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待定良缘&再踏征程
一柄锋利的少女剑“叱”地刺破空气,直取卢象升面门,卢象升一闪而过,手中宝剑却不出鞘防御。 “小姑娘,你可不要以为你是女子,我就不敢伤你!”卢象升正色道。 那少女仍不依不饶,又是一剑劈空,愤愤地说道:“你可别小看了女子!昨日是你假寐装死,骗得我失了防备,今日你可欺负我不得!” 说罢,又作势扑来。 卢象升左闪右避渐渐感到,那少女的剑法越来越凌厉异常,杀气渐盛。 他迫不得已拔出宝剑,和那少女过起招来。 两剑相交,铮铮作响,你来我往,竟然过来一百余招。卢象升暗暗惊讶这少女原来在愠怒之时,竟能爆发出如此招法。 只是一百招以后少女体力已经大不如卢象升,他才占了上风,少女落了下风,却仍不防守,招招进逼,取敌要害。 卢象升知道,这少女是气他昨日出手掐她脖子,于是,卢象升再不敢真的伤她,攻招都化成了虚招,凌厉之势锐减。又被李君甯占了上风去。 “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李君甯听了这句立马手做收剑装,卢象升以为这就要罢斗了,谁知她脚上却不收势,一脚踢飞了卢象升手上的宝剑。 轻飘飘地落地后,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 “你……”卢象升道。 “你什么你啊,输了就是输了,无论输在剑法上,还是输在智力上!”李君甯得意地说。 “君甯!枉我将祖传三十六路悬倾剑传授给你了,你也算个练武之人,怎地看不出人家招招让你?”李老汉早将一切汇聚眼底。 “爹……人家就是要让这个傻小子知道下咱家的厉害吗!他这样赖在这不走,我们用何法子才能寻得少爷回来啊?” 李老汉沉吟不语,忽然走过前来,一手拉住女儿的左手,一把拉住卢象升的右手。然后将二人的手放到一块儿。 “这就是爹的法子!” 李君甯立马面色通红,抖开卢象升的大手说,“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见卢公子多日以来,以为府中无人,却秋毫不取,可谓廉!见鬼怪而不惧,可谓勇!思蹊跷而破幻象,可谓智!遇杀机而留情,可谓义!如此廉义并存,智勇双全的贤胥何处寻得?今日就将你许配给卢公子也好啦!” “爹……”这回轮到君甯语塞了,她的脸变得更红,双手紧紧我这剑鞘,背过身去。 卢象升也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这怪老头儿,憋了这么多天,竟憋出这么个好屁,他一时不知如何接招:“承蒙老丈抬爱……” “客套话就别说啦!你的心意我领了,聘礼不需要,以后好好待我闺女!……”抢话后,一阵连珠炮,卢象升竟插不得半句! 李君甯却在旁边偷偷地打量卢象升,心想之前怎不觉得他竟如此潇洒俊朗,细思爹爹说那什么“廉义智勇”好像确有十分的道理,只是越看这少年越觉得雄姿勃勃,分外英伦…… 卢象升一边听着李老汉的“谆谆教诲”,一边受到李君甯目光的“烈日灼心”,感觉好生困窘。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娘!!……” 三人齐望过去,一个黑粗的汉子站在了门口,那不正是徐霞客是谁? “少爷!”父女二人急奔过去,刚才招得贤胥的喜悦一扫而空,转而激动的哭了起来,“总算把你盼回来啦,少爷!!老夫人她……仙去了!” 徐霞客愣在那里,手中的一个竹篓掉落,杂七杂八的药材散落开来,他的两眼发红,终于如孩子般“哇”地哭了出来!
是的,这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孩子,这样的人在当时人、甚至现代人的眼中都是不成熟的、无所事事的,但是卢象升理解他的这种状态,就如理解那个困在二十一世纪的自己,执着着最初的梦想,不管他人唏嘘的目光! 而历史没有记住唏嘘者,却记住了这样一个纯粹的、追梦的灵魂! 这个人就是卢象升伟大的旅伴! 徐霞客将母亲下葬了,他没有太过悲伤,哭过了以后,似乎又恢复到了那个乐观亲切的山野汉子。 “卢兄弟,好久不见啊!” “徐大哥好久不见!” “想不到小兄弟如此信守承诺!走走走,徐大哥跟你好好说说这半年来的采药之路!” 于是二人来到酒家,各叙这半年来的所见所闻,当卢象升讲到如何痛打阮九天,如何结识东林党,如何大骂魏忠贤,如何获救于燕大侠…… 徐霞客无不拍手称快,“好!好!小兄弟这半年来经历了很多啊!在看到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想逃避世事的少年了!怎么样啊?还想和我去远游吗?” “当然想!象升在此等候多时正为此事!” “那好,我们这就出发!” 说罢,徐霞客起身就朝远方走去。 卢象升愣了一下。也就马上反应过来:徐家从徐霞客祖父那辈儿就蔑视纲常礼法,岂会遵从什么守丧三年的俗礼?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也罢,他物是人已非,我是有家不能回!又何必纠结? 卢象升紧赶两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