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百花楼前尘往事
第一百七十四章百花楼前尘往事 这日，东方未明想起不久前在湖边遇到香儿和风吹雪有关百花楼之间的事，大觉好奇，便去忘忧谷欲找仙音问个清楚。 忘忧谷中，橘叟正在竹林道仙音居。只听他面色着急地道：“仙音妹子，妳救救我吧，我当真要崩溃了！” 仙音道：“那局棋谱你还是解不开么？” 橘叟沮丧道：“唉！都怪我自己，明知道一定会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却还是忍不住去解了那梦幻棋局。我已连解七天七夜！寝食难安、如欲如狂！再这样下去，我一定要发疯了。求妳对我弹奏魔音，让我忘了有关棋谱的事吧！” 仙音略一沉吟，道：“好吧。你且莫运真气，放松心神，让我的琴声引导你的思绪，醒来后你就会忘了那梦幻棋谱了。”顿了顿又道：“不过以你的个性，只怕过不多时，又要忍不住去解那棋谱，然后又跑过来烦我……不如将那本棋谱一并烧了吧。” 橘叟忙道：“不会，保证不会。那本棋谱乃是至宝，如何能烧？我保证这次绝不会再翻就是。” 仙音无奈，只好弹起魔音，心中暗道：“你已经跟我保证五次了！” 东方未明这时恰好也来到竹林道，听到这曲魔音，心头一惊，暗道：“这曲子和上次香儿姑娘弹奏的一模一样……”有了上次的经验，东方未明急忙提起内力，抗拒魔音，以免再睡着。 一曲弹完，仙音面露疲惫，问：“感觉怎么样？” 橘叟深呼吸了一口气，道：“通体舒畅，好久没这么放松了。嗯？仙音妹子，话说我怎么会在这里？” 仙音疲惫道：“你七天七夜没吃没睡，过来找我求助。” 橘叟失声道：“哎呀！我肯定去翻了那本梦幻棋谱对吧？哈哈哈！真是对不住啊，仙音妹子！这回我肯定连碰都不碰那本棋谱了，多谢多谢。” 仙音淡淡地道：“这话我已经听过六次了。” 橘叟惊声道：“你说什么？” 仙音疲惫道：“没事，精神好了就回去。我乏了，弹奏魔音很费神的，请让我歇息一会。” 橘叟笑道：“呵呵，真是不好意思，我会多帮妳搜集一些好曲谱，以兹酬谢。不打扰妳休息了。” 不知过了多久，仙音悠悠醒来，见已到傍晚，自言自语道：“入夜了么？看来这回睡的挺沉。” 东方未明见了醒了，便过来施礼道：“仙音前辈。” 仙音见到东方未明，惊讶道：“嗯？是未明么？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晚辈有一事不解，特来向前辈请益。正巧碰上前辈在歇息，左右无事，便干脆等到现在了。不会打扰到前辈吧？” 仙音道：“不会，莫非弹琴时碰上什么疑难杂症？” “呃……不是，不过也是有关音律的问题。” “说来听听。” “晚辈先前碰上一位奇人，听她弹奏了一首曲子后，晚辈忽然感受到一股深沉的睡意，便跟着不省人事了。晚辈想起前辈曾说过，音律能左右人的情绪，甚至以内力入曲，伤敌于无形之间。因此特来请教前辈，是否也有这种可催眠他人的乐曲？” 仙音面色微变，道：“那首曲子旋律如何，你还记得否？” “就跟前辈今日对橘叟前辈弹奏的曲子一模一样。” 仙音讶异道：“那时你已在一旁了？” “晚辈来的时候，前辈正好在弹尾奏。” 仙音沉默片刻，道：“看来，当真是命中注定，要告诉你这魔音的存在。” 东方未明面色一变，惊声道：“魔音？听起来很邪门的感觉啊。” 仙音缓缓道：“要说邪门，确实也是有那么一些。创造这门魔音技法的前辈，名号便有一个‘邪’字。” “哦？” “那位前辈高人，不仅精通琴棋书画、五行八卦，武功也是当世有数。当世他已将音律之道融入武艺当中，创出可左右人心的旋律，名作碧海潮声曲。这位前辈晚年之时，与他生平至交神雕侠伉俪促膝长谈，论武说道三天三夜，将一种独特的摄魂之术融入碧海潮声曲当中，创出了可cao控人心的魔音大法。这便是魔音的由来了。” 东方未明惊讶道：“那位前辈可是江湖史上被称为中原五绝之一，‘东邪’的桃花岛主黄药师？” “不错。” 东方未明心头暗骇，心有余悸道：“原来如此，我竟然在不知不觉当中中了魔音，真是惭愧。若是对方有心害我，我岂不是……” 仙音又道：“魔音的应用之道甚繁，cao纵人心的演奏法毕竟太过邪门，且若对方拥有更深厚的内力或音律之道，便会反噬己身，造成走火入魔甚至全身瘫痪的下场。因此这相关技法，已经让前辈封印了。目前遗留下来的，仅剩催眠并消除对方记忆的演奏法。你既然记忆没被完全消除，代表你的内力和音律之道都有较深的造诣了，能够抵抗魔音。” 东方未明暗自乍舌，忖道：“这么说，我被催眠了一会，记忆也被消除了部分，香儿姑娘的内力和音律都在我之上了？想不到香儿姑娘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盖世高手，那又何必要在怡春院做什么江南第一名妓呢？看她出尘脱俗，谈吐高雅，也不像是为名利的风尘女子。”心念至此，便道：“果然不错！香儿姑娘想消除我的记忆，恐怕跟我听到的什么秘密有关……” “你沉睡以前，是否听到了什么秘密？” 东方未明回忆道：“我听到了‘百花楼’三个字……” 仙音眼神泛出一种奇异之色，幽幽地道：“百花楼……还真是令人怀念。” “前辈，妳也听过百花楼么？” 仙音轻吟道：“碧海潮声年年似，落叶秋英岁不同。玉箫神剑今何觅？他日再逢百花中。” “不错，就是这个切口！当时香儿姑娘在洛阳佳丽大会上，念的也是这段诗词。” “这个魔音技法，便是百花楼的绝活。事实上，我也是师出百花楼。” 东方未明惊道：“什……什么？前辈也是？何以江湖之中，从未听闻过这百花楼的存在？就连师父也没有跟我提起过……” 仙音缓缓道：“百花楼中人行踪隐秘，出世离尘，向不过问世事。当初创立魔音的前辈过身后，由他的徒弟程女侠继承衣钵，以百花谷为据点，创立了百花楼，并传下那段诗词作为切口。百年来，经过众位前辈的去芜存菁，本门发展逐渐偏向音律之道，擅长魔音等不传世的技法。你见到的那个人，或许……” 东方未明忽问：“前辈知道香儿姑娘的真实身份么？”他现在渐渐觉得这位江南第一名妓绝非普通的青楼女子，而是身后隐藏着巨大秘密的人。 仙音淡淡地道：“知道或不知道，又有什么分别？反正百花楼已不复存在了。”言语似有些感叹。 东方未明讶异道：“百花楼已不复存在？”听仙音的言下之意，她定是知道香儿姑娘的真实身份的。 仙音道：“本门挑徒极严，必须对音律极具天赋，方得入门，且通常只收女徒。到我这一代，只剩下五名弟子了。”仙音不无伤感道：“后来……其中三人入了天龙教，违背了当初师祖立下不得入世的宗旨……终究……算了……过去的事，多提无益。” 东方未明陷入沉思中，总感觉这事似乎与自身有些关联。 仙音继而哑然失笑道：“今天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会跟你说这么多。夜已深，请恕仙音不便接客。” 东方未明只好道：“仙音前辈，晚辈多有叨扰，这便告辞。” “不送。” 仙音望着东方未明离去的背影，却似有些恍惚，自言自语地叹道：“夕瑶，看着这孩子，总会忆起当年的妳。”她心中忽然有种想法，但继而又否定道：“不，不可能……世上不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