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村鬼事
做阴阳先生的，欺神盗鬼、泄露天机，属逆天行事，命中必犯五弊三缺。 所谓五弊，不外乎“残、寡、孤、鳏、独。” 所谓三缺，即指“钱、命、权”这三缺。 我爷爷是十里八村有名的阴阳先生，但他却不知道，自己犯哪一门，于是在一个烛光暧昧的夜晚，他给自己算了一卦。 卦象显示，他命犯独缺，一辈子不能娶妻生子。 好嘛！这老光棍，愣是把自己算的断子绝孙了，连我都被他算没了！ 说起这事也真够丢人的，我爷爷见别人都能抱着婆娘在炕上瞎折腾，就他不行，他悲愤交加、饥渴难耐，算完卦后，没过几个月，人就疯了。 可你疯了就疯了，人却还不老实，在村子里到处跑，今天扒寡妇门，明天蹲大姑娘厕所，后天摸了村长媳妇的腚沟子，摸的村长媳妇小脸红扑扑的。 因为这事，村长没少揍他，说：“我媳妇屁股，是你能摸的么？” 我爷爷还嘴犟，疯疯癫癫的说：“二棍子能摸，我凭啥就摸不得？” 说完，还没等村长动手，二棍子嘴一抽搐，先给我爷爷来了一套降龙十八掌。 有一段时间，我爷爷盯上村西头老李家的小媳妇了，那小媳妇刚过门，我爷爷每天就蹲守在他们家后院的草垛里，无论刮风下雨，从未间断，只为了研究她前tu后翘的人体曲线。 可还没等我爷爷研究明白，村西头老李家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李柱子，被人打死了，死的很惨，都死了几个小时了，眼睛还睁着。 打死他的人，是本村村长儿子，赵四。 老李家哭着喊着要赵四偿命，可赵四却说人不是他打死的。 村长老赵，当时就请来了法医，最后鉴定，李柱子受的是皮外伤，没理由致死。其属于自然死亡，具体死因需进一步查明。 说的明白，确实不是打死的。 李柱子媳妇当时哭的，差点背过气去，她趴在丈夫身上，鼻涕一把泪一把：“我才刚过门，你就走了，你要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这时，我爷爷突然从人群里窜出来，他像猴子一样，蹦蹦跳跳的，绕着李柱子的尸体跑了一圈，待他跑到尸体头部的时候，突然猛的俯下身，两手抱住尸体的头，把耳朵凑过去。 众人顿时大惊失色。 人死为大，你这疯子不是在亵渎死者么。 围观的人上来就要抓我爷爷，可我爷爷一句话，立刻让他们都退开了。 他用哄小孩子的口吻说：“嘘，别闹，他正和我说话呢！”说完，指了指李柱子的尸体。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李柱子的媳妇也被吓的一个激灵，立刻站了起来。 我爷爷也很快站了起来，一脸疯相的嘿嘿笑了几声，大喊道：“死不瞑目，有冤情，有冤情啊——” 说完，哈哈大笑三声，一蹦一跳的就出了人群。 村里的人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突然听二棍子说：“死疯子，竟胡咧咧，都别愣着了，快添把手，把灵堂搭起来！”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缓过神来，不免都觉得有些尴尬，是啊，疯子的话怎么能信呢？ 在二棍子和众村民的帮助下，老李给儿子搭起了灵堂，这期间，李柱子媳妇不停的哭闹，她觉得李柱子死的太冤了，肯定是村长家联合法医，胡乱出的鉴定，李柱子肯定是被赵四打死的。 老李两口子也是心痛不已，想着儿媳妇的话，似乎也在理，可自己现在也没有证据，拿老赵家没办法。 这时，二棍子却给老李出了个主意。 他说：“叔，柱子哥死的憋屈，这帮法医拿科学当幌子，其实就是拿钱办事，他们玩科学，咱们就讲迷信，我认识一个阴阳先生，法术很高明，柱子哥要是有冤，就请他来帮柱子哥申冤！怎么样？” 话说这二棍子，人脉极广，在十里八村很吃得开，老李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立马就来了劲，说：“请，花多少钱都请！” 傍晚，二棍子带着那阴阳先生就进了村。 阴阳先生穿着一身道袍，留着八字胡，身旁跟着一个小道童，到了老李家先吃了口饭，大约到了晚上十点钟左右，开始摆坛做法。 要说这道士，确实有两下子，他一手持招魂幡，一手持引魂玲，口中念了几句口诀，夜空中就飞来几只蝙蝠，落在灵堂的棺材上。 村里人信鬼神，在他们的观念里，蝙蝠是不祥之物，老李急忙问阴阳先生：“道长，这是咋回事？” 阴阳先生眉头一皱，说：“死者有怨念！”话刚说完，就见夜空之中又有几只蝙蝠飞了过来，继而，越来越多的蝙蝠朝棺材这边赶来。 “好深的怨念！”道士一惊，急忙拿出一个瓶子，扔给小道童，说：“快用圣水洗礼！” 小道童接过瓶子，打开盖子，往棺材的周围洒了一圈。 一股十分呛鼻的味道弥漫开来，众人都捂住鼻子。道士却好似没有闻到这股味，他掏出几张纸符捏在手上，另一只手不停的摇晃引魂铃： “天王在上，神兵列阵，有冤索冤，有债追债，三更为号，急急如律令！” 道士嘴中急切的念完，就见那些蝙蝠纷纷冲天而起，就好似棺材里，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出来一样，直吓的众人纷纷后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棺材里，又期待又紧张的看着。 道士一挥手，手中的纸符不点自燃，瞬间烧成了灰。 “成了！”道士说着，将纸符烧成的灰洒进棺材里。 那些蝙蝠随着道士做法结束，越飞越远，最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道长，这？”老李完全没看明白这是咋回事。 众人也是一头雾水，此时不应该是棺材爆炸，一个青面獠牙的李柱子飞出来，呲牙咧嘴的直奔老赵家吗？咋就没了动静？ 这群村民期待的大场面，没有出现，便纷纷望向那道士。 可就在这空当，人群中突然钻出一个人，正是我爷爷，他疯疯癫癫的跑到棺材前，闻了闻，突然大声说道：“血煞疾奔走，夜半鬼敲门，这下子老赵家摊上大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