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海上风景

    船越驶越远，到渐渐看不到大地的时候，船身的晃动开始明显了起来。

    苏妙适应得不错，基本上没有受什么影响。宋宸连河船没坐过几回，适应起来就有点困难。

    这一段已经进了远海，除了零零星星遇到的几个无人的荒岛之外，就只有一望无际的海水。不过日出和日落是极美的。

    商船很大，虽然还是会随着波涛而起伏，但其实对于适应了这种感觉的人，这点晃动不算什么，苏妙就很喜欢搬张椅子在甲板晒太阳。

    宋宸本来可以服用苏妙先前做的晕船药丸的，但是听崔祥说只要捱过前面几天，一般就能够适应过来，而只要能克服一次，以后就不会晕船了，宋宸就坚持着没吃药。

    脸色苍白地过了两天，宋宸这天终于感觉好了点，那种莫名其妙的眩晕和恶心的感觉开始减退，他有精神和苏妙一起坐在甲板上赏落日。

    这还是宋宸上船以来，第一次以观赏的角度去注意到大海里的落日。

    夕阳光线柔和，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洒下金光万丈，海面上有几只不知的大海鸟伴船飞着，时而冲到高空中翱翔，时而俯冲到海面上，去抓潜浮到海面上的鱼儿。远远看着，真有几分“落霞与孤鹜齐飞，‘海’水共长天一色”的意境。

    崔祥在船上例行巡视完，把手上的事情吩咐下去，也走了过来，他笑问宋宸:“感觉好点了？”

    宋宸收回凝望着海面的目光，回头冲崔祥点点头，“嗯”了一声，还是不太能起说话的兴趣。

    “再往前一些，就是暮舞鱼常会出现的地带，这种鱼rou质非常好，rou厚无刺，适合各种烹调方法，无论是烤、焖、煎、炸，甚至直接放点水去白煮，都可以！”崔祥似乎也非常喜欢这种鱼，兴致勃勃地说了起来，“眼下是黄氏昏时分，这些鱼喜欢在这个时候在海面上蹦哒，我们的大船船舷离水面太高了，它们跳不上来。等下我们就放小船下去，拖在大船的后面，暮舞鱼会主动往船里蹦的，到差不多的时候我们把小船收回来就可以了……”

    崔祥说话间，已经有几个水手过来，开始把绑在船舷外的小木船给缓缓地放到了水面上。

    苏妙和宋宸早在听崔祥说到这是暮舞鱼常出现的地带时眼睛已经亮了，看到水手们的动手放船，本来坐着的他们马上起身走到船尾，盯着海面上的动静。

    小船放了下去后不久，苏妙就惊呼了一声，随着苏妙的这一声，水面上就有了动静，像是突然炸开了锅似的，开始有鱼破水而出，像一支箭似的，高高跃起，在空中滑行了一段距离后，又重重落入水中。其中有一条特别大特别长的跃得特别高，差一点就到他们大船的船舷了，宋宸伸手一抄，就把那鱼给接住了，笑嘻嘻地捧到苏妙面前。

    苏妙惊喜地双手接了，跟宋宸商量:“这个我们试一下煮着吃吧？等下再弄一些做成鱼干，到时带回去大兰，给师父尝尝！”

    宋宸赞同:“海鱼做成鱼干后蒸或焖rou都不错的！”跟苏妙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他也变成半个吃货了。

    小船上不断有鱼自投罗网，不一会就铺满了船底一层，苏妙看得满心欢喜，边激动地看着边和崔祥讨论着吃法。

    “还有的人喜欢直接就这样片了生吃。”崔祥是个健谈的，说到兴起，就问苏妙他们，“你们要不要尝一下新鲜的？在海国的酒楼里，他们最经常的吃法就是直接就活鱼上桌，用一个特制的架子挂着鱼，有小二帮忙从鱼身上片rou，什么调料也不蘸就这样吃，他们觉得能最大程度地保持鱼的新鲜。一条鱼经常rou差不多片完了，剩下鱼架和薄薄的一层rou包裹着内脏时还活着的……我倒没觉得这样直接片rou和把鱼弄死后马上片rou吃起来有什么不同，没有必要这么残忍……而且我觉得生的鱼rou还是点蘸由姜丝、豆酱汁、酸醋调成的酱汁最为美味。”

    苏妙看了看放在一旁水桶里还在生龙活虎地扑腾的鱼，摇了摇头:“我就不试了……阿宸你想试下吗？”

    照说宋宸杀歹人都可以眼睛都不眨，对血腥场面的承受力应该比较强的，但是随着崔祥的绘声绘色，联想能力异常丰富的他脑里出现了一幅被架着的暮舞鱼被一块一块地把rou片下来、浑身血淋淋还不时在挣扎的场面……宋宸捂了捂嘴，忙摆手:“不……”

    苏妙看着反应过度的宋宸笑了会，又去看了看拖着船尾的那艘小船，惊讶:“船已经满了！”

    苏妙一纵身，跳出了船外，等吓了一跳的众人反应过来跑到船尾查看时，苏妙已经提着那满鱼的小船站到船尾的船舷上，笑着问崔祥和几个水手:“鱼放到哪里？”

    崔祥和几个水手愣住了，宋宸四下看了看，把放在甲板的几个又大又深的木桶拎了过来:“这个应该可以放吧……”

    苏妙手一翻，把小船里的鱼都倒进了木桶，又往船外跳，等把小船按照原来那样安置好，才用帕子擦了擦手:“趁着鱼多，再接一船……”

    “……”崔祥这时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兄弟说有苏妙和宋宸俩人同行的话，他们能连镖师都省了……

    崔祥咳了两声，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苏姑娘——”

    苏妙去桶里挑了挑，挑出来几条大的，让旁边的水手帮忙抓了出来，冲着崔祥笑:“这几条加点水白煮了尝尝？连盐都不用加，我们也尝一下鱼的原味。”

    崔祥忙让人把厨娘叫了过来，按苏妙的吩咐把那几条鱼处理了。

    厨娘的动作很快，一盏茶后，煮好的鱼就被端了上来，煮的时候只放了一些清水，此时那鱼汤却是乳白色的，伴随着阵阵鱼香扑鼻而来，十分诱人。

    苏妙拿个小碗给宋宸和崔祥各装了半碗鱼汤，给自己也盛了小半碗，喝了一小口，眼睛马上就眯了起来。

    宋宸也喝了口，鲜美温热的鱼汤顺喉而下，熨烫得心和胃都服服帖帖的。

    虽然没放盐，但那鱼rou入口一点也不觉得淡，有一种烧烤时没有的鲜香。

    苏妙和宋宸吃得齿颊留香，满足不已。

    剩下的鱼也让水手自由选择用自己喜欢的煮法做了吃。

    夜色渐临，船队周围的海面上开始渐渐弥漫起一阵鱼香，惹得海鸟一直徘徊着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