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堡，一座巨大的深空空间站，据说和银河各处的质量中继器①一样，是由消失在五万年前的普洛仙人②建造的，其重力由旋转来模拟产生。第一个发现它的是阿莎丽人，现在被做为银河议会的所在地。银河议会由三大理事种族组成，分别是阿莎丽人、赛拉睿人以及突锐人，整个议会的平衡在于阿莎丽人的外交手腕、赛拉睿人的情报优势以及突锐人的星际舰队。 贝肯斯坦的优势在于距离神堡很近，处于神堡护卫舰队的辐射范围内，星际海盗几乎绝迹。两者同处于巨蛇星云，不过位于不同星系而已。神堡的中心地带是一个巨型的环状，称为元环区，银河议会以及各种族大使馆都在此处，另外这里也是神堡警备部的总部。从元环区伸出五片巨大的叶面，张开的时候就像向日葵，这五片叶面的区域被称为五大卫区。不过大多数时候，这五片叶面是微微合拢的，在紧急情况下五片叶面可以紧密的合为一体，形成坚固的防御体系。 从客运飞船下来，李维和阿曼达过了海关之后搭上交通飞车，前往第一个目的地哲基拉卫区的市场交易区。相对于其他几个卫区的文化氛围，这个以沃勒人③、艾柯人④以及哈纳人⑤为主的卫区显得更加多元化，同时也是人类活动较多的一个卫区。 他们进了一家名为“缇斯莉”的应用软件商店，这就是李维所说的“jian商”。由于现在已经是星际时代，所以购物也变得简便多了，你可以呆在家里用外联网⑥登录商店平台，挑选商品支付货款然后等货上门；或者在商店里看看实物或者终端机上的演示；至于大宗购物还有专门的代理经纪人。 商店里有一排终端机，用来展示商品。而其中一台终端前正发生一场争吵，争执双方是奎利人⑦和沃勒人，两个家伙你一言我一语斗得不亦乐乎。店主是一位阿莎丽人，和商店同名，她有着深蓝色的皮肤，穿着紫红色的长裙，正皱着眉头站在一边。 李维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奎利人想看看最新的软件程序更新，也许是因为沃勒人身高太矮，奎利人没看见他，把沃勒人撞了一下，然后就吵起来了。现在两个外星人的争吵已经从谁对谁错逐渐飘移到各种无关剧情上，比如沃勒人口不择言说奎利人歧视他带着呼吸罩之类的，真是叫旁观者哭笑不得。 “缇斯莉，这真是无妄之灾，哈。” 这个阿莎丽人脸上有着淡青色的纹面，看起来似乎还处于少女期。她摇摇头，蓝色的脸上露出苦笑。 “李，好久不见。一来就让你看到这个，真是抱歉。对了，上次你忘在这里的消费券我还给你留着呢，希望这次不要再忘了。” 阿曼达凑在李维耳边轻声的问：“她似乎并不像你说的那么……。” “jian诈？”缇斯莉说完笑起来，她笑起来的模样特别迷人。“或许我对细节的要求过于完美了。” 李维有点尴尬的把话题扯开：“我的翻译器有点问题，你们刚才说啥？哦，对了，我给你带来一样东西，你或许可以帮我估个价。” 说完，他打开万用工具把异能干扰器的分析结果传给缇斯莉，由阿莎丽人把资料上传进自己的终端进行分析。分析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缇斯莉带着她那迷人的微笑，开始推销她的产品。 “这是一种很简单的干扰程序，但是必须建立在L3型异能增幅器的基础上。也就是说，如果你升级了阿莎丽专用L5型异能增幅器，那么它就对你毫无用处了。” 李维面带微笑的问道：“也就是说，我还是得花一大笔钱进行升级咯？” 阿曼达插话：“我好像听见阿莎丽专用几个字，那是否意味着人类使用会造成不便，或者需要打各种程序补丁。” 李维立刻赞同：“阿曼达说的对，我怀疑你会用后续修补程序榨干我的荷包。” 缇斯莉摊手：“得了吧，李。你明知道所谓‘阿莎丽专用‘就好像是异能始祖一样的宣传用语，毕竟异能是由阿莎丽人开发出来的。实际上，这种硬件的安全性和可靠性都是值得信赖的。再说，现在阿莎丽突击队员全都用这种芯片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维点头：“好吧，不开玩笑了。那么，你看我是不是可以用这东西换点什么，或者你会因为这个替我免费升级？基于现实的考量，大批量的更换芯片看起来不是那么经济实惠。你可以用这种程序赚一笔升级费用。” 缇斯莉又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好吧，我可以考虑替你免费升级，但是你得帮我个小忙。” 李维紧张：“什么事？除了需要我的rou体，别的好商量。” 缇斯莉笑的更迷人了：“你知道，我一贯喜欢安静柔和的环境。而现在，店里这两个讨厌鬼快要把幕墙吵出裂纹来了，你帮我把这俩个混蛋丢出去就可以了，够简单吧。” 李维二话不说，身上冒出一阵蓝雾，那俩讨厌鬼立刻漂了起来，奎利人还好，沃勒人就像一个圆嘟嘟的大皮球。他一推手，两位大嗓门先生马上飘到了走廊上，至于他们什么时候掉下来，或许还得十几秒吧。 李维回身：“搞定。” 阿莎丽人耸肩：“你的控制力还是那么完美，希望那两位以后记住这个教训。还有，但愿神堡警备部不会找你的麻烦。” 李维叉手抱胸：“也许你快些给我升级，我就能快些离开你的小店？这样神堡警备部也不会找到你了，不然你的违法记录就要全曝光啰。” 缇斯莉起身走向后面的工作间：“谢谢你的关心，管好你自己就行。” 她走了两步又对阿曼达说：“放心，小meimei，李只要几分钟就完事。” 李维撇撇嘴：“别听她的，我的记录是半小时。” 十分钟后，李维和阿曼达离开了缇斯莉应用软件商店，这时代脑子里换个芯片比吃饭还容易。 阿曼达说：“依我看，你跟缇斯莉之间似乎有点秘密。” 李维回答：“谁没有秘密呢？你不是一样有自己的小秘密吗？比如还是个雏？” 阿曼达气急败坏：“雏又怎么样？看来你就很以此为荣，真是混蛋。” 李维咧嘴笑：“别激动，亲爱的，我以你为荣。” 阿曼达半信半疑：“你好像又在讽刺我？” 李维无奈：“说真话的时候通常没人信，这就是悲哀。” 阿曼达笑：“那是因为你谎话太多。” 两人斗着嘴，来到下层区的自由交易区。这里居住着神堡的穷人阶层，包括云游的奎利人、落魄的佣兵、失败的投机商还有星际盗墓者以及各种情报贩子。这里到处可以看到鬼鬼祟祟的家伙，有些在角落里进行交易或者谈判，还有些坐在那里叫卖货物，小到个人用具大到星际穿梭机，包括各种说不清来路的技术和物品都在这里交易着。 阿曼达甚至在街边看到一个叫卖和谐之物的家伙，那家伙旁边开着一台VI，反复播放着下面一段话。 “你的伴侣是否嫌弃你不够持久？不够雄伟？或许你需要一个克洛根人的‘哔——’，如果你对这条信息感兴趣，请联系埃克森****器官移植公司。” 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每呆一分钟对阿曼达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不过，李维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他有一种在喧闹中仍心静如水的本事。很快，两人就来到一个挂着“海盗之家”招牌的地方。一进门，一个褐色皮肤的赛拉睿人就上前招呼他们。 “欢迎光临海盗之家，两位想看看最新的游戏列表吗？还是有自己想要购买的游戏？如果是本店会员，可以在那边的终端机上试玩并选购。现在加入会员即有优惠……。” 李维几乎是立刻打断了这个赛拉睿人的喋喋不休，而这家伙极快的语速已经把上面的那段话都说完了。 “我不是来买游戏的。” 这个赛拉睿人的大眼睛一阵猛眨：“不是顾客？嗯，武器齐全、武装人员、人类。淘金客？不，装备保养很好。” 李维又打断他的分析：“我来找火炬。” 赛拉睿人点头：“你需要指点，在后面。” 李维和阿曼达继续向后走，穿过一道电子门，后面是一间带有吧台的小房间。靠墙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胖嘟嘟的沃勒人，这种矮小肥胖的种族生活在高压的氨基星球上，在普通种族可以适应的大气环境中必须穿戴压力服带呼吸器，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站立的胖嘟嘟的狗。 火炬开口的时候带着一种呼吸器的沉重声音，就好像拉风箱似的。 “我能帮你什么？地球一族。” “我想，也许你知道普利门策公司，双星计划实验室被袭击的事情？” “你问对人了，地球一族。那是青阳干的，如果你想知道详细情况，那就付钱吧。” “我有一个关于异能干扰器的情报，或许可以跟你交换点什么。” “你说的我估计全都知道，地球一族。不过，如果你能提供实物，我可以跟你交换情报。” 李维不再废话，把拎着的背包放在矮桌上。火炬把背包展开，他捣鼓了一阵子就确定了。 “很好，地球一族。我不知道你如何得到这个东西，但是想必费了不少功夫。” “正好相反，送上门来的。” 火炬的头盔上那代表眼睛的两块滤镜闪了一下。 “也许你招惹了一些不该招惹的人。” “也许不是我。这些不该招惹的人是谁？” “我也不清楚。不管如何，地球一族。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是青阳佣兵团在巨蛇星云的分部组织的这件袭击事件，但他们也是受人之托。具体的委托人谁也不知道，但是有可能是熟悉内情的人。至于双星计划，我手上的消息告诉我，那是一个有限AI的研发计划，具体的情况应该跟能源采集有关。” “你有关于双星计划负责人爱丽丝博士的消息吗？” “你是第二个问这个问题的，我只知道这个人跟青阳在一起，我估计她会被带到青阳基地去。” “那么，第一个问这个的是谁？” “跟你一样，地球一族。虽然你们长的都差不多，不过他比你要黑一点。” “你知道如何取得委托人信息吗？” “那恐怕得进入青阳基地的主机里了。” “结果是一样的。” “说的对，地球一族。如果你需要********，我还有这方面的渠道。” “谢了，我就是打手，专业的。” “如你所愿。”虽然火炬似乎并不相信，但他没有多说什么。 —————————————————————————————— ①质量中继器：质量中继器是普洛仙的工程杰作，其先进程度远超任何现存种族的技术。它们是散布在星系各处的巨大建筑，能制造由无质量空间构成的通道，在用常规超光速引擎需要飞行数年甚至数百年才能到达的两地间进行瞬间传送。 ②普洛仙：在五万年前，普洛仙是银河系中唯一的星际种族。他们在一次突如其来的“星际灭绝”中消亡，残留的只有昔日帝国的遗迹。据信是他们建造了质量中继器和神堡，使无数种族得以在银河系中探索与扩张。普洛仙遗迹遍布于银河各处。虽然它们历经漫长岁月仍然保持了惊人的完好程度，但是尚能运作的古代普洛仙设备却非常少。无情的时光和历代劫掠者已将他们废弃的城市和空间站洗劫一空。 ③沃勒：沃勒人是拥有独立领事馆的神堡种族，但是他们同时也是突锐的附属种族。几百年前，他们自愿加入突锐帝国，事实上是以自己的商业才能换取突锐的军事保护。他们的母星艾伦远在其恒星的生命带之外，但是该行星拥有高压温室大气环境，能保留足够的热量支持氨基生命形式。因此，沃勒人在与其他种族打交道时必须穿戴压力服和呼吸器，因为普通氮氧气体对他们来说是有毒的，而在大部分种族都能适应的低压大气中，他们的身体会胀开。沃勒人的文化属于部族文化，依靠交易土地甚至活人来获取地位。这种易物文化使他们偏爱金融工作。沃勒人是《金融共同法》的发起者，并一直在监控与平衡神堡世界的经济。 ④艾柯：艾柯是来自高重力星球德库纳的神堡种族。他们是身形庞大的生物，用四只健壮的腿站立以增加稳定性。艾柯人移动缓慢，这是在那种摔跤都能致命的环境下进化的结果。这也使他们的性情变得小心而保守。艾柯人的语言沉闷而单调。对于他们来说，气味、微小动作和听不见的次声所传达的意义都有微妙的差别，就像人类的微笑那样变幻莫测。由于他们复杂的表达方式会导致与其他种族间的误解，所以艾柯人经常用更明显的方式来表明他们是嘲讽、开心还是生气。德库纳的高重力阻碍了山脉的形成，大部分地区都是平整开阔的平原，史前艾柯人以小家族的形式在这里游居。现代艾柯人依然喜欢开阔的环境，在进行长途星际旅行时会产生不安与不适。艾柯人看起来就像没有鼻子的大象。 ⑤哈纳：哈纳是一个以极端礼貌而著称的神堡种族。它们的措辞极其严谨，并且会因为不当的语言而生气。想与其他种族沟通的哈纳都要接受特别培训以抑制他们对不当语言的敏感性。每个哈纳都有两个名字。表名在公开场合使用，里名只在亲属与密友之间使用。哈纳在与以表名互称的对象交谈时从不用第一人称指代自己，这种做法被认为是自负的表现，所以它们称自己为“在下”，或非人称代词“它”。它们的母星是卡耶，由于表面90%的区域被海洋覆盖并且围绕一颗年轻的白色恒星公转，所以长久地被一层厚云覆盖。由于母星上存在普洛仙遗迹，许多哈纳都膜拜他们，而哈纳神话中也经常提到一个高等种族向他们传授语言从而开化了他们。哈纳人看起来就像一只软体动物，有一个不规则的大头和下垂的数根触须。 ⑥外联网：昂贵的质量效应通讯浮标能用激光传递通讯，使实时通讯成为事实。一个通讯浮标就是一个简单的小型质量效应中继器，每个浮标都和网络中的另一个浮标相连接，组成一个质量弱化空间通道。窄束通讯激光在超光速管道中传递，可以与网络中任意地点进行实时通讯。只要通讯者距离任何浮标的距离不超过半光秒（15万公里）的范围，就能建立起实时通讯。 ⑦奎利：自从三百年前被桀斯赶出自己的星系后，大部分奎利人现在都居住在漂流舰队上，这是一个由五万艘飞船组成的船队，包括了从客运穿梭机到机动空间站的各种大小的飞船。作为1700万奎利人的家园，船队的资源自然非常紧张。因此，每个奎利人在适龄时都要进行一个称为“云游”的成年人仪式。他们将离开船队，只有在找到能带给同胞的有价值的东西后才能返回。其他种族一般都蔑视奎利人，因为他们创造了桀斯，而且其船队进入一个星系后会带来很多麻烦。这导致了关于奎利人的种种猜测和谣传，其中之一是认为包裹在外衣和呼吸面罩下的奎利人其实是半机械生物，是有机体和人工部件的混合体。奎利人跟突锐人一样属于右旋氨基酸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