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共同进退
罗天书缓步走到杨明面前，不悦的质问道：“师父发出召集令已久，其他师兄弟皆都是马不停蹄的赶来，唯独只有杨师弟来的最迟，却是何故？” 杨明知道这位罗师兄脾气一向很好，说些重话不过是为了保持大师兄的威严，故而也不恼怒，连忙赔笑道：“师兄切莫生气，前几日，我奉师父的命令，外出寻找灵草去了。刚一接到师父的传讯光符，就立刻赶来了，路上连一刻都没敢耽误。” 罗天书看了杨明一眼，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杨明见罗天书的脸色恢复了正常，这才询问道：“大师兄，我外出多日，门内的许多事情都不清楚，不知师父这次急忙将众位师兄弟召集过来所为何事？难道门内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罗天书脸色一变，声音又压低了几分，道：“你还不知道？昨日师父发现烨儿的魂牌碎裂，就立刻把我召了过来，命我前去调查烨儿的死因。” “我虽然暗中查访了许久，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到现在连烨儿的尸体都没能找到，差点被师父一掌废掉，若不是聂师叔替我求情，恐怕我难逃一死。” 杨明顿时大惊失色，作为向陈长老这边跑得最勤快的弟子之一，他当然知道烨儿指的就是陈烨。 在他的印象中，陈烨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就算你只是无意中得罪了他，他一定会伺机报复回来。而且，还是要你以十倍、百倍的代价偿还。 杨明自己也是这样的人，但他绝不希望别人身上也具有和他一样的秉性。因此，他心中对于陈烨有一种强烈的排斥感。 最让他不爽的是，那个陈烨不过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屁孩，却总是在他的面前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故作老成。 他又想起了自己最近刚收的那个弟子吴凡，他也跟陈烨有着同样的性格，这或许也是自己一直讨厌他的原因吧？ 虽然杨明对于陈烨没有半分好感，但这并不影响他对陈烨的重视。为了讨好陈长老，杨明时常会拿出一些外出时的新奇玩意给陈烨玩耍。 不过，令杨明十分不解的是，每次陈烨都对他买来的各种小玩意兴致缺缺，对于折磨人的方法却好像很热衷的样子，越是残忍的手段，就越能引起他的兴趣。 最后，杨明得出了一个结论，与陈烨接触的越久，你就越能感觉到他的可怕。 甚至有时候杨明在想，陈烨的心中是否隐藏着一只专门吃人的妖怪，不然他这么小的年纪怎会如此歹毒？ 现在听到陈烨的死讯，杨明当即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又想到了陈长老那残酷的手段，心中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 杨明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他一定很愤怒吧？不知他老人家打算如何解决？” 罗天书苦笑一声，说道：“岂止是愤怒，简直就是怒不可遏。我敢保证，师父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大开杀戒，替烨儿报仇。” “不然，他又怎么会把众位师兄弟全都召集到这里来呢？” 杨明心中一惊，沉声道：“难道师父他老人家想要撇来执法长老，自己动手查出真凶？这可不符合门规啊！” 罗天书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门内处决犯错弟子的执法权向来都被天华峰的单长老把持着，而那位单长老与师父的关系势如水火，将此事交给他处置，师父怎能放心？” 顿时，罗天书的脸色突然一变，严肃的道：“杨师弟，你要记住，我们不但是师父的亲传弟子，也是师父在太清门最为倚重的中间力量。” “而且，若是我们没有师父的庇护，在太清门只能任人欺凌。所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无论情况是何等的凶险，我们都必须与师父共同进退，誓死相随。” 杨明脸色沉如死水，声音又压低了几分，道：“若是与本门为敌呢？” 罗天书面色一窒，但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坚定的道：“即便与本门为敌也在所不惜。” 这时，刚刚走来的陈长老打断了罗天书与杨明的对话：“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那种程度，你们不必杞人忧天。” 不过，陈长老看向罗天书的眼神中，却多了几分赞许。 罗天书一向被他视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不是因为他天资不凡，实力强大。而是因为他比别人更加忠心。 此时，陈长老的心中十分欣慰，在这种关键时刻，罗天书能说出这番话来，足可以表明他对自己依旧忠心耿耿，这也许是今天唯一一件能让他高兴的事情。 罗天书见到陈长老走来，立刻恭敬的退到一旁，众位弟子同时单膝跪地，向陈长老行礼，齐声喊道：“拜见师父！” 陈长老扫视了一眼众弟子，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他这一生共收了十七位弟子，除了排行第三、第六、第七、第十和第十六的弟子殒落在了门派的争斗中外，剩下的十二位弟子全部都聚集到了这里。 这十二位弟子之中，就连修为最低的杨明也都进入了筑基期，而大弟子罗天书，甚至已经开始准备冲击金丹期了。 罗天书说的没错，这股力量就是他的心腹，也是他手中的利剑，一旦出鞘，注定就要血流成河。 陈长老的目光从十二名弟子身上缓缓扫过，每当看到一名弟子，他就会喊出他们的名字。被叫到名字的弟子立刻挺胸抬头，目光坚定的与陈长老对视。 可当陈长老的目光落到排在最后面的杨明时，杨明心中不由得一慌，旋即又恢复了正常。 不过，这一小小的变化并没有逃过陈长老的眼睛。 陈长老眉头一皱，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怒气，所有的弟子中就这个杨明最不长进，偏偏性子还高傲的没边，对自己似乎也没有多少忠心。 他又想起自己在药园中碰了一鼻子灰的事情，据说那个药园弟子也是出自杨明门下。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把这些杂念全都抛掉，陈长老知道，现在还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他声音嘶哑地道：“你们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弟子，能有如今的成就，也耗费了为师不少的心血。” “如今为师的胸中有一团愤怒的烈火，如今，这股烈火要靠你们发泄出去，你们能不能助为师一臂之力，为我造就一个血流成河的地狱？” 这时，所有的弟子皆都高声喊道：“请师父明示，我等弟子必以死相报。” “好。”陈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声音冰冷的道：“不管是谁杀了我的孙儿，我一定要挖出他的心脏，祭奠烨儿的在天之灵。” “现在，你们马上去给我查，把昨天所有行动可疑的人全都给我抓过来，我要亲自施展搜魂术，查出真凶。” “记住，但凡遇到抵抗者，就地击杀。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放过一人，去吧！” “是。”十二名弟子立刻大吼一声，杀气腾腾的从明华峰飞出。此时，所有人都将太清门的戒律――除本门长老之外，门下弟子不得在九华山御空飞行的规矩抛之脑后。 就在罗天书转身之际，却被陈长老叫住。只见陈长老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一枚玉简，交给罗天书，寒声道：“这里面共有一百一十七人，都是曾经与烨儿有过节之人，嫌疑最大。你现在立刻按照名单一一寻找，把他们的项上人头全都给我带到明华峰。” “记住，无论他们冤枉与否，今天，他们都得给我死。” 罗天书神色一震，重重的点了点头，便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