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客户来（下）
老板说：“我想让杨柳和芳芳到时候一起陪客户吃饭，活跃一下气氛。” 我犹豫了一下：“那好吧，钱总，这要提前知会一下杨柳和芳芳。” 芳芳和杨柳都是有几分姿色的，钱多多无非是打点小算盘，要是客户误会芳芳和杨柳是陪酒女，进一步提出非份要求，这可不好说了。 老板看着我：“小寒，是不是在担心什么？我知道芳芳和杨柳都是你的下属，你担心羊入虎口？” 我有点尴尬：“钱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芳芳和杨柳她俩有想法？” 老板说：“小寒，你放心，杨柳和芳芳只是车间流水线上的一名员工，而不是风月场上的小姐，我只是要求她俩临时做二陪小姐，而不是********，只陪喝酒和陪笑，剩下那一陪免了，不过这个分寸怎么把握，那就要看你的功夫了。最高境界是，把客户灌醉，醉成一坨稀泥，他想干点别的，可是浑身没力气。如果在饭桌上有杨柳和芳芳助阵，喝酒的气氛一定很嗨，客户想不醉都不可能，对吗？” 我仍然有点担心地说：“可是……” 老板奉上一杯热茶给我，笑得有点坏坏的：“可是……什么呢？担心芳芳和杨柳被客户揩油？” 我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这是其一，其二，男人醉酒分两种，一种是真醉，一种是似醉非醉。如果客户是似醉非醉，要和杨柳和芳芳交起手来，一边是我辛辛苦苦找来的客户，一边是我朝夕相处的下属，我是该支持客户揩油，还是站在杨柳和芳芳的立场拒绝客户揩油？” 老板靠在沙发上，抬头望了一下天花板，慢悠悠地说：“猪喂肥了等着挨宰，女人长大了也是等着男人揩油，问题是这个男人是不是女人喜欢的。对于公司而言，拿下合同就是换回面包，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小寒，你是公司最会为我分忧的得力干将，至于怎么处理，你决定，前提是拿下合同是首要任务。” 走出老板办公室，我把杨柳和芳芳同时叫到我的办公室。 两只小鸟轻快地飞到我身边。我说：“杨贵妃小姐和全智贤小姐请坐。” 杨柳取下耳塞问：“寒哥，下班时间找我们，一定是我们有囗福了，哪个酒店啊？” 我看着芳芳：“全智贤你来猜一下。” 芳芳哼了一下：“寒哥，与其说你抬我还不如踩我。如果要我猜的话，沙县小吃、川菜馆、麻辣串这些小儿科寒哥看不起，起码是三颗星的酒店对不对？” 我扔了两颗囗香糖给芳芳和杨柳，极力装出一幅轻松的样子：“你们两个真有囗福了，这次不是你们寒哥请客，而是我们老板钱多多想请两位大美人儿去五颗星的酒店潇洒走一回，五颗星哦。” 杨柳问：“钱总为什么要请我们？” 我一边冲茶一边说：“因为你们是吃货。” 芳芳说：“老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吗？” 我说：“请用茶，老板的意思你们不用猜了，先到五星级酒店吃饱喝足就行，犒劳一下你们的胃，我估计你们的胃和肠子早已生锈了。” 杨柳说：“就我和芳芳去大酒店陪老板喝酒？” 我说：“我直说吧，你们不要想多了。明天有客户来工厂考察，然后老板安排客户去酒店用餐，让你们两个去陪酒，只陪酒，明白吗？” 芳芳说：“钱总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可以不去吗？” 杨柳插了一句：“酒店不缺陪酒女郎啊。” 其实杨柳和芳芳的担心也没有错，我只得好言相劝：“你们放心，我也会去的，目的很简单，让你们敬两杯酒，活跃一下气氛，你们是我的部下，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俩被那些秃顶糟老头揩油？这是老板的意思，不是我在搞鬼。客户高兴，拿下订单就等于换回面包，我不会在原则上出卖你们的，行吗？” 芳芳说：“我是看在寒哥的份上才答应。” 杨柳说：“如果不是寒哥费了这么多口舌，就算钱多多要我去陪酒，我也会拒绝的。” 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感谢二位的配合，都下班了，回去早点休息。” 第二天一早，从不穿西装的钱多多这次不知去哪儿弄了一套西装，连领带都不会打，笑得我蛋疼。 钱多多一边照镜子，一边把领带绕来绕去，他说：“小寒，你也是知道的，我以前从来不穿西装打领带，今个儿我得正装出现在客户面前，你看我连领带怎么弄都搞不懂，过来帮我系一下领带。” 我一边替老板系领带，一边说：“钱总，平时我就没见过你穿一回西装。” 钱多多毫不遮掩地说：“小寒，我平时都是穿皮夹克，你看我这拿破伦一样的个头儿，穿西装如同是钻进降落伞，只见伞不见人。可我浓缩的并不是精华，要不然我们公司早就上市了。” 我暗中笑得蛋疼，嘴上却充满正能量地说：“钱总，再牛叉的人都是从婴儿成长起来的，再牛B的公司都是从小企业发展起来的，我们钱多多化妆品公司早晚会上市，总有一天会成为集团公司的。您以前年年岁岁都穿皮夹克，今天一朝穿西装，迈出了跨越性的一步。这预示着我们公司总有一天会让人刮目相看的，比如您今天像八九点钟的太阳sao（朝）气蓬勃，年轻了二十岁。” 我帮钱多多系好领带，他在镜子前180度转身，360度旋转自我欣赏一番：“小寒，你真是吉言啊。杨柳和芳芳的动员工作进行了没有？” 我说：“昨晚从你办公室出来，我就把杨柳和芳芳叫到我办公室进行洗脑，一切以公司大局为重，让客户开心，拿下合同，换回面包。” 钱多多满脸写着喜悦：“小寒，你办事，我放心，客户什么时候来？” 我说：“客户在广州白云机场已登机，我微信上刚收到客户消息，大约100分钟后，我们开车去成都机场迎接。” 我陪钱多多在工厂作最后一次“视察”，什么地方整顿不到位的，突击行动。 然后我又把杨柳和芳芳叫到身边最后落实陪酒工作不能变卦。 我和钱多多提前开车去成都机场迎接客人。 平时老钱一般抽硬盒中华牌香烟，偶尔也抽二十多块钱一包的芙蓉王香烟。今天，老钱装B的不行，开始抽软中华香烟，他还特意甩了两包给我：“小寒，拿去招待客人。” 我收下烟：“钱总，多谢啊，估计客户乘坐的航班要降落了。” 老钱特意收拾了一下领带，显得精气神十足：“小寒哪，我今天是不是很帅啊？” 我一边掌握方向盘，一边说：“钱总，你真的又年轻又帅气，完全可以再找一个老板娘。” 老钱叹了口气：“是啊，完全可以再找一个老板娘，我家哪个母系社会出身的老古董又没文化又粗鲁还不懂情调，更让我头疼的是这婆娘一点经商头脑都没有。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必定有个牛B的贤内助，可是我呢？” 我不知道我接下的马屁会拍到马屁股上，还是拍到马的胯下，反正得拍，中国人信奉的就是马屁哲学。 我嬉皮笑脸地：“钱总，依我看，您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该养个‘三姑娘’，身心疲惫时有个懂你的人跟你调调情，至少可以找回年轻时的感觉。‘三姑娘’不一定完全看长相，有六七分成色都可以了，关键肚子里至少要喝半斤墨水的哪种，最佳人选是高校在校女大学生。这样的女孩，谈吐、举止、文化、素养哪方面都行，跟您交流起来那种感觉比你喝两斤二锅头还醉人。” 老钱笑得一脸陶醉：“你小子果然有点板眼，男人不分年龄，总有一点共性，那就是迷恋女色，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没几个好鸟。” 我立马纠正老钱的话：“钱总，正常情况下，男人都是好鸟，如果‘鸟’都不是好的，所有的夫人、太太、老婆，全都会红杏出墙。” 老钱又笑了：“你小子就喜欢钻牛角尖。” 我说：“钱总，我看您今天心情不错才口无遮拦的。” “开心就好，不用拘束。每个老板都一样，见客户是最开心的事。”老钱一边看时间一边说。 说说笑笑就到了成都机场，我看了一下时间，客户乘坐的航班马上要落地了。 一支烟的工夫，接到客户电话，他已经下飞机了。 见到客户王先生，我介绍道：“王总，这位是我们公司老板钱总。” 两人相互握手，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钻进车里。我驾车往公司开。 我和老钱陪客户在厂里转了一圈，让他摸一下底，心里有个数。 午餐安排在一家五星级酒店进行，老钱也是装逼硬撑，小公司家底单薄。 席间，我不停地暗示芳芳和杨柳用女人特有的温柔战术，给客户老王敬酒，老王心花路放，一杯又一杯，喝得他脸上红霞飞，喝得老钱心儿醉，只有把客户醉爬下，他才不会提出更多要求。 客户老王久经沙场，经验老道，推杯换盏之间游刃有余，频频向杨柳和芳芳敬酒，完全把我和老钱凉在一边。 客户老王全部心思放在进攻杨柳和芳芳身上。喝酒的时候他的咸猪手不是搭在杨柳肩上，就是放在芳芳腿上。杨柳和芳芳跟老王之间玩起了猫鼠游戏。 老钱倒是乐意客户老王在杨柳和芳芳身上多揩点油，以便把合同拿下。作为芳芳和杨柳的上级，更进一步说，这两个丫头还一直花心思想泡我。说实话，我都没来得及泡这两个小丫头，却被客户老王这个糟老头上下其手糟蹋，我恶心得肠子都要吐出来了。我给杨柳和芳芳递眼色，想让她俩保持安全距离。 老板钱总在桌子底下揪我大腿，暗示我提一下合同的事。 我端起酒杯给客户老王敬酒：“王总，小杨和小芳不是酒店里的公主，而是我们厂里的员工。我们老板钱总为了表示对您的热情欢迎，特意作了安排。” 老王端起酒杯，眼中冒出的全是色光：“哈哈，谢谢钱总的精心安排，酒店里的公主怎么能跟厂妹相提并论，我喜欢的就是清纯一点儿的，如果是出污泥而不染的我更喜欢，为了合作愉快，我们干杯！” 老钱一饮而尽，恭敬道：“干杯，王总尽兴啊！” 我一边给老王敬酒，一边陪着笑脸说：“王总，尽兴啊，有照顾不周到的地方请多担待。” 喝完杯里的酒，我的老板钱多多又开始超级装逼似的斯斯文文从餐巾盒里抽了一张餐巾纸在嘴上抹起来，明眼人一看就是假斯文。 老板又在桌子底下揪我大腿，再一次暗示我提合同的事，我端起酒杯给老王敬酒：“王总，尽兴啊，今天您也去我们公司视察了，请提点意见。” 老王先是色迷迷看了一眼杨柳和芳芳，传递了某种信号，笑眯眯地端起酒杯：“很好，很满意，如果来点锦上添花的事情合同马上可以落实。” 老王话中有话，杨柳和芳芳预感危险来临，开始给我递眼色想离场，我暗示杨柳和芳芳先稳住阵脚。 他奶奶胸前的干豌豆，看样子老王没有女人给他销魂一下，合同就无法签了，这正是老板钱多多最担心的事。 老钱脸上一丝不悦的表情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闪而过，不过还是被我察觉了。 接下来要看老钱怎么接球了。杨柳和芳芳顶多在饭桌上陪陪酒而己，其他无理要求杨柳和芳芳打死也不会同意。 要想老王签合同，估计要在酒店邀约一到两个公主给客户老王消遣，公主价格高得离谱，五星级酒店起步价3800元起，如果这个价格老钱咬牙也能接受，如果是金牌公主，每晚价格上万元，这个价位如同从老钱大动脉血管里放血，肯定是伤不起！ 我和老钱原先有一套预设方案，就是把客户老王弄醉，醉爬下那种。可是客户老王恰好又是千杯不醉，色心不改，看来我们原先的预案不起作用了。 老板钱多多内心是翻江倒海，一刻也不得安宁，盘算着该怎么出牌。 为了给老钱分忧，我又主动端起酒杯给老王敬酒。 我刚敬完酒，老钱接着上，接下来是芳芳和杨柳给老王轮翻敬酒。 我假装去卫生间，拿出手机给杨柳和芳芳发了同一条短信：保持安全距离，轮翻敬酒，火力要猛，你俩要是喝醉了，带薪休假三天。 我回到饭桌，杨柳和芳芳收到我的短信后，发起了猛烈进攻，女人敬酒效果非同一般。最后，杨柳和芳芳醉了，老王也真醉了。第二天客户老王醒来，打电话让我和老板去酒店，老钱请老王洗了个桑拿，完了之后，合同也顺利签了。 我开车把老王送到机场，一番虚情假义的相互恭维几句后，我开车回公司。 车上，老板钱多多和我互相击掌庆祝：“欧耶！” 我说：“钱总，芳芳和杨柳功不可没，她俩带薪休假三天没问题吧？” 老钱高兴得像捡到金元宝：“小KS，莫问题噻。” 我向老板竖起大母指：“OK，欧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