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坑杀!
时间跨度,大秦从始皇三十四年迈入始皇三十五年。 立春时节皇帝的一道诏书,如炸响了一声撼动天地的春雷,惊蛰万物! 秦始皇帝特诏:朕平定六国,一并天下,不行封建诸侯制,而举郡县制,实为华夏一体昌盛太平也!春秋战国五百余年华夏裂土分治,天下刀兵连绵,大战不休,我民尸骨成山,血泪成海!皆是诸侯一己私利,罔起刀兵,置华夏子民与险地于不顾,大战连连。 封建诸侯,固有利皇族私利,朕岂能不知哉!然朕何能唯顾皇族一己之私利,而弃天下大利而不顾耶?华夏一体昌盛何其重也! 而今有孔门儒生者,朕曾授其孔子第九世孙,孔鲋为文通君,使其为华夏百家文学之首,望盼能兴新政文明。 儒家诸生,亦多为大秦博士,厚望其辅政资道,共举华夏盛世太平。 然朕何负儒家?秦何负儒家?华夏子民又何负儒家?孰料儒生“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之禀性难移,不应时势,不思天下时变,罔顾朕之子民安居乐业,唯念复古旧说,于朝鼓噪复辟诸侯制,在野勾联六国贵族,既不奉公守法。孔鲋更是擅离职守逃国而去,这般君臣人伦尽丧,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间也!在朝儒生亦不思悔过,党羽真儒生假方士之卢生侯生之流,更是聚众以古非今攻讦国政,最终竟欲一体逃国。 如此儒家,速来口念不忘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儒生,却无法无天,无君无父,无国无臣,表里不一。唯以一家私念为至高,何谈礼义廉耻哉!唯其如此,朕决意不以常刑处置儒犯,对一众触法儒犯一并坑杀,何故如此皆因儒家与六国贵族沆瀣一气大行复辟,实是平定六国大战之延续也。 故此,朕不以寻常罪犯对儒生,而以战场之敌待儒家,唯想明新政正国法慑复辟。朕并与此正告天下复辟者:朕不私天下,亦不容任何人行私天下之封建诸侯制;尔等若欲复辟,尽可鼓噪,朕必以万钧雷霆扫清蛇虫鼠蚁类,使尔等身名俱裂。谓予不信,尔等拭目以待! 大秦始皇帝三十五年春。 皇帝这道诏书如同一声惊雷,在华夏轰隆隆的震荡回响着。 在天下还未从皇帝诏书中醒神,国府又先后发出两道声音。 一则廷尉府与臣相府联合公告名为《整肃儒生勾联六国复辟案》 其包括方面是: 其一,六国贵族自发布公告月内于廷尉府自清举发,一有发现知情不报者勾联不清者,一并同坐! 其二,但有包庇收留于案者,如有发现一并同罪! 其三,各乡、亭、里,凡新人山东人士公告有名者务必在立秋之日赶赴咸阳观刑,违者当依法严惩不贷! 其四,山东六国贵族与十日内务必到当地郡府县衙报明土地所有,但有发现愈期不申报者,与复辟者同罪同罚! 二则聚首博士宫百家诸子联合申明:儒生以文触法,甘为复辟鹰犬,顽固不化迂腐不堪,欲陷天下之民于水深火热之中,重现春秋战国之乱,罔顾大义,已满一己私利。 此等不知大义所在,顽固自封只为满足一己私欲,不应适时变化,鼓吹复辟言论学说是为非法蛊惑学说!不应存之于世应以取缔,不存百家之列! 特此申明! 大秦始皇帝三十五年春。 一时间华夏哗然六国贵族大为惊慌,惶惶不安,更多的是恐惧弥漫,纷纷弃土逃亡去了!天下陷入种种消息议论之中。 然天下民众百姓却大不以为然。 这儒家在士人贵族阶层颇有声望,却在寻常民众中最没有人望了。不说别的,就凭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整天之乎者也,不劳作这一点,便被民众视为痞子懒汉。再加上那些“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之类的话语,谁听谁了都来气。而眼下儒家所鼓噪的,又恰恰是普通民众最苦不堪言的分封制,群众百姓又有谁个能说儒家的好? 纷纷议论:皇帝说得对,儒生与六国贵族都不是好东西!一个被皇帝如此器重的学派,不四思好好为国家效力,却做出了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事情,良心真是大大的坏了……,贵族老爷们,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却又是贪婪无耻的小人!整日盯着咱手中的那点薄田,那点粮食,大喊皇帝说的对,杀得好!比起百家儒生就是一坨狗屙的屎臭不可闻。 还不是想自家弄一块封地当老爷作威作福?不安心耕田劳作,还让咱们跟着活遭罪!这不,碰上了一个铁血皇帝,封地没捞着,还将自家赔给了土地,自作孽,不可活,活该他们倒霉! 始皇三十五年秋。 半年时间,大秦帝国大索天下,共得复辟儒生两千之余数加之之前人数总和共三千整数,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却有之数,刚刚好与儒家圣人弟子之数吻合! 得六国复辟者千余人,却都是小鱼小虾,没有什么大头,但足以震慑天下! 秋季处决刑犯,是华夏自古以来就有的传统,皆因天人感应庚金之气大盛,主刑杀! 关中咸阳。 六国之人百家之士络绎不绝的赶来,或明或暗。 刑场设在咸阳都城东门地势平坦的地方,一片巨大的深坑!占地约有后世标准的足球场地那般大小,坑深约有四五米之高!掘出的土,在坑边形成四周高中间低洼的谷地之势。 有意为之,刑场正对山东六国! 四周两面的坡上站满了观刑的人众,居高临下可以看到整个法场,四周静悄悄没有任何声息。
嬴曦躲在人群之中,看着这一切,坑儒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只不过有所改变,这其中有儒生,有术士,还有山东六国的贵族,儒生依然是这场祸事的主角。 历时半年,牵连之人甚广,约有六千余之众!年龄大小不一男女老少皆有,最小不过七八岁,还是懵懂无知,眨巴着天真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最高年龄以有古稀之年双眼浑浊,看着早已备好的巨大的刑场,颤颤巍巍的口中念念有词!无悲无喜。 数以万计的大秦兵卒看守下静寂无声,此时就是被六国称为虎狼之师的大秦勇士,亦是双手微颤。 自己做错了吗?难道这就是史官笔下的那段文字?! 嬴曦神游物外的想着。 此时人群之中一对象是父子正看着眼前的一切。 “叔父,儒家为何遭此大祸?” “秦政暴烈,人人想推推翻暴秦,儒家一时书生意气,方有此大祸!” “那叔父,你害怕吗?” 被叫做叔父的中年人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青年反问:“羽儿,可还记得你之祖父阵前遗言?” 青年:“羽儿不敢相忘!” “是什么?!” 青年斩钉截铁的说:“楚虽三户亡秦毕楚!” 中年人转首看着刑场:“羽儿你现在说说,叔父怕不怕!” “叔父不怕!” “那羽儿你怕了吗?” 青年:“羽儿亦是不怕!羽儿要杀光秦人,烧尽咸阳!复我大楚!” “可是复楚可没有那么简单啊!” “请叔父教我!” 中年人笑着看着青年没有回答。 此时人群一阵sao动。 刑场边上的土台上,两排号角齐鸣。台角的司刑大将长喊一声:“主刑大臣到——”御史大夫冯劫、廷尉姚贾便走到了台前。姚贾念诵了一篇决刑书,如同生硬的石工铁锤般叮叮当当砸在青色的山石上:“大秦皇帝诏:查孔门儒生孔鮒,方士卢生无视大秦新政之利,不思国家善待之恩,以古非今,攻讦新政,从者散布妖言,诽谤皇帝,勾联六国旧贵族,图谋复辟三代旧制。屡犯法令,罪不容诛!为禁以文乱法之恶风,为禁复辟阴谋之得逞,将所有触犯法律之儒犯处坑杀之刑!夷三族!另查山东六国不法世族大肆兼并土地私吞民田,搜刮民户,积聚实力,图谋复辟!为害一方!同罪!大秦始皇帝三十五年秋。”念完之后,冯劫便是一声高喝:“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