑娘…”苏辰过来拉住了地上的少女，面色有些凝重道： “可不能这么捶，天离兄弟起来了会骂人的。” 夜紫珊起初根本没听清苏辰的话，直到前任幻天使再度重复了一句，她才猛地抬头，看着身边这个沉稳的白衣男子。 “苏辰大哥你说什么…” “他可没死…”苏辰苦笑道。 “可是…他的呼吸…” “你忘了易筋洗髓以后能够封闭鼻息用其他部分代替么？这样可以降低身体机能的流失。天离兄弟在最后用了这个办法…” “那他没事？”夜紫珊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拉着苏辰的衣服急切的问。 苏辰看着榻上的人，又看了看满脸泪水的少女。突然一下踌躇犹豫得不知道如何作答。一旁沉默的楚怡却是走了过来，把地上的少女扶到了榻边。 “他现在六识封闭，气息微弱。仅仅是保持着最基本的生命迹象。能不能好转，我们也在等萧岛主过来…” “萧岛主？连楚怡jiejie你都没有办法，他能做什么？”夜紫珊哽咽道，她只当楚怡说的是安慰之词。若是连云流传人的医术都无能为力，无罪之岛的主人再如何强大。也不见得能起到任何作用。 “天离兄弟的情况，已经不是单纯的医道能够解决的了。事情还得从你们破阵之时说起…”苏辰明白夜紫珊在想什么，开口向少女叙述道。 原来夜紫珊已经昏迷了三日之久。 三日之前，当苏辰破除了第一处阵法之时，见到那已经具备了意识的阵灵，担心两个年轻人会有麻烦，便直接冲着君天离和夜紫珊的那处阵眼而来。他所在的阵眼离二人算是最远的一处。在他全力赶路之下，也是花了小半个时辰才到达。 一路上感应着幻天戒，隐隐感受到二人虽然气息受损，但似乎已经压制下了那一方阵灵。他的心里便放心不少。那时候另外几方阵灵都已经被破除，正当苏辰心里安定下来之时，异变突起。 整个无罪之海的阵法仿佛受到了什么外力的注入，原本已经消散的四处阵眼灵气全都被重新聚集起来，慢慢的汇聚到了中央的阵眼。 “是谁有这么大的力量cao纵这片阵法？”苏辰心里疑惑。脚下却不敢怠慢。他已经感觉到了君天离二人有难。此时已经到了那一片毒瘴的树林之中。林中四溢的灵气已经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可即使以他高深的修为，面对那有着五行变化的路径。再心急也只能慢慢寻找隐藏的路径。 待到他寻路而出。见到君天离和夜紫珊之时。却已经是一副难言的景象。 “那时候你已经昏倒在地上。却找不到天离兄弟人在何处。只看到你的前方有一处说不清楚的能量体。” 苏辰回忆道，语言吞吞吐吐，好像是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当时的样子。 “那能量体覆盖了你前面数丈，发出奇异的光芒，里面像是流动着不同的力量，一会儿像是幻天戒，一会儿像是圣殿的回天圣术。还有金色的佛门真言和磅礴的五行灵力。这些力量好像凝结成了一块，形成了一股微妙的平衡。” “当时看到你已经失血过多，我也来不及多想，便直接奔着你过来。没想到那能量还不等我靠近，竟然有一只手从里面向我攻了过来。我和那只手对了一掌。竟是把我震开了数尺…” 苏辰说的平淡，但是让夜紫珊既惊讶又担心，那团能量竟然能和苏辰交手，还把苏辰击退。想来君天离在这种力量下面恐怕更是凶多吉少。 “我刚准备继续一战，自己的腰间突然飞出来一个物件，竟是那破阵用的五行镇封旗。当时五行旗好像受到了召唤一般，直接从我身上飞向那团能量。还没等我阻止便直接插入了能量之上。” “后来之间那能量波动了几下，开始变得有些稀薄。五行旗却也是不见了踪影。随后风云二老也到了。方一落入这个空间，又是两面五行旗从二老身上飞出。” “二老身上的五行旗和方才一样直直插入了能量之中，那一团能量越来越稀薄，开始消散不见。” “能量消散，里面包裹的竟然就是天离兄弟…”苏辰的语气显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样的事情连他和风云二老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三人虽然丢了五行旗这等神物，但是什么也比不上眼前奄奄一息的两个年轻人。便立即不顾方才那无法解释的一幕把两人带回了居处。 “这些天楚怡和我日夜守候也不见他有任何复苏的迹象。苦想一番，怕关键还是在那五行旗之上。” 苏辰看了看榻上没有知觉的君天离，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我和风云二老的所持的五行旗都被吸入了能量之中。你们自己带去的那一面，也是不知所踪，估计也是同等的遭遇。如今天离兄弟的体内恐怕是被五行旗强行封入了阵灵的力量。同时又因为回天祈神的修复，还有绝对防御和佛门真言的压制…几种力量牵制让他不至于爆体而亡。” “那为什么他不苏醒呢？”夜紫珊明白苏辰说的很有可能。却更关心现在的结果。 “楚怡说，可能是因为五行旗封存的能量过多无法完全压制，还有强大的力量在筋脉内游走。天离兄弟的自身筋脉为了不被能量冲击而选择了自行封闭。”苏辰解释道，脸色依旧有些凝重。 “若是不消化那剩余的力量，或许…他便永远不会苏醒。” “不…”夜紫珊失声道： “一定还有办法对不对？”少女站了起来，却因为气血不足一刹那觉得天旋地转。苏辰赶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少女。 “放心，楚怡说如果能得到第五面旗，或许能够封住余下的力量。我已经向萧岛主求助了。他会把五行旗送过来的。” “紫珊姑娘…把这个服下吧。若是想等他苏醒，自己可别先倒下了。”楚怡轻轻的拍了拍少女的肩头柔声道。将一颗补气活血的丹药递了过去。 夜紫珊默然点头，将丹药吞服。三人在屋内无言等待，过了半晌有敲门声传来。楚怡准备起身开门，却被夜紫珊飞也似的抢先。 “冷霜jiejie？”来人并不是萧岛主。 “哟…都在呢？看来这小子还真有人疼。”萧冷霜对着夜紫珊笑了笑，自行进了门。虽然这岛上哪处都是自己的地盘。可是这般大大咧咧的走进来。多少不像是一般女子的所作所为。 “萧姑娘？是岛主派你来的？” “是…父亲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专门叫我过来把这个东西给你们。”萧冷霜简洁的回答，把一面小旗扔在了榻上。好像丢下来的不是什么神器而是废纸一样。 “这等神物，竟然这么便宜了这小子。” “物是死的，还有什么比人的生命珍贵。”楚怡对于萧冷霜的说法毫不赞同，竟是出口反驳。萧冷霜闻言一怔，她没想到这个温婉的医者会跟她有言辞之争。 不过他们都是对无罪之海有恩的客人，萧冷霜当下也不多言，只哼一声便不理会几人，出门离去。 准备道谢的苏辰哑口无言。苦笑着转头回到君天离榻边。男子将榻上的五行旗拿起。压在君天离的丹田之上，开始灌注力量催动。 五行旗和君天离的身体同时泛出流光，古铜旗身不受力的漂浮而起。慢慢的实体变得模糊起来。苏辰精神一振，他和楚怡的猜想果然没错。五行旗和少年体内的力量形成了某种呼应。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量，想把虚化的五行旗融入君天离的气海。 然而少年的身体和旗影接触的一刹，一道金光闪起，力量从少年身体内反弹而出。把苏辰的手又推开了几分。 “这是？”苏辰皱眉看着那抵抗的金光，少年左手的手腕也有金光缠绕。苏辰辨认出了是那日无虚尊者留下的佛珠。 “禅门的金刚伏魔身？”顷刻之间苏辰陷入了无奈，这本来是用来保护君天离的力量，竟然排斥了现在五行旗的力量。 这力量在他面前算不得强大，可偏偏苏辰却无法强行突破。 一旦打破了少年体内力量的平衡，造成的后果恐怕更加严重。 “让我来吧…”夜紫珊好像看出了苏辰的窘境。她走到了君天离身边道： “或许…这个有用。”少女拉起了右手衣袖，那里一串和榻上少年手上一模一样的佛珠。此刻也是微微发亮，像是和另一串产生了感应一般。 “你小心…”苏辰觉得别无他法，只能让开位置给夜紫珊一试。自己却不敢走远，一旦有变，还需要他来护着少女的安危。 夜紫珊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勉力集中了精神，把自己还未恢复的力量调动到了一处。学着苏辰的样子往君天离的气海压去。 这一相触，金光更胜之前。苏辰心里微微一跳，随即又感觉到那光中包含的力量瞬间柔和起来。只见夜紫珊丝毫没有像刚才自己一样吃力，稳稳的把那五行旗的能量压入了少年的身体。金光渐渐消散，一切又恢复如初。 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榻上的人感觉时间分秒难度。一炷香不到，几个人的表情跟着时间在期待，急切，失望之间走了一个来回，榻上的人却丝毫没有动静。 “醒来啊！醒来啊！”夜紫珊嘴里喃喃，眼圈又是开始泛红。泪水滴滴滑落在少年的脸上。看的此番情景，楚怡也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你醒过来…我再也不骂你yin贼…再也不和你动手了。”夜紫珊疯狂的摇着少年的身体，声音开始带着哭腔。 “紫珊姑娘，别哭坏了身体”一旁的苏辰终于忍不住叹气。 “起来啊！你非礼过本姑娘这么多次，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不能死！”哭喊的少女已经完全听不进苏辰的劝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 夜紫珊自己不明白，可是楚怡和苏辰二人却是看得清楚，虽然君天离和夜紫珊如冤家一般，可两人在每日斗嘴斗气之中，早就萌生了微妙的情愫。 而现在，这美好的情愫难道要破灭在这场无妄之灾中么。 少女的泪滑入了君天离的嘴，那一直安静得如死人的少年突然动了下身子，没人看清究竟是他自己的动作，还是被少女摇晃所致。苏辰却敏锐的感觉到了一瞬间。 他轻轻把夜紫珊从君天离身上拉了开来，又等了片刻。突然榻上的人又咂了咂嘴，轻轻的吐出一句梦呓似的话让所有人惊喜起来。 “啊…呸…这汤…好咸啊。” 病榻上的人在言语之后，不断地试图慢慢睁开眼睛，一眨一闭的样子点燃在场几个人的希望。似乎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发生在这个屋子之内。 过了许久，君天离终于勉强睁开了双眼，一个个面孔聚焦在他的视线之中。夜紫珊不停地擦拭着自己的泪，苏辰满脸的欣慰，楚怡关切的眼神。 “我还活着？” “当然！被少女的泪拯救的…”尽管少年苏醒的第一句话显得那么的无脑，苏辰依旧开心的回答。甚至开始说出了和平日不一样的调侃。泪水还没有擦干的夜紫珊闻言脸蛋一红。狠狠剜了一眼老不正经的苏辰。 “哭得这么厉害？是怕我死了没有人给你抱么？”君天离听了苏辰的话，才把注意力集中到离自己最近的少女脸上。那平日里看起来可恶的面容如今充满了疲态。通红的眼角延伸着泪痕。让君天离有一种从认真看过这个少女的感觉。 “去死吧！”那带泪略显柔弱的面容在君天离眼里忽然一下变得狰狞。夜紫珊朝着君天离胸口给了一拳。 “要你贫嘴。” 方才苏醒的少年哪里避得开这一拳，只能侧过身别让少女打到疼处。然而少女的粉拳一及身，不自觉的力量从被触碰的地方翻涌而出，顺着夜紫珊的手反弹而上。 少女没有料到如此异象。身体直接被冲开榻边，被眼疾手快的苏辰一把托出。 “你没事吧？”君天离惊道，方才那股力量已经能够伤到夜紫珊了。尽管嘴上调侃，但是历经生死之后，他再也不愿看到眼前这个少女受任何一点伤。 “你！”夜紫珊揉了揉手，似乎没有大碍。可是情绪又不免带着怒气。明显是向君天离在要一个解释。 苏辰却在此时拉住了生气的少女，面色犹疑的看着君天离，走了上来。也是一掌逼向了君天离。这回君天离没有避开，他知道苏辰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力量再一次从身上反击出来，比方才夜紫珊那一拳打上来更为磅礴。像是体内有着一群精忠报国的将士要冲出来剿灭敌人一样。然而苏辰的掌劲刚柔并济。所有的力量在他的手下压制的无法动弹，最后又被逼回体内。 “奇妙！真是奇妙！”苏辰看了看君天离自语道。 “苏辰大哥？我怎么了？” “成怪物了！”夜紫珊插嘴道，她也看明白了君天离方才的攻击是无意识的。苏辰已经找出了答案。 “天离兄弟，你可知道你体内的情况？”苏辰问道。 “沉睡至今…哪里知道。”君天离摇摇头，转而向苏辰询问了昏迷后所有的事情。 “如今五行镇封旗把所有的力量都封印在了你的体内，一旦有外力入侵封印便会做出反击。你现在变成了一只刺猬。谁要是打你…先要吃一道亏。”苏辰娓娓道来。 “豪猪还差不多…”夜紫珊哼声道。 “那岂不是很厉害？”君天离捶了捶自己的胸膛。 “难怪有些女人不是我的对手了。” “你！”夜紫珊跺了跺脚，指着君天离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夜姑娘…天离他就图个嘴快，断然是不会对你动手的。”楚怡看着又要吵起来的两人出来劝道。 “他毕竟是个伤者。”楚怡在夜紫珊耳边低语，后者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无敌。”苏辰笑了笑： “天离兄弟你身上的封印分了五层，每一层都封印了相对的力量。如果使用得当循序渐进，你可以慢慢化为己用。” “哪一天待你五重封印如果能都解开，怕是苏辰完全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如果力量被强行牵引，也有走回入魔毁掉自身的危险。” “循序渐进？那得要多久？”君天离忽然感觉自己拥有了一笔无尽的财富，却被告知无法使用。 “最好一辈子…”夜紫珊在心里默默诅咒。想着自己日后再也不是这个死家伙的对手，一定是世间最大的悲哀。 “无例可循，只能看造化了。我会教给你一套运用力量的方法。会让你控制好你能控制得住的力量。不至于伤及无辜。”苏辰道。少年也觉得聊胜于无的笑着点头。 “既然你醒了，过些日子咱们便一同动身，掌船人和萧岛主都有些按捺不住了，这么多年的等待已经经不起拖沓。现在无罪之海已经失去了封印，普通船只也可以自由出入。岛上倒是为这一天到来早早修建了许多船只，随时可以起航。” “苏辰大哥你们要去哪里？”少年问道，他已经知道了苏辰的来历和他在寻找雨妃姐的目的。自然想和苏辰一路。 “不知道…她毫无音讯，我也只能再去找一些老朋友。天离兄弟还是先回沧澜的好，或许在不同的地方能够有更多找到她的方法。” “萧岛主也会带着岛上的人找一个地方安身，一旦安顿下来也会不遗余力的帮助我们。”苏辰的话语里有着明显的婉拒。 君天离没有作声。好像不满于苏辰的回答，可转念一想苏辰所言也有道理，他便微微点头，将目光看向了楚怡。 “我会和图雅师兄先去萍城。有一个回天教的朋友需要我们…”楚怡淡淡道。没有人注意她在苏辰提及前程的时候闪过的一丝黯然。 她只是说着自己的去路，从来不善于表达内心的情感。 “看来前路无知己…”君天离苦笑。他们一群人因为同一个女子聚集在无罪之岛，似乎又要因为同样的目标而分离。 命运如此，何其幽默。 “那你呢？”君天离才想起自己还忽略了一个人。 “回冥城？” “我回永兴。我要去看望我在永兴的小可爱们…这一次还要劳烦沧澜的君大将军做东咯！”夜紫珊狡黠的一笑。不顾少年失色的表情转身走出了房间。 君天离看着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对着楚怡和苏辰说道。 “真可谓是命途多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