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病毒哪里来
这么一个地方，这么淳朴善良的村民，要是没有病毒肆虐那该多好啊。 时间不等人。吃了午饭，李林和李心妍就分头行动了。 蓝天白云，阳光满路。 李林在苗小花的带领下穿梭在金华寨里，挨家挨户登门拜访。每到一户人家，李林都会问一些关于“鬼烧身”的事情，并且用一个笔记本将重要的东西记录下来。 有苗小花这个本地人带路，李林的拜访很顺利，也都很配合。如果没有苗小花，那就很难说了。他这个从外地来的人首先要取得村民的信任，而这是很麻烦的事情。所以换个角度来讲，他帮苗小花时没想过苗小花能帮到他，能发挥出这么大的作用，而如果他不曾给苗小花治病，苗小花根本就不认识他，更别说是帮他什么忙了。这正是应了那句老话，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心存善念做好事，总是会收到回报的。 一下午的时间，苗小花领着李林蹿了二十多家人的门，天擦黑的时候才和李林往回赶。金华寨两百户人家，二十多户才是十分之一，远远不够。不过李林也不急于一时，调查出病毒的源头和传播的渠道是很重要的事情，就像是剥茧抽丝，要细心才行，不能着急。 来时阳光满路，归时月色撩人。 苗小花走在前面，一路上小嘴儿说叨不停，大到红霞沟的传说故事，小到她养的几只小母鸡已经开始下蛋了这种事情她都要说一说，仿佛不说，憋在心里就很难受似的。 李林也配合她，听她说，额偶插上一句嘴，逗得苗小花咯咯笑个不停。 “李医生，你是见过世面的人，你跟我说说，我男人在外面，会不会去找别的女人啊？”说着说着，苗小花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冷不丁被她怎么一问，李林顿时愣了一下，尴尬地道：“这个，应该不会吧？” 苗小花的神情却变得伤感了起来，“李医生，你是个好人我才跟你说的，平时我都不敢更任何说，憋在心里难受。我告诉你，你能不能为我保密啊？” 李林安慰地道：“你想说就说吧，说出来或许会好点的。我答应你，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有些事情憋在心里真的是很难受的，需要找个人倾诉一下，发泄一下，苗小花有这种需要，而李林也破例地当了一回心理医生。 默默地走了一段路，苗小花才幽幽地说道：“我男人对那事儿瘾头大得很，我不在他身边，他能不去找别的女人吗？” 李林的嘴巴有些合不上了，她怎么什么都能说啊？ “他都半年多没往家里寄钱回来了，以前每个月都寄一千回来，每个月也都写一封信回来，现在连个音信都没有了。好多时候，我都忍不住去想，他是不是死在外面了？” 李林赶紧开导道：“苗姐，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你男人在外面好好的，不会有事的。而且，他如果是爱你的话，他就不会去和别的女人乱搞。你再等等，再忍忍，没准哪天他就回来了。” 苗小花叹了一口气，“李医生，你就不要安慰我了，我虽然没见过世面，但男人的心思我却是挺懂的，哪个男人没有一把花花肠子啊。” 李林这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导她了。 “我给你看张照片吧。”苗小花说，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只廉价的人造革皮夹子，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照片来。 借着皎洁的月光，李林看到了照片之中的两个人儿，男的烫着一头金发，耳朵上戴着耳钉，十足一副“刹马特”的扮相。女的也烫着一头金色的头发，画着浓妆，很妖艳的感觉。无一例外，这两个人李林都不认识，他奇怪地道：“苗姐，难道这男的就是你男人董山吗？” “你猜对了。”苗小花说，语气怪怪的。 “这女人是你吧，你以前也烫过金发？”李林说。 “这个你就猜错了，这不是我，我从来不烫金发的。”苗小花说。 “那这个女人是谁啊？” “我也不认识呀，这是同村去打工的胡兰给我带回来的，她告诉我董山那家伙在外面与别的女人勾搭上了。这照片，就是证据。”苗小花说。 李林，“……” “我其实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我就是想找个人述说一下。李医生，你不仅听我说这些糟糕的事情，还安慰我，你真的是一个好人。”苗小花感伤地道。 李林说道：“想开些吧，这个世界少了谁都能转，你男人不在你身边，你不也活得好好的吗？有些事情，往好处想，你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嗯。”苗小花一扫脸上的愁容，咯咯笑道：“对你说了我的秘密，我的感觉现在正的好多了。哼，他在外面瞎搞胡搞，他没当我是他婆娘，我还当他是我男人啊？总有一天，我也豁出去，给他弄一顶绿帽子戴戴！” 李林无语了。 “李医生，你说我该不该给他弄丁绿帽子戴啊？”苗小花回眸，乌溜溜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李林，那眼睛仿佛也会说话。 “这个……”李林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 “李医生，跟你说了这些我的感觉现在好多了，我们回去吧。”苗小花笑着说。 李林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这个苗小花还真的，要是再这么聊下去，还不知道话题会扯到什么层次上去呢。经过这一次谈话，他对苗小花这个人的了解倒是更深了一些，那就是她有一张非常厉害的嘴巴子，什么都敢说。 回到鲁家，李心妍也回来了。 两人都忙活了一天，累得够呛。 苗小花下厨弄了几样蔬菜，四个人凑合着吃了一顿，然后各回各屋睡觉。 李林坐在床上整理下午的笔记，梳理病毒的线索。晚间吃饭的时候他询问了李心妍一下她那边的进展，李心妍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秦云路果然找出这样那样的借口推脱，不给李心妍专家组的资料。李心妍给易云澜打了电话，易云澜回话说需要一点时间，结果算是空手而回了。 “嗯，最早的一个病人并不是金华寨的，而是红霞沟最里面的峡马寨的人，名叫李铁牛，已经死了。有没有一种可能，病毒的源头在峡马寨，而不在金华寨呢？”整理出一条线索的时候，李林的心里有些激动地想着。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鬼烧身”病毒，别的都不想了。 继续整理。 “金华寨总共死了十八个人，都被专家组焚化了，连具尸体都没有留下。专家组或许还保留了一两具尸体，如果能看看就好了，可惜有秦云路从中作梗，我去找他，他肯定不会答应。”李林想起秦云路这个人就不爽。 梳理来梳理去，笔记本上的线索都梳理完了，能解决问题的线索却是一条都没有，李林心中也不气馁，他可没想过一来，一下子就解决了专家组都没解决的问题。 动了一会儿脑筋，李林的睡意也没有了，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只觉得身上汗涔涔的很不舒服。他忽然又想起了屋子后面的天然温泉，“我晕，我怎么把那么好一个地方忘了呢？在华安村，我可从来没跑过温泉，这一次正好体验一下。鲁大爷真的很幽默，他说他们家没有浴室，只有一处天然温泉，哈哈，这样的条件，就算是那些千万富翁也没有！” 想起温泉，李林就更兴奋了，他跟着就爬了起来，穿着一条三角底裤就出了门。 左边的屋子还亮着灯，李林凑到窗户边上偷看了一下，却发现窗帘是拉上的，根本就看不见屋子里的情况。左边屋子是李心妍住的，右边是苗小花住的。亮着灯，那就说明李心妍还在屋里，没人跟他抢温泉了。 月光照耀下，温泉所汇聚的泉潭波光粼粼，宛如一幅动态的山水画，美轮美奂。夜风吹拂竹林，发出沙沙的声音，还有只有几只不安分的虫子在竹林里唧唧地叫着，合着音，便是一曲自然的天籁。 美景当前，夜风凉凉，李林拔掉身上仅有的裤衩，随手就扔进了泉池里，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泉潭之中。 温泉泉潭的水温大概有三十度，非常合适，不冷也不热，泡在里面，浑身都是舒服的。 在水里来回由了几圈，李林便站在一块石头上，东搓搓西搓搓。忙活了一整天，身上汗味重，搓洗一下就舒服多了。 静下心来的时候他想起了傍晚回来的时候，苗小花跟他说的那些话。当时他倒没觉得有什么猫腻，但这个时候仔细一回想，一揣摩，他就觉得苗小花的话里藏着话，有点点猫腻了。 “她跟我谈心，我开导她，这都正常，可她居然当着我的面说要给她老公戴绿帽子，这就不对头了吧？难不成，她想让我帮她达成这个心愿？”想到这里，他的嘴角顿时露出了一丝苦笑，“她把我李林当成什么人了？真是的。” 还真别说，他这样想还真有些靠谱。也倒是的，如果苗小花没有那样的心思，她又怎么会当着他的面问他该不该给她老公弄一顶绿帽子戴呢？ 不过，她有意，李林却没那份心思，如果他想要女人，陈琳和秦玉兰，只要他愿意他就能和她们发生关系，可他并没有那样做。 对感情的事情，他有他的追求，他有他的喜爱。 正胡思乱想间，一串脚步声忽然传来。 这个时候是谁来了啊？ 李林慌忙潜入水中，躲在潭池中间的石头后面，仅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竹林里的小路上。