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博弈除芥蒂
第四百二十章博弈除芥蒂 忘忧谷自上次遭遇天意城杀手来犯之后，橘叟和仙音便设计了一套阵法，由丹青、书 生、醉仙三人帮忙，建造成功。解法只有逍遥谷和忘忧谷的人才懂的，外来人士若是不懂 得破解阵法，便会被困在阵中。同时，七贤中这五位懂武功的人物意识到天下乱世正值暴 风雨来临前的阶段，皆不再同时外出，乱世之中，一切都需小心谨慎。 橘叟知道上次天意城来犯之时，风吹雪为救沈湘芸差点丢掉自己的性命之事。对风吹 雪的态度缓和了一些，但仍是不冷不热，甚少理睬。 这日，丹青正在小凉亭里陪橘叟下棋，两人边下棋边交谈，一会又提起这件事。 丹青道：“其实你也知道，这事风姑娘是没有错的，未明儿喜欢谁，谁也左右不了。 你不能把芸儿的事怪到风姑娘身上。” 橘叟叹口气道：“这道理我也明白，只是芸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如果没有这个风 吹雪，她一定会获得幸福的。” 丹青道：“话是没错。可这感情之事，谁能说得准？姻缘由天定，旁人不能左右。” 橘叟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唉！不说了！说也没用，来！继续下棋吧！” 丹青苦笑道：“论下棋，谁会是你的对手？你这不是故意那我撒气吗？” 橘叟道：“谁拿你撒气了？这忘忧谷，我不找你下棋还能找谁去啊？书生那穷酸更不 愿陪我下！” 丹青道：“你怎么不去逍遥谷找那无瑕老儿了？就他和那谷月轩还能陪你下几盘。” 橘叟道：“别提了！上次为了这事，我跟那无瑕老儿吵了一架，就一直没有再去过。 ” 丹青摇头道：“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这时，风吹雪恰好向这边走了过来，招呼道：“两位前辈，好有雅兴啊！” 丹青笑道：“是风姑娘，在仙音妹子那里住的还习惯吧？” 橘叟却仍是一声不吭。 风吹雪知道他因为沈湘芸之事埋怨自己，尽管这并不是她的错。但她亦觉得自己有些 对不起沈湘芸，并不怪橘叟对自己态度冷淡。便道：“多谢前辈关心，仙音师伯对我很好 ！” 丹青正为怎么摆脱橘叟的纠缠一筹莫展，这时忽然灵光一闪，看着风吹雪道：“风姑 娘，老听未明儿夸妳冰雪聪明，妳应该会下棋吧？” 风吹雪有些不好意思道：“前辈，你不要听未明瞎说，我哪里算得上聪明。下棋倒是 ……以前也研究过一点。” 丹青闻言大为高兴，忙道：“太好了！那妳来陪这老橘叟下一盘吧，这几天他老缠着 我下棋，我都头大了！”说着，便从座位上离开。 风吹雪淡笑道：“橘叟前辈是棋圣，小女子哪里敢跟他下！” 丹青道：“反正也没人下的过他，输给他也不丢人。来，妳就当给他解闷陪他下一盘 吧！橘叟，你看如何？” 橘叟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风吹雪便在丹青方才的座位上坐下，道：“橘叟前辈请指教！” 橘叟没想到她竟然真打算跟自己下棋，有些出乎意料。冷冷地道：“妳是晚辈，又是 女子。老夫怎能先落子？还是妳先请吧！” 风吹雪道：“那小女子就不客气了！”说着，手执白子落下。 橘叟执黑子落下，两人便开始对弈。橘叟最初根本没把风吹雪放在眼里，但下了一会 儿，却发现风吹雪棋风飘落流畅，竟是妙招层出，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他轻敌之下，竟被 风吹雪占了先机，局势上落了下风。这才收起轻敌念头，认真起来，步步为营，企图扳回 劣势。 橘叟终究是棋中圣手，他这一认真起来，劣势登时搬回不少，渐渐成为僵持局面。双 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杀得难分难解，每一步棋都让一旁的丹青叹为观止。 丹青赞道：“风姑娘，妳的棋艺真是精湛，也只有妳能跟这棋痴一较高下了……嗯… …这一步直逼对手要害呢，高招！高招……” 橘叟见丹青夸赞风吹雪，心中有些不满，觉得丹青像是在讽刺他这么长时间对一个小 姑娘都占不到便宜似的。以往他并非气量狭窄之人，但因为沈湘芸的事，打心眼里对风吹 雪有成见。便敛起笑容，见招拆招，这一来，风吹雪陷入了被动中，她亦使出浑身解数， 却仍被橘叟沉稳老练的棋步带乱了节奏，逐渐门户大开，白子被杀得溃不成军，风吹雪开 始有些着急，但仍然冥思苦想、苦苦维持着，不让局势更加溃败。 丹青见状，便道：“风姑娘，不要着急，能逼这棋痴拼尽全力的，也只有妳了。” 橘叟现在亦是对风吹雪大为改观，他已是多年未逢敌手了，即使棋艺精湛的无瑕子和 谷月轩，亦只能偶尔让他局势紧张一会儿，但都会被他很快缓过来，重掌局势而击败。像 今日这样长时间被迫处于下风，竭尽全力才扳回来的，已是很多年来第一次了。而且这种 情形竟是出自一名弱冠之年的少女之手，更加难能可贵。 棋手没有人甘愿失败，虽然风吹雪并不太在意这场棋局的输赢，但尽力争胜也是对对 手的尊重。于是她冷静下来，仔细观看对方的棋路，陷阱设计，避免上当。过了一会儿， 又逐渐扳回了形势。 风吹雪人生经历了太多同龄人原本不该经历的事，现在能够走出黑暗获得新生，已是 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到现在她已经放下很多，到一种无欲无求的豁达之境了，也只有东 方未明才能让她心中起些涟漪。战到了最后，风吹雪越发心境清明，而橘叟反而因为太顾 面子，担心输给一位小姑娘丢了颜面，有些急于求成，而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风吹雪 攻防并重，用了一招缓兵之计，因而慢慢地控制了整个局势。 橘叟太过于求胜，而没发现自己下的棋步已着了对手的道，竟然破天荒地输了这一局 。 风吹雪稳稳地下了最后一步，笑道：“橘叟前辈，承让了！” 橘叟老脸煞白，当着好朋友丹青的面，输给一名小姑娘，这面子的确丢大了。但多少 年来难求一败，亦不免有些高处不胜寒的孤独寂寞之感，这次终于求得一败，亦是觉得释 放了什么，似是长期压在心头的千斤重担终于得以放下，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轻松之感。孤 独求败、高处不胜寒的心境，旁人是很难体会的。 丹青高兴地大笑道：“哈哈哈！风姑娘，真有妳的！老棋痴，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用 太介意了。” 橘叟终究也非气量狭隘之人，而且他亦知道自己之所以输掉这局，并非输在棋艺上， 而是心里想的太多，而且多少年来终于找到一名可以让自己竭尽全力对待的棋道对手，亦 是一种说不出的高兴。便笑道：“哈哈哈！风姑娘聪慧过人，老夫输的心服口服。” 风吹雪道：“前辈谬赞了，小女子有自知之明，前辈方才并没有发挥出全力，不然小 女子很难胜过你。” 橘叟道：“这局胜负已分，老夫也不会赖。以后风姑娘若有闲暇，望能来陪老夫下上 一盘，老夫在此谢过了。” 风吹雪道：“前辈客气了，若不嫌弃，小女子亦希望来向前辈请教学习。” 橘叟见她答应，心中非常高兴，大笑道：“哈哈哈哈！好说，好说！” 丹青见他们芥蒂完全释然，亦很是高兴。这段时日，他和书生对聪慧过人的风吹雪， 亦很有好感，又很是同情她的过往人生遭遇，加上仙音的面上，他们也由衷希望风吹雪能 够在忘忧谷重获新生，过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