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与剑域联盟（2）
姜家是大势力，而姜夔，刚好又是姜家家主、姜辉的私生子。出于明面上，姜辉的确应该顾虑大局，考虑周全再来征战乔家。哦，不，该说是来乔家要人。 据阴阳眼老者言语，姜辉判断，镇杀姜夔之人，无疑是位不可小觑的圣贤境地强者。 毕竟，仅凭圣贤境地修为，能与阴阳眼老者这位人皇境地强者一战的灵士，屈指可数。 无论怎么样看，姜家，都没小看宁凡的理由。 为方便从乔家要人，姜辉此番前来，将剩下的四位长老都给带来了。说是，如若乔家不愿交人，那定是要踏平乔家。 四位长老一听，皆是一愣，姜辉此举，并不明智。 可姜辉却说，乔家不交人，不联姻，是对姜家的蔑视。硬生生将一个人，与一个家族的矛盾，上升至一个家族，与另一个家族的矛盾。 从姜家奔赴乔家，千里之距，转瞬可至。如今，在乔家外围，早就集聚三千兵甲，颇为一战尽血尸之势。 三千兵甲齐聚，声势霸道，山林被震至咆哮，飞禽走兽接连退出乔家所在山域。 兵甲中，那为首之人，虎面罡风，正坐龙马之上，一股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势，便是从他的体内像是泉水喷薄般爆发了出来，他的食指，不断地敲打着龙马脊背，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男子左右后翼，各有两位气质不凡的老者，身穿布衣，褶皱了的脸，是他们对苍老岁月的挣扎。 这时，从午时等至傍晚的他们，心中皆有些烦躁。 “乔家再不出人，便是恕姜某无礼，出兵踏平乔家。”为首那人，气宇轩昂，是为刚盛的中年男子，他猛地一声厉喝，破空炸出，犹如虎啸山林般，气势很是不凡，震慑的四周飞禽纷纷仓乱而逃。 “踏平乔家！踏平乔家！踏平乔家！” 三千兵甲，声势浩荡，异口同声的呼应着姜辉。 姜辉默然一笑，有他三千兵甲再次，任他乔家怎样，也只有臣服的份。 想到这，姜辉嘴角微微上扬，那布满鱼尾纹的眼角处，闪烁出几道惊喜的眸光，一脸都是难以掩盖的笑意。 呼！ 一阵风吹过。 姜辉愣住，先前，他叫喊‘踏平乔家’时，太阳还在地平线上，而如今，且不说太阳，那星空上的星辰也爬上了天空。 细数下，一颗、两颗、三颗……反正是数不清了。 “这乔家，欺我姜家无人。谁上前叫战！” 姜辉满脸怒意，那双拳头，被他攥的咯嘣作响，而他之所以选择等，却是因为他身后长老一直劝说道：“再等等，兴许待会就来了。再等等！” 可这一等，便是半个下午。 却还不见……乔家人身影。 欺人太甚！ 姜辉示意身后出兵，但怎料，他右手边留有白色胡须的长老，捋了捋长白胡子，硬是压了压手掌，示意那些兵甲千万不要妄动。 家族之战，并非小事。 姜辉坐镇姜家，是为姜家家主，但实则，手中不握实权。欲发兵，必须得到四位长老半数以上的同意。 起初，姜辉提议，发兵镇压乔家，就已让四位长老不满。在四位长老看来，北天世界势力划分很分明，轻易发兵，很可能会遭到其他家族联手攻击。 更遑论，一发兵，便是进攻能与姜家比肩的乔家。这之间的厉害关系，姜辉根本没看到。 李家在作壁上观，其他弱小家族，谁不希望，能从姜、乔一战中，分得一杯羹。无疑，姜乔一战，势必两败俱伤。受伤的老虎不如狗，这个道理都懂，姜乔两败俱伤，受益最大的永远会是第三者。 而这第三者，正是李家。 所以……四位长老，主和不主战。能与乔家联姻，实为最好。不能联姻，也没必要非得触怒眉头，搞得非战不可。 但眼下，姜辉之意发兵乔家，甚至，兵至乔家山门。四位长老，若非一再阻拦，这场战争只怕早就不可避免的被掀起。 “左一句不打，右一句不打。你们，到底是想怎样？”姜辉怔住，他示意身后出动的兵甲硬是被三长老给压了下去，这让他心中很是不满，他一脸怒意，嗔怒的看着几位长老，厉喝道：“别忘了，这姜家家主，是我，是我、姜辉。” “家主，执意发兵，绝非上上策。而且，乔家有始祖坐镇，那可是个狠角色。一旦出手，非太公不可挡。”首先发话的是大长老。大长老神色凝重，望向远处山门，那是乔家所在。大长老也在好奇，难道，乔家真是不打算处理这件事了吗？要知道，姜夔之死，并非小事。 若乔家想以闭门这种手段来解决矛盾，绝非上上策。 “太公……” 闻言，先是一愣，姜辉心中明了，他家老祖、姜太公出关，就在这几日。但眼下，他私生子被杀，此仇不报，难能忍受。故才有如今的这一幕。 “家主，没始祖援助我等，只怕我等来乔家，无异于以卵击石。这几日，正是始祖破关之日，何不再等等？”三长老一脸颓废的笑容，又劝说道：“再说，姜夔不过野种。当年，您将他领回姜家时，我就深知他是扫把星，只是不便明说。如今他死，倒也理所应当。” “……” 姜夔怒火中烧，野种……扫把星……再不济，那也是他姜夔的儿子，竟被自家长老说的一无是处。 姜夔恶狠狠的剜了三长老一眼，三长老不知何故，只觉心头一颤。 嗡！ 就在此时，远处山门，轰然大开。 六枚豆粒大小的人影，从山门之上，朝着姜家三千兵甲走来。 “哈哈，看来，乔家无人了。”姜辉不禁一笑，但仍心有顾虑，乔仁天实力不在他之下，而乔仁天几个儿子，更都是数一数二的强者。 …… 近前，乔仁天携三子，另有乔小桥、宁凡，共六人，站到了姜家三千兵甲面前。 “乔仁天，交出杀我族人之人，此战可免。”姜辉怒坐龙马，身子昂然，叫了半个下午的山门，他当真是又渴又累，但眼下见乔家有人出来，他那种饥渴之感，顿时横扫全无，浑身散发家主的霸道气势，欲以气势压倒乔仁天。 “他就在那。” 乔仁天淡淡一笑，欲撇清与宁凡关系，随手指向宁凡说道。 “嗯？”姜辉深觉不对，乔家少主和宁凡站在一个战线，而乔仁天却心甘情愿将宁凡拱手相让？ 此中，必定有诈！ “怎么？不敢让人向前擒拿？”乔仁天冷笑了几声，随即望向身边几个儿子，却也都是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乔仁天，你这是何意？我只要斩杀姜夔的罪魁祸首，和小桥侄女，有何关系？”虽说姜辉被仇恨冲昏了头，但他人却不傻，很多事心中明白。比如，乔小桥不能有事。 姜家来此，最重要还是擒宁凡。既然，乔家已将宁凡交出，那么，能否擒住宁凡就要看他们姜家自己的本事了。至少……乔家没再包庇宁凡。这已然表明了乔家的态度。 无疑，姜家再没什么理由，要对乔家动手。 可一旦姜家触伤乔小桥，那在这件事上，便是姜家理亏。到时候，难免会触怒乔家。乔家比肩姜家，这一点在姜辉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除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姜家才会犯险与乔家决一死战。 恰如之前，就算跟随而来的四位长老，不出言相劝，他姜辉也绝不会蠢到致姜家于不顾冒险攻打乔家。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道理，没几个人不懂。更何况，姜辉乃姜家之主。 “姜辉，我相信你是明事理之人。如今，乔小桥和乔家已经没什么干系，她执意要嫁给宁凡为妻，这违背了我乔家之意。接下来，就是你姜家和宁凡、乔小桥之间的私人恩怨。”说完话，乔仁天便是带走三个儿子离开了山脚下，朝山门登去。 等等，这节奏，有些不对。 姜辉并不傻，他的脑子，在飞速旋转着。 乔仁天先前话的意思，就是在说，乔小桥被踢出了乔家。 这意味着什么？ 仅下一秒，姜辉就失声笑了出来。 乔家内部起了争执。这对姜家，无疑是大好机会。 但，在姜辉身后，四位长老，神色凝重，彼此间，互相看了一眼。 交换了彼此心中的意见，大长老倒吸了口凉气，方才沉声道：“家主，此事，恐有诈！” 突地，姜辉也是身子一颤，他觉得，大长老说的很对。以着乔仁天的手段，绝不会轻易向他姜家认输，哪怕是一根头发丝，落在了姜、乔家界之上，乔仁天也会和他争一下，那根头发丝归谁。 如今倒好，乔仁天二话不说，直接放弃乔小桥，更是将乔小桥踢出乔家。这完全不符合乔仁天的作风。就好像是，吃习惯羊rou的狼，突然给它一根草，它竟然也吃了下去。这合理吗？ “宁凡，你杀我姜家子弟，可知罪？”姜辉厉喝一声，神色严肃无比，且不论乔家此番做法是否有诈，宁凡杀了姜夔总归是事实，此仇不报，不共戴天。 从离开乔家以后，宁凡都不曾言语，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的他，神情显得很是平静。在面对姜辉时，他也没丝毫胆怯的意思，像在面对常人般，表现的很是从容。 直到此时，姜辉开口问他话，他才像从沉思中醒来一样，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小桥，快走，林峰杀来了。” 初听这话，姜辉猛地打了个激灵，旋即下意识便是想要逃离。可看向风平浪静的远处，姜辉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他才知道，宁凡是在故意蒙骗他。 “你找死。” 一声剑啸，从姜辉袖口爆出。 什么是高人？像姜辉这样便是。未出剑，就有剑意。剑啸长鸣，更是能炉火纯青的运用着，明显很是不凡。 可当姜辉挥落的剑意，抚在宁凡眉宇间时，那道剑意，竟自动碎了。 而不知何时，在宁凡手中，却是捏住了一块令牌。 ‘峰’字令牌。 这对姜辉而言，并不是一件很陌生的东西。所以，当姜辉看到‘峰’字令时，他的身子，不由得就软了下去。 当然，落向宁凡眉宇的剑意，也是被姜辉猛地这一瘫软，给震碎的。 姜辉有些不敢相信。可他毕竟是姜家家主，要说没见过世面，这并不合适。 换作旁人，只怕在见到‘峰’字令时，会直接跪下。但姜辉没有。他不仅没有跪下，还在那一瞬间反应了过来，并及时收回刺向宁凡的剑意，否则，这时死的就是他了。 北天世界，手握‘峰’字令的人，屈指可数。除却林峰家人……似乎就没了。 因而，从宁凡手中见‘峰’字令时，姜辉多少有些不敢相信。林峰贴身之物，如何会落在宁凡手中？而宁凡，和林峰该是什么关系！ 有问题，就该有答案。 在看到宁凡手中‘峰’字令时，跟随姜辉而来的四位张来，起初也先是一怔，随即表现出震惊和难以相信。 似乎……他们杀不了宁凡。 不仅杀不了，他们好像，还得将宁凡视作上宾。没太多理由，一个‘峰’字足以。当然，如果有足够胆量，倒也可以试着蔑视掉这个‘峰’字，然后径直上前杀死宁凡，不过其代价，想来非亡命之徒，都该是承受不住的。更遑论，姜辉还是姜家家主。 身后站着整个姜家，这使得，姜辉没办法真正放开手脚去做一件事。时刻顾虑到的家族利益，成为了他在修炼路途上的心魔，无论何时何地，发生了何事，涉及到何人，身为家主的他都必须联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此时这般，纵使宁凡是杀死他私生子的凶手，又能怎样？他依旧不能动手！哦，不对。该说是不敢才对。 姜辉顾虑着太多。在他身后的姜家，永远不会同意，让他因一个小小的‘姜夔’而触怒与林峰有关系的宁凡。因为这不值得。一念之差，很可能会葬送掉整个姜家。 姜辉不是没想过和剑域开战。 可每一次，当他有这种想法时，四位长老，都会异口同声的提醒一句，“当年赵家也以为能战胜剑域。” 虽说，姜辉很想用现在的姜家，岂能是当年的赵家所能堪比的这句话来反驳几位长老。 但…… 如今的剑域，似乎也不是当初那个剑域所能相提并论的。进步的不只是姜家，比起姜家的进步，剑域的发展，该说是飞跃。 到了现在，局势似乎变得有些尴尬。 在面对手持‘峰’字令的宁凡时，姜辉变得有些哽咽，因为他突然有了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