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义在心头
远处，李大牛三人飞掠而来，江流站在这里静静等待，要做个了断。 此时，徐静的情况很糟糕，透支严重，已伤到根本，他身上没有丹药，所以，必须要尽快为徐静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做疗养，若不然的话，恐怕会有大遗憾，人生大憾。 因此，虽然这个时候的江流心里明白，他虽然境界到了，但所能发挥出的战力却并不圆满，因为真元虚浮，并不凝实与精纯，即便比之前强了不少，可他心中也没有把握。 但这个时候，他没有别的选择。 人生在世，要对得起自己的心，患难之中，徐静为他做到了那等境地，他此刻又怎能不为女子着想？！ 义在心头，不得不战！ “来吧……” 江流轻语，血已沸腾，豪情正盛，一头披肩的黑发开始飘动，根根闪烁着锋芒。 这一刻，情、义在心，信念正浓，既然决定要战，那么，他就坚信自己不会败！ “嗖嗖” 李大牛三人到来，且仍在接近，但却谁都没看江流，皆是看向了他怀里正抱着的徐静。 “做个了断吧！” 江流开口，但却没人回答他，很显然，没人把他放在眼里，完全就是无视了他。 此时，几人的心思都在徐静身上呢，李大牛是要报仇，另外二人则是贪图法宝。 花了十天的时间都没追上徐静与江流，不仅使得他们心中的那些愤恨、贪婪等情绪更甚，同样也是伤势更重了，此时他们心中的那些情绪，都抑制不住正在发作呢，哪里有时间去理会江流？ 就更别说，在他们心里，江流就是一个被女人保护着的毛头小子罢了，不仅实力弱的可怜，也是随便一用计就中招了，身受重伤，还因此拖累了徐静，这样的江流，他们心里又哪里看得起？ “呵…” 看着三人此刻的样子，那副恨不得生吃了徐静的表情，那样根本看也不看他的举动，江流顿时就笑了，很冷，却又显得灿烂，他敢保证，三人这般轻视他的行为，绝对会是其等的人生大恨！ “呼” 果然，就在下几瞬而已，江流的保证便应验了。 待到李大牛三人离徐静还有三十丈的时候，江流忽然就动了，“玄元控水诀”被他运转到极致，顿时，天空中的大雨，地面上的洪流，俱都被他控制，庞大的神识毫不保留地施展，使得那些水，霎时间形成了一个个牢笼，突然将李大牛三人笼罩。 “谁？” “怎么回事？” 三人大惊，脸色骤变。这变故来的突兀，一点征兆也没有，江流完全就是利用了天时地利，使得李大牛等人根本就不曾事先察觉，此刻亦暂时挣脱不出，被困住。而他江流自己，则是趁着这个功夫，手指间又弹出了三滴一元重水，准备先困住其他两个，全力杀一个。 在这三滴的一元重水中，一滴是出任务之前巩固修为所用，一滴是他十天前所用的那滴，最后一滴则是这最近几天内新提炼出来的。当初，他收取一元重水的时候，就都已经是二阶巅峰的了，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提炼出三阶一元重水的速度越发快了，因此，他此时能有三滴。但现在，他却也是有些后悔，后悔为何当初第一次对战完杨天赐后，不曾收回那滴三阶的重水，要不然此时能用的力量，就更大了几分。 不过，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可吃，但即便是这样，江流却也有着极其强大的信心，相信即便只是这三滴的一元重水，但在此时他这种爆发了心之力量的状态下，却也能打出惊天的威势！ 此前，江流早已暗中把三滴一元重水放于手心，因此这时发动起来，真的太快了，好似才一瞬间，便已接近其中一人，三滴重水犹如三支离弦之箭，既快又利，明明是水，却锋锐无双，在那人尚且反应不来的时候、动弹不得的那一瞬间，就将他的心脏、喉咙、眉心处洞穿，带起三蓬凄美的血花。 “嗬…嗬…嗬” 那个人原本贪婪的双目渐渐无神，嘴唇蠕动，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到头来说出口的却只是“嗬…嗬…嗬”的声音，这个时候，他很不甘，但却没有用处，一位蜕凡三重的高手，就此身死！ “嘭嘭” 那个人身死之后，只在下一瞬间而已，李大牛两人便挣脱了牢笼，可看到的却是那人身死后，却依旧带着不甘的面容，这让两人的心情如何能好？ 他们视江流为草芥、如蝼蚁，可此时竟然被这样的一个江流，给困住了一息的时间，亦杀了一位同伴！ “我要你死！” 李大牛的神色极其阴沉，声音从牙缝中漏出。 他本性不坏，对几位师弟的感情很深，可此时却又被人当着他的杀死了一个，即便他有再好的性子，此时却也忍不住了，就更别说，经过这十天时间的发酵，他的那一颗心，本就已经有些不复原本的温和了。 “砰” 此时，李大牛爆发出惊天的杀机，宝剑被他弃之不用，扔在了一旁，仅有的一只手单手结印，浑身的真元guntang沸腾、汹涌而出，施展出了他们这一脉的绝招——森罗大手印，神威弥漫，威势可怖，打向江流。 “轰” 大手印漆黑如墨，在这空气中尽是飘散着茫茫白雾的情况下，经过对比，就更是显得无比黑暗了，一眼望去就犹如一个幽黑的深渊，慑人魂魄，此时，它向江流而来，便是连空气都似是被打穿，响声若闷雷。 但面对它，江流却怡然不惧，两只手各自打出排云掌的第三式，纷纷向斜上方迎去，可心神却依旧调动天地间的水，与那往返回来的三滴三阶重水，准备再度施展同一套路，打向另外一个人，却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趁着那个人在施法、且认为他必会全力迎战李大牛的时机，付出一些代价，先将那个人杀死！ “轰！” 两相接触，江流立时被轰飞，不仅施展出的招式根本挡不住那遮天的大手印，同样还要分出力气去保护怀中的徐静，因此他被轰飞，可就在他伤势加重，吐血倒飞的时候，整个人却是在笑。 “就是这个时候，死！” 江流被轰飞，那个人不自觉眼中闪过喜色，心中有了一瞬间的松懈，加之又在施展道法，因此，江流抓住了这个机会，已经暗中准备好的一切，顿时发动了。 接着，就在下一瞬，好似轮回再现，同样的套路，同样的伤处，李大牛再次见证了自己师弟的惨死，凄艳的三蓬血花再现，那个人死去时，脸上尚未褪去震惊与恐惧，似是在述说着不甘与绝望，仿若在提醒着他这位师兄，要为师弟们报仇！ “啊！” 李大牛凄厉一声大叫，穿云裂石，方圆三十丈内的雨水，顿时被蒸空，化作茫茫白雾。再次被江流当着自己眼前杀死了一位师弟，他恨欲狂，脑后满头的黑发根根乍起，萦绕着凛冽的杀气。 江流冷笑，毫不所动，李大牛现在此等模样，看起来着实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不是他们设局要诛杀江流，绝对不会落得此等下场，就更别说，还把徐静给弄得伤了根本。 这种人，是敌人，无论怎么可怜与凄惨，在其等身死之前，都不值得江流心生同情。 自打经历一场升华与蜕变，生成了那种“势”之后，江流就真的像是一颗“尘尽光生的明珠”，可以“照破山河万朵”了，外界的许多，再也难以动摇他的心，立场坚定，拥有自己的认知。 此时，见李大牛睚眦欲裂，怒火冲天，江流心中并没有丝毫的怜惜，反而趁着此等机会，现出了碧玉葫芦，深橙色的一元重水汩汩流出，向着李大牛奔腾而去，却是打的消耗其真元的目的。 李大牛与那已经身死的两人可不一样。 那两个人本就受着伤，虽然此前服用过丹药，压制住了伤势，可毕竟又经过了十天十夜不停不歇的追赶，伤势更重，真元亦损耗不少，比不上十天一直在养伤、且刚突破的江流。再加之江流又爆发出了心的力量，而那两人也是心性比不上李大牛，心生松懈、被偷袭，所以，死得真个不冤，江流并不怎么看重。 但这李大牛却不一样，虽然也是受着伤，且还不轻，但其毕竟经历过低谷，一颗心可不是那两人能比的，很谨慎，实力又比两人强上不少。所以，虽然此刻的李大牛失去了一只手臂，真元亦损耗了不少，但江流却也不敢大意，只是仗着自己体质特殊、玄功高级的优势，想先耗净李大牛的真元，再行击杀之事。 “轰轰轰” 江流所御使的二阶一元重水，在飞行途中，滴滴迅速化作了不同的形状，化刀、化剑、化箭、化斧、化戟、化叉、化钩……一时之间，幻化成了几十种武器，各有各的奥妙，密密麻麻，配合着向李大牛打去。 但不得不说，两人之间实力的差距还是有的，江流所使用的重水等级又不是很高，因此，往往李大牛随意的一剑劈出，就能化解掉攻势，使得重新化作水滴。 可江流的真元是在太充沛了，所御使的一元重水又太多了，所以，在江流且行且退、李大牛战力却不能圆满发挥的情况下，李大牛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接近江流的身。 于是一段时间过去后，李大牛一颗心越发的暴躁。 承受着打击与折磨，心中亦对师弟的死很自责，但却根本连江流这个仇人的身体都接近不了，这使得他越发的暴躁不堪，污秽的言语不住地从口中飞出:“无耻的小-畜-生，贱人，杂碎，有本事你就与我……” 但是这些话却对江流半点的用处都接没有，不能令他的一颗心有所波动，还不待李大牛说完，他便不屑冷哼，撇嘴反讽道:“有本事你就杀过来，与我面对面！既然没本事，你就别总是满嘴喷粪，污我耳朵。” “江流，我要你死！”李大牛尖叫，震散了无穷白雾，可见怒极。他宝剑一挥，顿时劈开几十滴一元重水所化的武器，但随后马上便有另外几十滴的重水打去，使得他根本难以轻易向前。 “同样，我也要你死！”江流目光很冷，嘴唇勾起，阴沉沉的声音从内飘出。 此时，江流估摸已经差不多了，决意要击杀李大牛。 而随着他做出决定，并手一挥，轰出一个临时的洞府，将徐静放进去让其疗养后，立时，他整个人就不大一样了，有一种说不出的锋锐，看起来就如同是一把出鞘的斩天之剑，锋芒正盛！ 剑乃杀人器，此时江流杀意沸腾，热血澎湃，顿时足下一点，整个人化作一道电光，杀了过去！ “铿锵！” 江流运转玄元控水诀，使得一元重水形成一把三尺青锋被他握在手中，剑尖剑身剑柄处，各自融合了一滴三阶重水，与李大牛那口宝剑劈砍在了一起，金铁交鸣之音响起。 “锵锵锵！” 两者一个呼吸间就已交手了三次，江流双手握剑，仗着体质强大，宝术惊天，主动与李大牛近身大战了起来，根本就不让其有空闲的时间打出宝术，可谓是极其的霸道与强势。 一时间，场中真气纵横，战波浩荡，便是连两人四周那因为战波而被掀翻起来的泥土，其中的水分都被霎时蒸空，化为干泥四散飞扬，而后往往又在下一瞬，就立刻化为齑粉。 几十个回合后，江流渐渐开始占据上风，李大牛则是真气的消耗更甚，这个时候，江流觉得他其实已经可以不用再双手持剑了，可以抽出一只手去做些另外的事。 “欺你断臂！” 果然，就在两人交手百回合后，江流忽然一声大吼，单手提剑挥出，李大牛连忙招架，另一只手则是脱离剑柄，运转排云掌，当空劈下，直奔李大牛断臂处。 “我就是杀你师弟怎么了？当着你的面杀，你还不是没办法！” 江流言语霸道，揭伤疤，提痛处，这也是一种攻势，可以给李大牛以心灵打击。 “轰” 江流一掌打出，明劲与暗劲相合，而李大牛则因为听罢他言，心境难免波动，气势弱了半分，来不及完全闪避，被击中，但好在千钧一发间总算避开了要害，可即便如此，一时间伤势却也陡然更重了几分。 取得成果后，江流嘴角勾起，得势不饶人，迅速欺身上前，单手提剑，再度杀了过去！ “锵锵锵” “轰轰轰” 又是百回合过去后，战况更加激烈。战斗到了这个时候，两人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手、脚、胳膊肘、膝盖骨，甚至是头发，都成了两人攻击对方的利器。可李大牛到底是断了一臂，严重影响战力，虽是蜕凡五重，但真元却不比江流充沛，因此，虽然两人的伤势都不轻，可最终还是让江流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期间，李大牛也不是不曾开口讽刺江流，依葫芦画瓢，想要同样以言语建功，打击江流的心灵，使得气势弱下去，以助挽回劣势。但江流何许人也，已是拥有了那种气场，一颗心何等坚定，又怎会因为他人的言语便轻易把心摇摆，所以并没有用。 照猫画虎，终不似虎，李大牛的言语不仅没有建功，反而更是引得江流的一阵嘲笑，使得李大牛的一颗心更是暴躁到了极点。 “死！” 当两人近身战斗到了第三百个回合的时候，真的已至白热化了。此时，江流经过一百回合的蓄势后，终于是发动了，他一声大吼，穿云裂石，震散茫茫白雾，再次两手握剑，呈力劈华山之势，向李大牛劈去！ “要你的命！” 四个字，江流说得杀气腾腾。 “欺人太甚！” 李大牛怒目圆瞪，脸色极其阴沉。 “凡事有因必有果，若不是你等想要我的命，又何至于如此？你不思反省，却还要怪我，那也真就怪不得我杀你了！” 话落，江流手中的杀人剑已然临近了李大牛的头颅。 李大牛则是已经单手抽回宝剑，想要横挡。 但江流蓄势一百个回合的杀招，又岂是那么容易便挡住的？ 就更别说，两人战到此时，李大牛已是真元临近耗光了，怎么挡得住？ “死！” 同样的一个字，意义始终没变，蕴含着极其惊人的杀意，话落后，李大牛手中之剑立时被劈作两半，整个人亦是在下一瞬间，与那宝剑是同一下场，被切开，化为两半，鲜血喷了江流一脸。 至此，李大牛等一十二个蜕凡境的高手，俱都死伤殆尽！ 注视着李大牛的尸体，江流叹了口气，李大牛这个人，本质上来说其实并不坏，拥有自己的理想与坚持，只是双方的立场不一样罢了，就这样死去，未免有些可惜。 但是，他也仅仅是叹了口气罢了。他此时心中最多的情绪，是庆幸。 这个时候，江流很庆幸此前曾对徐静非常用心，以诚待她，为其谋划。 若不然的话，徐静得不到提升，他这次恐怕就真的完了，要身死魂消。 因果，因果，还真是玄之又玄，种善因，得善果。 然而，就在江流终于松了口气的时候，蓦地，没有任何征兆的，一阵掌声忽然响起: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