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针见血
众人都傻愣愣地看着程子墨。 木府打造的兵器,堪称云山城之最。 而这柄斩霜,能摆在恒沙界这种高档次的兵器所,显然也是珍品。 到了程子墨口中,却成了垃圾,掉档次。 可想而知,木天南该何等愤怒。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已经满脸期待,等着木天南大发雷霆。 “这小子完了!” 有子弟嘀咕,不认为侮辱了木府兵器,程子墨还能好过。 “你找死!” 木天南满面红涨,怒火焚烧,周身灵力滚滚,就要对程子墨出手。 程凡向前几步,挡在程子墨前面,满脸凝重。 论修为,他不过淬血境巅峰,远不如木天南。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族长被木天南伤到。 程凡的举止,颇程子墨颔许。 拍了拍程凡肩膀,示意他放松,接着看向展示台上的斩霜,说道:“这柄剑的材质是千年玄铁无异,剑身透着沁凉,应该是冰封了的千年玄铁,更弥足珍贵。” “不错。” 听到程子墨夸赞的话,木天南神情舒缓了些,不过眼中还是带着怒火,等程子墨接着说下去,似乎若一句话让他不爽,他就会出手。 “材质不错,可惜锻造技巧太差。” 程子墨拂过斩霜剑身上的纹路,一条条细微的蜿蜒纹路,是铭刻上去的法阵,用以吸收灵力,增强宝剑的攻势。 “既然是冰封了的千年玄铁,其中蓄积的寒意,何等惊人!锻造之时须得狂暴,以最迅疾的手法,将其打造出来,才能不泄千年寒意。” “然而,你们在打造斩霜的时候,太过小心翼翼。连铭刻在上的法阵,都蜿蜒崎岖,料来是为了缓冲,让用此剑的人能更好的掌控。” “愚蠢之极!” “本身就是蓄势到了极致的材质,你等要缓冲其中的威势,相当于压制了千年冰封玄铁的本能,生生减弱了宝剑的威势。” “这本是一柄能成长为洞天境宝器的宝剑,被你们浪费了,只能成为蕴灵境宝器。而且锻造在上面的法阵,跟宝剑本身材质相抵触,宝剑有了破绽。” “简直是暴殄天物!” “你说木府打造兵器的技术是不是垃圾?” 程子墨很平静的一席话,轰隆如雷,震响整个广场。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傻愣愣看着。 就连怒火焚烧,欲斩了程子墨的木天南,都傻了眼,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巴张的大大的。 洛雨溪美眸剧颤,死死盯着展示台旁,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心中忽而有一许后悔。 她不该…… 不该见少年被赶出武府,就轻视少年。 少年曾经以天纵之资,震惊云山城。而今就算废了,谁又能预料他以后不会以更耀眼的资质,横扫云山城呢! “不,不会的……”这样想着,洛雨溪忽猛地摇头。 连武府都断定程子墨没法再修炼了,他这一辈子肯定废了。就算掌握锻造兵器的法门,那终究是小道,唯有武道,才是终极大道。 “没吃过猪rou,还没见过猪跑吗?”掠了一眼四方都是满面惊异的人,程子墨心中冷笑。 他在武府见识的宝器,都是洞天境以上的,比木府锻造出来的高级多了。 就算他不会锻造兵器,可看兵器的眼力,却一点不差。 莫说这斩霜,不过是蕴灵境的宝器,就算是洞天境的宝器,以程子墨目前的眼力,也能看穿其中的不足。 这是武道知识见多识广所带来的好处。 程子墨说的头头是道,显然,所有人都被他唬住了。 “你……你……” 木天南身子微颤,心中很不平静。 虽然他不清楚这些,但随着程子墨手指划过斩霜剑身的铭文,灵光出现断流,他无法不能反驳程子墨的话。 这一刻,他心中竟然闪过恐惧。 似乎,眼前的少年,一如当年英姿勃发,可望不可及! “你胡说!” 看着四方的子弟,好像都信了程子墨,木天南陡然反应过来,程子墨这一招,会将木府的威势轰塌,作为木府嫡系,他必须捍卫木府威严。 “胡说?笑话!你倒是指出来,我哪一点胡说了!”
程子墨戏谑看着对方:“若找不出理由,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木府分明就是欺世盗名,用残次品来忽悠云山城各大家族!” “我想,云山城各大势力,要是知道了这些,他们不会轻易罢休。尤其是因为用了木府残次品,而损伤不少族人的家族。” 欺世盗名,这不是小事! 何况是用关乎到身家性命的兵器! 若真的用这一点来攻击木府,法子有很多。 不少家族只怕会说就是用了木府的残次品,他们家族子弟在围杀凶兽中死伤惨重,家族元气大伤…… 借此,恐怕有一些家族会联合起来,向木府讨个说法,所要赔偿。 木府在云山城固然强,可毕竟不是一手遮天,敌不过一些家族的联合啊! 要知道,城主府可一点不比木府差,还有洛氏跟另外两大家族,也能媲美木府。真给了他们这样的借口,他们完全有理由,有信心吞并了木府。 木天南偷偷打量了一下广场上子弟,只见他们看自己的目光,不在是先前的羡艳,而是带着一许愤懑,一许鄙夷,一许贪婪…… “这一柄剑,更是惨不忍睹。这柄剑材质脆,本应走蓄势的锻造之法,你们却打造出了侵略如火剑势,这要是在大战中,非断裂不可。” “你们是在谋财害命吗?” “这刀,垃圾……” “这杆枪,我都不忍说了,脏了我的眼。” 程子墨沿着广场上的展示台走了一遍,几乎将其中每一件着重展示的宝器都数落了一番,一针见血,让人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程凡跟着族长身后,听着族长指点江山,四方先前满脸鄙视的目光,都变成了崇敬,还有感激,心里说不出的畅快,感觉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而木天南,却冷汗涔涔,双目发红。 似乎程子墨每说一句话,就好像拿着一把尖刀,狠狠扎在他身上。待得一番点评完,他已被扎的千疮百孔,满面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