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红雪
寒日还有一个月才能过去,冷冷的黑夜中,严轮的护卫们围着几个燃着篝火的火堆旁取暖,聊着天。 而严轮却独自坐在一边,闭目养神,在他的面前也燃着一堆篝火。 不一会,他忽然睁开眼睛,道:“有人来了。” 护卫们立即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道:“是楚尘回来了吧?” 严轮耳朵微动,随即连忙道:“把篝火灭了。” 山谷中有流水,护卫们取来水,一下将篝火灭了,顿时四下一片漆黑。 严轮又道:“不是楚尘,应该是孟家或者梅家这样的家族也派人进山了。” 有护卫道:“大少爷,鬼狼山有魂兽的秘密怎么他们都知道?” 严轮道:“很多都以为是秘密的事,其实早就不是秘密了。既然我们严家能知道鬼狼山有二品飞天狐,其他家族也同样有方法知道。” 护卫们点头,严轮忽又道:“过去几个人,将生长着魂雾果山洞的入口掩盖,能拖一天是一天。” 几个护卫立即领命,准备这就去将那魂雾果的山洞掩藏了。 不过,就在他们转身没走两步的时候,忽有惊叫声传来,“啊!有鬼!” 惊叫声过后,有一个呵斥声也响起,“老子打不死你个乌鸦嘴,一个烂树枝绊了一脚,就怕成这样,他娘的,还不给老子起来。” 听到这喝斥声,严轮不由微微一笑,道:“原来是驼背强这少根筋的野人。” 笑了一句,他又吩咐一名护卫去将驼背强他们接到山谷。 …… …… 鬼狼山深处的那一块巨石后,楚尘全身上下“嗤嗤”跳跃着丝丝银色雷光。 他的意识之体在魂印中几乎就要涣散,但那一股不要命的执念,却死死抱住紫貂不放。 雷坛雷鸣响彻,几道银色雷龙劈落后,忽地又涌动起滚滚而又携带着惊人高温的雷炎,从魂印中席卷他的全身。 猛然间,他的全身变得赤红,惊人的高温从他的血管内释放出来,犹如沸腾的岩浆在流淌着。 那一种立刻便要被焚烧成灰烬的感觉,他不但没有觉得有一丝害怕,反而心中肆意而笑,“雷坛淬体,破而后立。我cao.他大爷……” 全身的肌肤由赤红忽又折射出耀眼的银色雷火,仿佛他的身体就在燃烧一般。 他的四肢百骸都不堪重负,吱吱的响着,他的魂印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漫天雷火的火湖。 雷火滚滚,忽又有一道银色雷龙从雷坛中轰然劈落。 意识之体刹那摇晃不止,楚尘也有那么一瞬失去了所有意识,但转瞬后,那种死也要保住紫貂的执念,让他又有了一丝意识。以至于魂印中意识之体又重新凝聚。 看上去,他的身体就要被银色雷火从里到外给他烧个火人,失去所有生机。不过就在这种濒临被烧成火人的时刻,总有丝丝冰雾拂过被雷炎覆盖的皮肤,似乎又有焕然一新的生机开始焕发! …… …… 怀中抱着紫貂,意识十分模糊的楚尘,似乎有一种特别荒唐的错觉。 仿佛怀里抱着的紫貂在对他微笑! 紫貂虽然聪明异常,但毕竟不是人啊!但为何它会露出一个如明眸皓齿的少女微笑? 低头那一眼迷离之后,他惊为天人! 怀中的紫貂虚体,竟然真的不是一只紫貂,而是一个少女,一个与他这般大的少女。 少女挽住他的腰,抚摸着他的脸,如同渗入叶子的春意,又如同荡漾的水波,温柔的拂过他遍布伤痕的地方,慢慢涌进他的心中。 两道都是虚体的身影,仿佛一对情人,就这般在漫天雷火的冰湖中——缠绵! 怀中那纤柔的唇,雪白的齿,红箭似的舌,轻轻地在他额头印上一吻。 虽然不是真正的肌肤之亲,虽然意识几乎接近涣散的边缘,但此时此刻,楚尘突然间觉得身体濒临破碎的痛苦,竟然在缓缓消退。 铺天盖地的雷光中,他抱着紫貂幻化的少女,意识彻底涣散! 涣散的意识中,他似乎见到了一个朦胧的梦境,转而渐渐清晰——那是一片连绵群山。 群山连亘,古木森森。 群山万壑的最深处,各种猛兽横行,凶戾的禽鸣,暴虐的兽吼,在无尽的黑暗中此起彼伏。 只不过,在这群山起伏的一处山涧间,有一个地方,却是笼罩在一片白蒙蒙的雾霭之中。远远看去,影影绰绰,仿佛是一个睡意未醒的天女,披着蝉翼般的薄纱,脉脉含情,凝眸不语。 雾霭下点缀着一丛树木,倒像是与这到处弥漫着寒气和凶历气息的山脉隔绝了,夜色笼罩下却显得一片祥和安谧。 一个穿着红纱的少女站在一棵枝叶繁茂的古树下,一头酒红色而又蓬松的大卷头发随意飘落在胸前,衬托着软雪一般的小脸。只是相映在这云雾缭绕的树林中,却呈现出一份迷幻般的神秘。
天知道,这种环境下,为什么会生出这么绝世的美少女,简直是不可思议。 只是此时的她,那一双如同两颗翡翠葡萄的眼中,却带着几分憧憬,几分期待。低垂着眉,眼睛里仿佛有淡淡的光辉。 山风吹拂,风过枝头,掠过她的身旁,似乎也屏了息,止了声。 “红雪。”便在这时,一个柔软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一份如画般的美丽寂静。 她原来叫红雪。 “父亲?”红雪听到这声音,刹那时似乎很惊讶,然后立即变得像是只欢快的蝴蝶,向左边的树林中跑去,“父亲,是您吗!?您回来了。” 古树下,慵懒的斜倚着一个非常白净的男子。这个男子看不出年纪,他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袖口却绣有一朵青色莲花的白色袍子。 清澈的眼眸携带者丝丝慵懒。他左手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墨绿色酒杯,右手提着一只同样是墨绿色的酒壶。 他不应该说是长的很英俊,应该说是很美,美的超越了男女,超越了世俗。 飞奔而来的红雪一头栽进了这个仿若钎细无骨的男子怀里。“父亲,您为什么总是不辞而别,为何要抛下我,您不爱女儿了吗?”红雪似撒娇,似埋怨,似哭闹的在男子的怀里倾诉。 男子任由少女在自己怀里扑闹,他的两只手绕着少女美妙的身子,又倒了一杯,然后娴熟的将酒杯送到嘴边。不管何时,不管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他喝酒的样子仿佛总是这么洒脱。 “傻瓜!父亲怎么会不爱你呢,你要记住,父亲爱你永远比爱它多。”男子将喝完的空杯在少女的眼前晃了晃,他的语气总显得那样柔软和慵懒。 “红雪,从今天起呀,你不会在寂寞了,因为父亲从神殿回来时,不小心见到了一个有趣的玩意。于是啊,父亲就将它带了回来。” 红雪立刻从男子的怀里站了起来,道:“是什么,快拿出来。” 男子还是那样软绵绵的样子,然后打了一个响指,清脆的一个响指,却是让空气一阵波动,忽见一只幼小的紫貂从波动的空气中跳了出来。 红雪一下就将紫貂抱在怀里,道:“好可爱的小紫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