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梁山探家
第22章梁山探家 这一天梁山突然接到家里来的加急电报，上边就写着：父病危速回。梁山拿着电报着急了，他马上找到指导员，其实张卓早就看见电报了。电报一来王正中就给他和连长看了，他和连长一商量，正好梁山现在情绪很低落，让他回去看看他爸爸。张卓就上团部，直接找政委。在当时下乡到兵团的知识青年还没有回家探亲的。政委本来就知道梁山的爸爸有病，加上整党把梁山又冤枉又耽误了，他也想让梁山回去。他给军务股打了个电话，然后让张卓去给梁山批假。张卓临出门，政委跟他说：“你让梁山替我问他爸爸好。”政委也是喜欢梁山这个小孩，有才，有能力，也有担当。张卓给政委敬了个礼，算是替梁山谢谢他，也是为自己的工作失误致歉。 团里给梁山批了二十天假。梁山着急回家，没办法去一一告诉了。他上连部给4连打了电话，让冯玉兰告诉王大爷，又给6连打电话告诉了张红，又给12连打电话告诉了王华他们，又给汽车连打电话告诉宋涛，并且让他给自己在上佳木斯的客车上留个座，又给加工厂打电话告诉女梁山，又给16连打电话告诉岳洪涛。一通电话打完了，他又上卫生室告诉张玉春，上炊事班告诉马义。让他们都给家里写封信，他回家给捎去。 第二天一大早，梁山在团部刚上车，女梁山就拿着信过来了，她把信递给梁山，“你回去要是忙不过来，你就把信放信筒里邮过去。”梁山说：“你说啥哪？都到家了我还把信邮出去？放心吧，我一定把信送到家。”这时宋涛过来了，梁山把女梁山介绍给宋涛，“唉，宋涛，她也叫梁山。”宋涛挺惊讶的，“是吗？你也叫梁山呀”女梁山红着脸点点头，然后说：“我是他大姐。”梁山说：“行，姐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车要开了，宋涛告诉梁山车在12连和6连都停一下，有人给他带信。车到12连，王华和贺红霞在道边等着，车刚停下王华就把好几封信递给梁山，还没等说话车就开了。车到6连，张红早早的就在那等着哪，她把信给梁山，给他说：“有一封是岳洪涛的。你回去替我问你爸爸mama好！早点回来。”车开了，张红冲着梁山使劲地摆着手。在车上，梁山看着张红的信。 梁山： 你好！我听说了你们连整党的事。真的不应该。 不应该让你承担这么多。我现在特别后悔，当时没有 坚决地让你上6连。可能是我有私心，但现在说什么 都晚了。你不要当回事，男人吗得有担当。不行咱们 从头再来，咱们年纪小，咱们有本钱，怕啥！ 你爸爸的病是不是特别严重了，回去好好伺候伺 候他老人家。不行就在家多呆几天。 梁山看了张红的信，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一路不停地想。是啊，如果自己要是上6连了，现在可能党早入了，副指导员也当上了。如果自己不上3连，还在12连干，起码当个排长还能吧。如果自己找找人，调到团里，现在不也挺好的吗？如果梁山一想到这些如果，他真的后悔了，他不想了。他又想到爸爸，爸爸的病究竟怎么样呢？是病危还是不行了。他想的也头疼。只好闭上眼睛睡觉，可怎么也睡不着。车到师部，人们都下车吃饭，梁山一点心情都没有，只嚼了两口宋大姐给他拿的饼干，连车都没下。下午四点多，客车到了24团驻佳木斯办事处，梁山下了车，连家都没回，直接做公共汽车上医院了。 他来到医院，找到爸爸住的病房，梁山走三个年头了，爸爸一直住这个病房。他推门进去，看见爸爸的床边围着好几个人。他走到爸爸跟前，看见爸爸已经瘦得皮包骨了，他拉着爸爸的手，叫了一声：“爸！”眼泪哗哗地往下淌。他跪在爸爸身边，用手轻轻的摸着爸爸瘦瘦的脸颊，他好像都摸到了骨头。爸爸见到梁山特别高兴，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梁山说：“刚下车。”爸爸说：“是不是没吃饭哪？”他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饭盒，“这是你三大爷刚做好送来的，你快吃点。”这时梁山才打量一下四周，他站起来跟他们一个一个打招呼，“三大爷。”“大大爷。”他们都是梁山爸爸的哥哥，是从绥化老家来的。梁山的爸爸原来在绥化法院工作，五八年组建合江行署时，调到合江中级人民检察院。他摸了摸饭盒还是热乎的，就跟两个大爷说：“大爷，你们都回去吧，这些日子你们辛苦了，今天我在这陪我爸，你们回去歇歇。”梁山的三大爷明白梁山的心思，就拉着哥哥走了。临走告诉他一会他妈就来。 梁山放下背包，从床头柜里拿出勺子，打开饭盒给爸爸喂饭。他先拿勺子从饭盒里蒯了一勺鸡汤，放在爸爸的嘴边，慢慢的喂给爸爸。看着爸爸艰难的喝着鸡汤，他非常难过，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爸爸看见梁山在淌眼泪，就说：“哭什么？我就是想你了，才让你妈给你打的电报。回来费事不？”梁山说：“不费事。是我们政委亲自批的，他还让我给你带好哪！”爸爸脸上笑得开了花似的，“是吗？你们政委给我带好，真是的，真是的。”爸爸显得特别激动。又吃了一会，爸爸急着让梁山给他讲讲兵团的事。梁山让他休息一会，爸爸不干，俩人正争哪，mama来了。梁山看见mama，一步跑过去，拉着mama的手，“妈，你辛苦了。”梁山知道他走的这几年，mama又要照顾爸爸，又要照顾弟弟meimei，又要上班多么辛苦他不用问。mama说：“你回来怎么不先回家歇歇呢？”梁山说：“不累。我着急看我爸。”mama问爸爸，“大儿子回来了，高兴吧？”爸爸笑了，一个劲的点头。mama说：“你坐了一天车，挺累的，回去睡一觉，明天再来。”梁山说：“妈，你回去吧，我和我爸唠唠嗑。”mama说：“你刚回来不知道怎么弄，你爸咳嗽起来可不好整了。”梁山坚持要留下，爸爸在一旁也说，让梁山留下给他讲讲兵团的事。mama听说梁山要讲兵团的事，也要留下来听听。梁山从喂猪开始讲起，讲他参加4连的整党试点，讲认识抗联老英雄王大爷，讲自己怎样写的第一份入党申请书，讲到9连整党，演习受伤。mama一听梁山从山上摔下来受伤了，连忙要看看伤到哪了。梁山把头伸过去，“早都好了。”爸爸又问：“你那牙怎么了？”梁山把训练时让程超志打掉牙的事学了一遍，爸爸mama都十分心疼。梁山又讲到他们打死小黑瞎子的事，讲到吃黑瞎子rou时，爸爸问：“好吃吗？”梁山说：“不好吃。”梁山看见爸爸闭上了眼睛，以为他累了，就不讲了。爸爸一听没声了，就问：“梁山，怎么不讲了？接着讲。”梁山说：“爸，你是不是累了，咱们歇一会，要不明天再讲。”爸爸不干，坚持让梁山讲。没办法梁山向mama求援，mama知道爸爸的脾气，“讲吧，你不讲他更睡不着。”梁山真的心疼爸爸，怕他受不了，可又非让他讲，他只好继续。梁山又讲到张卓找政委给整药的事，mama说：“你爸可高兴了，一个劲夸你懂事，夸你在兵团干得好，连政委都亲自给你批药。”梁山说：“真的干的不错，那药钱都是连长指导员拿的，我给他们他们说啥也不要。”梁山又讲他到6连整党的事，讲他认识了张红，mama听说自己儿子有女朋友了，连忙问：“长什么样？多大了？家几口人？”一连串的问号，把梁山弄得都不好意思了，“妈，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看你紧张的。”mama知道儿子不想说，也就没有再问。梁山说：“她让我给你们带好，让爸好好养病。”爸爸说：“谢谢她。让她来家里串门。”梁山讲起他和王华山上打狍子的事，讲他在王大爷那喝多了。mama说：“你学会喝酒啦？”爸爸说：“男人吗，喝点酒算什么。”mama说：“喝了就喝了，为什么要喝多呢？多遭罪呀！”mama听说梁山喝得直吐，可心疼了。梁山又讲到他学会了说快板书，说的还在晚会上表演了，爸爸mama都高兴笑了。讲到凌晨三点多，爸爸真的累了，他睡着了。看见爸爸睡了，梁山给爸爸把被盖好。又劝mama上旁边的空床睡一觉，mama跟梁山说：“你爸，今个是真高兴，精神头十足，一宿都没咳嗽。”梁山说：“他是想我了，看见我病就好了。”mama说：“是呀，是呀。病好了。”mama多希望爸爸的能好啊，可她知道他治不好了。第二天早上，梁山在医院的食堂给爸爸打了一个馒头和一碗菜汤。刚喂完，大大爷就来换班了。大大爷说：“你们快回去吧，你回去歇歇。你妈还得上班。”梁山洗了把脸，跟爸爸打了声招呼，就跟mama走了。他们来到一个早点铺，梁山给mama要了一个糖饼一碗豆浆，自己要了两个饼一碗豆腐脑，吃完了他又要了十个糖饼，要拿回家，给弟弟meimei和大爷们吃。mama问：“你带粮票了吗？”梁山说：“回来的时候连里给我拿了三十斤粮票。”见到儿子懂事了，mama打心眼里高兴。mama坚持要走着去上班，梁山不让，他坚持要坐公共汽车。梁山知道mama是为了省钱，要给爸爸看病，还有三个弟弟meimei，真不容易。坐到mama的单位，梁山和mama一起下了车。梁山一直目送着mama向单位走去，他望着微微有些驼背远去的mama，心中感慨万千。四年啦，医院在东南岗，家住在西北边，十多里地就这么走，两头忙活，累了，苦了，烦了，难了跟谁说去，她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承受。 :,,gegegengx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