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一喜一悲
辽东的战局，在李天养写下那一个字的时候，基本上就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就该是洪门重新潜伏，休养生息并拔地而起的那一天。 崇祯二十年冬至这一天，基隆镇上迎来了一个高兴的日子，那条沿着沿海而过的铁路，从笨港终于延伸到了基隆镇上。 从今而后，洪门大员岛上的出行更加方便，原本从基隆镇到达笨港，需要先经由水路航行，在大安镇登陆转乘火车，或是直接乘坐航船直抵笨港，水运所用时间还是有些不尽如人意。 现如今火车在横贯数百里的笨港与基隆镇间打开了陆地渠道，这对于笨港基隆之间的意义却是极大。 这意味着百姓们的出行，不用再看大海的脸色，所需时间也比水路要便捷不；更大的利好，则是商人们的运输渠道拓宽了，用一个火车头所能托运的物资，随着蒸汽机一直不断的改进，载重量一直在刷新，已经堪比上千料海船的货运量了。 为了这一次通航，李天养亲自出席基隆镇火车站的开通仪式，并帮第一批次的火车头添了一把煤，让其熊熊燃烧。 但就在笨港基隆之间铁路开通之时，一个噩耗突然传到了李天养的耳中，让其高兴的心情没能保持两天，又一下子变得沉重。 同时，李天养还搭乘着刚刚开通的火车，一路西去来到了噩耗来源地--笨港研发院所在的秘密山谷。 “为什么又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吗？做任何实验之前，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研发院等场地一直在扩张，不过由于很多重要设施荷实验都已经转入被挖空的山腹内部，还有地下建筑中，故而表面上看这研发院的外部设施，却是看不出丝毫端倪。 “我们也不知道，这次化学实验室那群家伙到底在做什么实验，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陈才其实自己也很冤枉，如今随着知识和技术体系的发展，研发院等研究已经不复当初那种散乱和无规矩的状态了。 像陈才所在的小组，绝大部分人才都是转精于于物理和机械的，着重关注诸如蒸汽机、纺织机等重型机械的研制；同时研发院还有其他小组，有专门研究化学制剂、有专门研制枪炮的，门类不少，却也各有专精。 而这次出事的小组，则是化学门类下，专门对火药进行改良的小组，与陈才他们所在小组，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除了在审批资金、资源的时候，该小组负责人会跟自己汇报大致的实验需求、进度之外，其余时候他们即便同在一个研发院中，也难得能够见上一面。 能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都躲在昏暗实验室里做实验的人，哪一个不是多多少少都带着几分痴狂与疯癫呢？否则这些年来洪门也不会发展得如此迅速了。 “好嘛，作为一个研发院的院长，你一天天地除了泡在实验室里，竟然连真正身为院长的职能都没有尽到，我实在有些怀疑你的能力了！” 李天养也是气急，这一场事故，整个研制新一代火药的小组成员十七人，差不多全部葬送在了其中，仅有三四个幸存儿还昏迷不醒，受伤同样严重。 而最为可惜的是，他们这次实验锁带来的爆炸波动是如此强烈，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改进或许真的有了极大进步，但是随着这一组成员几乎全部送命的缘故，或许他们等研究成果也将就此消亡直到有另外一群人走上他们的道路。 “我告诉你，剩下那四个人要是再有闪失，我就唯你是问！！” 气恼归气恼，可真要让李天养去处罚陈才，他反而又舍不得了，毕竟这些年来没有陈才他们的付出，也不会有现在的火车、轮船等事物出现了。 而且，陈才是个什么性格，别人不清楚他李天养这个姐夫还不清楚吗？否则也不会为了给陈才分忧，给他安排了一个副院长、一个财务主管还有其他的领导班子，让其能够将更多精力放在研究上面。 “嗯！嗯嗯！” 对于身边同僚所遭遇等不幸，陈才自己内心也是悲痛和沉重的，这些年研发院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以外，同样也有人因为各种意外而丧生，但是因为大家一直恪守着尽力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实验，其引发的事故远远不如这一次这般惨烈。 可是正是因为这些年大家都有些松懈了，对安全等问题不再如当初那般重视，或许才有了这一次的悲剧事故。 如此来说的话，李天养对陈才这个院长的斥责也并非是没有道理的，加上同僚们牺牲带来的自责等情绪影响，让陈才这个醉心于研究的院长，也开始反省自己这些年是不是真的很失职了。 研发院的医疗室里，从笨港县仓促调来的最优秀医生，在护士的帮助下，仔细又检查了一下四名被包裹上了一层薄纱布的昏迷病患，然后这才走出医疗间，接收李天养的询问。 “里面伤者情况如何？” 李天养心情沉重，他有过科学道路上牺牲的心理准备，但是却没有像这番这般惨烈的事故现场的想象。 事故实验室里十七名成员，除去这四名侥幸生还者以外，剩下十三名死者能留下全尸等只有三名，而其中处于爆炸中心区的五名成员，更是大半个身躯都已经找不到了，仅能找到头颅、躯干等骨骼组织。 “情况暂时控制住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伤口感染，只要他们能够熬过这一关，应该就能保住一条性命了。” 洪门最引以为豪的医术自然是外科，而这四名受伤成员除了被爆炸震伤了内俯，其余重要伤患都是被爆炸残渣溅射伤害，倒也正好是笨港优秀医生的拿手业务。 “不过他们接下来的生活怕是毁了，其中两个人已经截肢，剩下两个人也是骨折多处，破相的情况在所难免。” “而且爆炸引发了大火，他们都有不同程度的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