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飞机上喊你起来看风景的人也是朋友
大西洋上空，11:25P.M. “小狩啊，明明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不知道在哪里传来了老爹的声音。 “明明知道是没有结果的事情，还有必要去争取吗？那么还不如保持现状吧，起码以后见到不会太尴尬。” “不去做怎么会知道结果如何呢？” “那种事情......不用做也知道的。” 一阵强风拍在客机机身上，轻微的摇晃惊醒了睡眠中的骆狩，看着窗外的骤雨，他莫名长叹了一声。 “如此长夜，你打算坐到天亮吗？”苏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爬了起来，坐在床沿看向窗外。眼神迷离。 似乎不是在看雨呢...那苏默是在看什么？ “这么大雨可是很难看到，稍稍兴奋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骆狩道。 “真的是......”苏默盯着他的脸，缓缓追问，“真的是兴奋吗？” “诶？” “你看过油画《麦田里的乌鸦》么？” “怎么忽然跳到这种奇怪的话题上去了？” “因为我们的处境就像置身于那片麦田之中啊。”苏默很突兀的回答了他。“寂寞，孤独，压抑而sao动，宛如我们深陷白色的泥沼一样。” “你在说什么啊，外面只有暴雨，只有白内障才能看见白色泥沼吧！” “等暴雨冲刷掉一切的时候，你就会看到了。”尽管苏默坐在黑暗之中，骆狩依然能感觉到他笑了。 “看到白色泥沼？” 苏默笑得更加明显：“看到一切！” “一切？” “重云掩日，即使是直线行进的光也免不了扭曲，难道双眼所见皆为真实吗？既然事实已经被扭曲，那么真相也就无须重见天日。” “喂喂喂！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今天是没吃药吗？浑身上下的怪怪的。”骆狩忍耐不住，很没形象的大声追问。 苏默以沉默作为回答。 白色的闪电在附近坠落，光芒照亮了机舱的每一个角落，随后滑入颠动不已的沧海深渊中。 “唔......”骆狩安静下来，借着刚才的光亮他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苏默，你不觉得......” “觉得什么？” “两个男生在半夜赤身裸体的看海有点奇怪？” 苏默一愣。 “说起来苏默你是不是得过日式AVG中毒综合症？” 苏默歪头：“那是什么？” “就是日式文字冒险游戏玩多了之后就丧失了正常的语言能力，总感觉在看不到的地方有一条字幕在转播着自己一举一动的奇怪病症。” 苏默歪头，意思大概是好像是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如果没有字幕的话，”骆狩循循善诱，“你想说些什么？” “刚才有一群海鸥，在暴风雨里面穿行，怕是凶多吉少了。”尽管苏默的描述还是很奇怪，但起码能让人听懂了，还真是难能可贵的进步呢。 暴风雨中的海鸥群......的确是蛮罕见的，虽然苏默的提示稍微中二了一点，但毕竟也是一片好心。骆狩回想起之前的态度，尴尬地咳了一声：“那个......刚才被闪电晃了一下，没看到海鸥，不好意思啊。” “闪电？”苏默疑惑道，“什么闪电？” “就是刚才那道闪电啊。” 苏默继续疑惑的说：“没有闪电。” 苏默看到海鸥是在闪电之前，而当时自己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也就是说只有苏默看到了海鸥，自己看到了闪电？ “仔细一想那群海鸥和书上的图例不太一样，它们的嘴部比正常海鸥小了很多，而且更加尖锐，脚蹼发育的有一些奇怪，看起来更像是爪子。”苏默忽然说。 “隔着这么大的雨幕丢能看清，好眼力。”骆狩看着窗外的滂沱大雨，估计能见度在三米以内。 “不。”苏默一直窗子，“它正贴在上面。” 明知什么都没有，骆狩还是被苏默的描述吓了一跳。 “等等，那种生物应该不是海鸥。”苏默的语气无比严肃，“那种掠食者更像是远古的恶兽。” 虽然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根据苏默的描述，客机外的大洋上空正发生着不可思议的事情。 苏默开口道：“不见了？外面一下子就黑了？” 骆狩看向外面，数十道闪电以扭曲的形态在天幕蔓延，海水激沸形成巨大的漩涡，雨水以不规则的轨迹由海面返回天空，组成巨大的水幕。在透明的帷幕之后黑暗正从漩涡中溢出，随后填满了骆狩的视野。 黑暗，在短暂的延迟后骆狩终于和苏默达成了一致的意见。没人注意到，角落里极快的闪过一点淡绿色的光芒。 与此同时，英国利物浦，麦迪文学院本部，第三监控机房。 “B组13，成员一龙视时间三分十五秒，成员二龙视时间三分四十五秒。”一个打扮略萌呆的青年机械的念着传感器回传的时间。 一边的工作人员同样机械的抄写着表格，他的身边已经叠起几摞抄写完毕的文件，半分钟之后他才发现刚才那两个数字远远大于这些文件之中的任何一个，他略带怀疑的询问青年：“刚才的数字没报错？” “成员一三分十五秒，成员二三分四十五秒。”青年重复了一次，随后惊讶的张开了嘴巴。 “超过了校长......很不可思议是吧。”抄写员拿起刚刚写好的文件向主控室跑去，“我去报告上层领导，你先在这盯一下。” 青年点头，在确定抄写员走远后他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男声，“哪位？” “老大老大，我是乔。在监控室工作那个。” “哦哦哦，是乔啊。怎么了？”不过听起来那头的人根本想不起来这个人是何方神圣。 乔并不在意那头的情况：“有人打破了你的记录，老大。” “等一下等一下。”男声随之中断，那头射击声与喝骂声响成一片，几分钟后枪声渐歇，通话得以再次恢复，“那人龙视持续了多久？” “三分四十五秒。”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下去，只有零星的射击声作为背景音。 “老大？” “没事没事，那个新生是哪个家族的人啊？” 乔回答说：“目前还不清楚，不过估计应该是平民之子。” “啧，这是什么世道，几百年的传承比不上一个走运的家伙。”电话那头开始感慨，“难道说是有主角光环？” 乔开始思考当初为什么认了这么一个老大：“老大你还是少看点奇奇怪怪的小说为好。”. “纳尔，火力支援！”那头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声，“这样，你先替我查一下这个人的资料。” “喂喂老大，这么做我会丢工作的，修不够学分的话我就惨了。”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轰鸣，男声有点急促的说：“你偷偷干不就行了？你现在的行为也是要丢工作的吧？” “不一样啊老大。”乔无力的辩解。 “不，结果一样的。”门口响起一个男声，声音说不上好听，却异常冷冽，“你被管理处开除了，收拾东西回你的校区吧。” “达......达维尔学长。”乔慌张的起身。 “你出去吧。”名叫达维尔的人不客气的夺过乔的手机。 “哟哟哟，这不是达维尔大人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戏谑起来，“怎么忽然想起来找我了。” “别装傻。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比我清楚。” 那头苦笑道：“我已经不在决策圈了。至于为什么，你比我清楚。” 达维尔沉默了。 “总之和那个新生有关系吧。怎么，要我半路截杀他？”明明是很严肃的事情，那头的人却没有丝毫正经起来的自觉。 达维尔按住手机的收音口，快速检查了整个房间之后才开口：“现在是用人之际，校长那边也希望你能回来。” “用人之际？”那头笑了一声，“当时校长那老孙子说外放我就外放我，现在一句话就想让我回来？等我修够欠下的三百学分再说吧。” “不想看看那个新生？这可是血统比你我都罕见的人呢。” 那头没有回答，只有不停的爆炸声。 “而且校长说，你要是肯回来，可以让你当着全校人的面骂他一句老王八。” 还是沉默。 “想好了告诉我，机不可失。”达维尔一推眼镜，坐在电脑前面等待着那头的答复。 三，二，一。 “这件事，我答应了。” 达维尔迅速敲击电脑连接上学院网络主系统，拟人声毫无感情的提示：“系统链接，德黑兰区域，目标识别专员11514号，正在骇入附近的服务器。” 那头的人明显听到了电脑的声音，笑道：“哟，达维尔少爷今天怎么舍得出手相助了？” “别废话，早完善早回来。”达维尔的眼镜泛着电脑的荧光，“锁定敌人了，前方掩体内还有五个持械人员。” “保持视野监视，我进行缴械。” 远在千里外的德黑兰郊区，一个正常运作的电箱忽然停止了工作，接着在几秒之内迅速发热膨胀，进而爆炸。 “他们没必要杀掉吧!”那头的人很明显吃了一惊。 达维尔敲击键盘，声音响成一片：“你快点离开那个区域。” “什么？” 达维尔没有回答，房间里面只有电脑发出lockon的声音在不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