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饥不择食
“喂！小子，该下来了！”大块头从车上跳下去，只留着叶灵风一个人在车上。 叶灵风悄悄掀开车上的布帘，像个小女人一样观望着四周。 这里篝火通明，有木桩有瞭望台，还有数不尽的帐篷。他又看了看车前的那匹怪物，确认它不会伤害自己，立即跳下车来。 久违的脚踏实地，令他感觉良好，全然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站在这个营地里，周围的人都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还有几对色眯眯的眼神，恐怕是搞错了他的性别。 他不敢久留，立刻跟上大块头，走的时候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正在悲鸣的怪物......原来那家伙有两个头，一个头显得疲惫不堪，另一只头在安慰它。这个怪物全身紫色，皮毛间满是伤痕，它的身体微微颤抖，害怕再受到鞭挞。 叶灵风突然映射到自己，他抚摸着脖子上的镣铐，抓起一块破布围在脖子上，遮住这分屈辱。 “来，过来！”大块头示意他走上木台。 “孟将军，又给我们带来什么好东西。”一个饥渴难耐的属下凑上跟前。 “哈哈哈，你马上就会知道了！快！叫小的们集合，除了站岗的一个都不能少！” “是！”那个家伙屁颠屁颠地跑下去，不一会就来了几百号人。 这些人一个个都如同饿犬豺狼，身着简单的木甲皮革，角落那几个只有几块草席披挂。他们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军队，倒像是一群流氓地痞，这个所谓的孟将军身份十分可疑。 “小的们！”孟将军高声一下，台下立刻安静下来，“正如你们所见，这个是咱几个兄弟在帝都牢房里抓出来的。”说罢一把将叶灵风推到台子前面，让台下的人看个清楚。 看着台下一堆人对着他议论纷纷，叶灵风一下子慌了神。他觉得气氛不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种处境？ “小的们！不要激动！”孟将军再次制止sao乱，“你们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知道，他是被光灵女神召唤而来的审判者，至高无上的类人类！”台下又是一次不小的轰动。 什么？叶灵风被这群豺狼的激动情绪震慑到，他们到底想对自己做什么？ “对！他就是天降的圣人，我们能得到他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恩惠！”孟将军洪亮的嗓音更带动了手下的积极性，就连那几个卷缩的老弱病残也都站起来观望。 “既然是上天给我们的，我们就不能浪费！” “对！不能浪费！我们要把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对，对！喝尽他的血，吃光他的rou，啃掉他的骨头！” “据说吃了大圣者的rou可以长生不死！” “不对，吃了他的rou可以拥有不灭之躯，百战百胜！” “哦哦哦！吃吃吃！吃掉他！” ...... 嗡—— 叶灵风突然双耳失聪，已经听不见那些士兵们激动的呐喊。 眼前骇然是一群饥饿的豺狼，它们像是遇见美味的鲜rou，在嚎叫，在嘶吼，恨不得将其一口吞下，食之而后快。 叶灵风的身体颤抖着，这种感觉比在幽闭的石牢里更加难受。 他绝望地看向台下，绝望地回头，看着那个救自己一命的人。那个人一脸轻蔑，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那是强者面对弱者的眼神，弱者祈求帮助，强者断然拒绝的眼神。 此时此刻，叶灵风就是这个弱者，完完全全被一群狼虎掌控的羔羊。 在众人呐喊中，一个老迈的身躯被排挤着。这就是所谓弱rou强食，没有信赖和拥护，没有其他共生关系，只有自己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一刹那，叶灵风看到了这个老弱的身躯，不抢食就会死！不求存，一定会死！ “喂！！”叶灵风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台下迅速安静了不少，他们不敢动怒这个所谓的大圣贤者。 “呼......呼......”叶灵风强喘大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他的身体依旧在颤抖，他已经被这个残酷的世界逼上了绝路。 “你·们·这·群·混·蛋！”叶灵风一字一字的吐出来，台下莫名的双眼齐刷刷地盯上了他，有诧异的，也有讥笑。只有那个孟将军，面无表情也没有任何动作。 “你们还是人吗？”叶灵风狠抽一口气，“我也跟你们一样，是血rou之躯！” “不是的话，那我们吃什么？哈哈哈哈……”这个长相愚蠢的家伙独自狂笑，其他人则静静地看着，等待大圣者的表态。 “如果你们吃了我，不会有任何好处！”叶灵风慢慢镇定下来，“正如你们所见，我代表的并不是光灵女神，我代表的只是你们人类！你们吃我跟吃你们自己是一样的！” “什么......一样的？” “他不就是个类人类吗，他就是身型跟我们不一样而已。” “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法灵......” “这才是叫人可疑的地方吧......” ...... 台下再次陷入混乱。 “住嘴！”这次的呐喊比方才雄厚了许多，“你们这群败类，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就算是光灵女神本人，你们吃了她也不会让你们的rou体升华。因为，你们根本没有信仰！” “谁说我没有信仰，我也曾信仰过光灵神！”台下似乎因此站住脚，纷纷相视点头。 这群庸兵根本就是白痴，叶灵风乘胜追击，“那也只是曾今，就是因为你们摒弃了对她的信仰，才会堕落到今天这副田地！” “光灵神抛弃了我们！” “就只有我们这里灾难连连，她们根本不理会我们！” “就是就是!” 台下又乱成了一锅粥，叶灵风回头望着那个若无其事的大块头。他那表情，好像非常享受这种状况。 “你们太过愚蠢，经受不住考验。”叶灵风顺势说下去，“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就是来指引尔等步入光明的新世界，只要你们跟随着我，跟随着孟将军，听从他的号令！通往光灵圣地也是指日可待！” “我才不想去什么光灵圣地呢！” “我只想要回我过去的生活！” “对！光灵神都是狗屁！” 难道这样说不对？叶灵风不知道，这些人是真正摒弃了信仰，追寻自由和自我的唯心主义者。这种活一天算一天，得一乐胜永恒的人，根本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 “你们，你们！”叶灵风又开始颤抖，他不知道之后该怎么说，手上的讯息太少了，“你们冒犯光灵神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你们背弃了她的意愿！你们之所以现在能站在这里，是因为我还活着，如果你们真敢吃了我，必定会有大灾难降临在你们身上！” “胡说！” “胡说！你有什么能力证明给我们看？” “你拿什么证明？！” 证明？他有什么能力？连之前的记忆都没有。难道凭空召唤天兵天将？他感觉得到，自己就是一般的普通人，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怎么办？该怎么办？ “你们够了！” 孟将军终于肯站出来收拾局面，他顶在众人面前，望着下面一群失魂落魄的家伙。这群三流都不算的庸兵，没有坚定的信念，连自己都怕。 “难道你们忘了当初的意愿了吗？你们为什么才拿起剑杀出一条血路跟上我的？恩！？”孟将军仅仅一个眼神就折服了所有人，“听好了！现在我们得到上天的恩惠就要好好利用！大圣者不是说过了吗！你们吃了他会有灾难，你们只有跟随他，听从我的号令才能得到你们想要的！听明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