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气之威
幻象生灭，周而复始，直到一声嘹亮的鸡鸣传来，窗外晨曦初现，郭待封周身的雾气才渐渐消散。 “不知不觉整整一夜。”郭待封睁开双眼，目光如电，不再催动体内真气运行，陷入了沉思，“周身经脉果然已经全部贯通，体内真气，”想到这里郭待封眉头一挑，液态的真气也姑且称之为真气吧，“意念不予催动，体内真气会自行沿经脉循四肢百骸循环运行；若以意念催动，运行速度便在一念之间，最快可以提升到自行运行时速度的十倍。催动真气快速运行，速度每提升一倍感觉力量也会相应增大，只是不知道实战中是否真的如此。这个还是要亲身试验一下。唯一毫无头绪的，还是包裹经脉的那些五颜六色的薄膜？” 沉吟片刻，郭待封又把《师子庄严王菩萨请问经》拿出来，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待要重新把经书收好，眉梢一跳，心思似乎突然有所触动，忙又将经文打开来看，眼睛死死盯着经文中这一句，“愿为广说八曼茶罗最胜法门。我当修学。” “八曼荼罗，八曼荼罗。”郭待封默默诵读这几个字，反复不停。心中隐隐约约似乎快要抓住什么，却又怎么也够不着。眉头紧锁，在屋内来回踱步。 好一会儿之后，郭待封再一次打开经文，还是从头开始读起，“……无量八部前后围绕听佛说法。……为诸菩萨大声闻众天龙八部之所围绕。……方院之内列八圆场。为欲供养八菩萨故。”这几句经文散落各处，将其提出再读时，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刹那间似有明悟，“无量八部、天龙八部、八曼荼罗、八圆场、八菩萨，经文中反复出现‘八’这个数字，为什么我会感觉这个数字如此熟悉，就像在哪里曾经见到过一样。” 是了，当时那提和尚吞下的丹药也是八粒，颜色分别是赤色、橙色、墨色、黄色、绿色、青色、蓝色以及紫色，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关联不成？ 郭待封把手里的经书扔下，盘膝坐下，集中精力再次进入内视状态。夜里他一直绞尽脑汁想要弄清覆盖包裹着经脉的薄膜到底是什么，却忽略了一层一层的薄膜到底是几层。 压抑住内心的激动，郭待封目力内视，仔仔细细从里到外开始辨识清点起来，没错，他肯定自己终于发现了一条线索。 包裹覆盖着体内经脉的薄膜一共有八层，颜色分别与那提和尚吞下的丹药颜色相对应。那么，这八层薄膜与八粒丹药相关应该是毫无疑问了，而且甚至可以肯定，正是因为那八粒丹药才生成了体内的八层薄膜。 最令郭待封激动的是，薄膜的数量不多不少正好是八层，经文中反复提到的“无量八部”、“八曼荼罗”等等数量同样为八，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一个时辰之后，郭待封决定放弃了，线索就止于此。不过郭待封依然感到非常振奋，毕竟找到了一丝线索。 看来真腊国依奢那城（今柬埔寨）这一趟是免不了的，也许找到卢迦逸多就会真相大白。好在爱州离真腊已经不远，向南穿过驩州，就离开大唐进入了真腊国境，四五百里的路程，倒也不必着急。 计较已定，郭待封略作洗漱，先去城外找一个僻静的所在，试一下体内真气是否真像运行之时所感觉到的那样，对身体力量和速度有所提升，提升的幅度又有多大，毕竟前路凶险莫测，必须做到心中有数。 出得城来，南行十数里，路上行人逐渐稀少起来，郭待封看看左近无人，心念动处，体内经脉中缓缓流淌的莹白液态的真气随心而动，由慢而快，不到一刻钟的光景就加速到原来速度的十倍，郭待封深吸了一口气，施展轻功，沿着大道飞奔起来。 道旁树木飞速后退，耳畔响起了呼呼的风声，郭待封低头看见衣袂向后飘摇。前方远远有一个黑影，郭待封心中一动，提纵跳跃，全力飞奔，十数个呼吸之间，早已经赶了上去，原来是名递送急信的驿卒策马疾驰。 那驿卒正在策马飞奔之间，眼中余光扫到身旁竟然出现了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与他并肩向前，再一仔细观察，少年竟然全靠两腿之力与骏马角逐，面上表情似乎还未尽全力的样子，驿卒惊骇莫名，大声叫道，“鬼啊！”猛地一提马缰绳，那马蓦地人立而起，将驿卒抛下马来。 郭待封一门心思想要借奔马测试下自己的速度，没料到竟然将驿卒吓到，这才知道自己的速度实在是惊世骇俗。脸上一红，又不好停下解释，心一横反而更加快速，整个身形化作一道青烟般消失不见了。 又向前飞奔了一会儿，郭待封慢慢停住脚步，毫无疲惫之感，也不见丝毫汗水，只是身上微微发热。转过一道树林，迎面走来一位砍柴归来的老者，郭待封上前问道，“请问老人家此地离日南县城还有多远？”老者头也不抬，边走边答道，“你走反了小哥，往回走上六十里就是。” 郭待封谢过老者，忍不住心中的震惊和得意，约莫一刻钟的样子，竟然跑出六十里路，而且尚未全力以赴，如此看来，自己一个时辰至少也能跑出二三百里。比起以前的速度提升了将近十倍。 正思考间，已经来到一处乱石岗上，满目尽是怪石嶙峋，草木不生，看起来这个地方既不会有人前来砍柴，更不会有人前来打猎，倒是个僻静的所在。 登上一处高地，极目四望，方圆数里之内果然不见人迹。 郭待封寻到一块两人多高、一丈多阔的巨石，没有催动体内真气，挥拳击出，巨石纹丝不动。然后郭待封再次催动体内真气运行，每次速度提升一倍，就全力挥拳击向巨石。在真气运行速度提升一倍、两倍、三倍、四倍的时候，巨石每次都是纹丝不动，最多扑簌簌掉下一些尘土。直到郭待封将真气运行速度提升到五倍，全力击出的一拳直接将巨石表面砸出一个寸余深的小坑。 六倍速度、七倍速度、八倍速度、九倍速度，巨石表面的拳坑越来越深，尤其是九倍速度时，郭待封全力一击之下，随着右拳挟带呼呼的风声砸到巨石表面，就见碎石乱飞，赫然出现一个半尺余深的拳坑，然后“嘎巴”一声，巨石表面从上到下斜斜的裂开了一道一指宽的裂缝。 郭待封又惊又喜，也不停歇，集中精神将体内真气运行速度催动到十倍，双目如电盯住巨石一点，将身体全部力量集中到右拳，爆喝一声全力挥出，拳到之处，就听得惊天动地一声巨响，那块两人多高的巨石竟然被击的粉碎。 …… 一个时辰之后，郭待封重新出现在日南县城街道，他对刚才的试验非常满意。试验结果证明他的感觉是正确的，体内真气运行速度的提升会同样提升身体的力量和速度，而这样的提升几乎是以同样的比例增加。也就是说，当他催动体内真气以十倍速度运行的时候，奔跑的速度、出拳的速度也将是平时速度的十倍，而此时的全力一击，也将是平时力量的十倍。 唯一让郭待封郁闷不已的是，提升真气运行速度做不到随心所欲，只能慢慢加速，要想达到十倍速度，最快也得一刻钟的时间。哪个对手会等上他一刻钟时间来达到巅峰战力呢？这么一想又有些灰心丧气。不过，只要见机的早，或者做好防备，就算遇到的危险，至少还是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不论是验证速度还是力量，却没有像夜里打坐运行体内真气那样蒸腾出莹白色的气体，也就没有幻化出各种虚影图案，郭待封依然不知道曾经出现过这种情况。 至于以后是否还能够进一步提升体内真气运行速度，身体的力量和速度是否也还会随之相应提升。郭待封暂时不想理会，现在他只想到街面上随便走走，岭南风俗土产大异于中原，尤其孔雀羽乃是向朝廷进贡的特产，增广见闻也是一种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